姬先生說︰「……如果我沒估錯,飛狐面具已經是郎君能給予的最重的報酬了吧。♀」
快活郎君簡直有些受不了姬先生這副談單從容的樣子,他好幾次都顫抖著想要動手,可他一想到快活堂脆弱的情勢,就硬是將這股怒火給壓了下去。
姬先生道︰「取那位捉妖師的性命並不難,就看你到底想不想要了。要我說,光桿大王當的也甚是無趣,不如將快活堂移到我的名下,你培養的殺手加上我的邪術,假以時日相信江湖上其他殺手組織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當然……我這人過慣了閑雲野鶴的日子,那些繁雜的小事我是不會過問的,大事我來決斷,其余的事情你仍舊可以拿主意。嘖,我可想不到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一番話听得快活郎君腿都發軟了,這些縝密的想法難道是姬先生在頃刻之間想出來的?還是說,姬先生已經暗地里覬覦快活堂已久了?如果是後者,那他這盤棋未免下的太大了。
姬先生可怕極了……這麼可怕的一個人,相信不論是誰都不願與其為敵。
「你要是還沒想好,就回去再想想。我是不急。明日這個時候我在這里等你,你要是想通了,就來見我一面。要是不願意,也就罷了,當是萍蹤俠影聚散無常。」說罷姬先生便大笑著走了。
快活郎君取下面具,露出滿是汗水的蒼白面龐。他將這意義非凡的飛狐面具掂量在手里,感覺無比的沉重。
……
次日,天陰欲雨。
草長風高,深草被吹得東倒西歪。
破廟雖敗舊,好歹算是能夠遮風避雨,姬先生背對著大門,半坐在**之上,抬頭望著落滿灰塵傾斜將倒的佛像。
他從懷里掏出瓶酒,揭開瓶塞飲了一口,反手往案台上一潑,沉香劃出一道酒痕。
「看你在這孤孤單單一個人也怪可憐的。來,我陪你喝上兩口。」姬先生對著那佛像說。言語之中毫無半點敬重,相反多是憐憫。
外面風聲大盛,暴雨頃至。
大雨夾雜著雷鳴電閃,烏雲密布,天壓得很低很低……
姬先生喝了兩口酒將酒瓶子一扔,自顧自笑了一聲說︰「呦,他還是來了呢。」
他頭連回都沒回,卻是知道遠處有個穿著黑羽的人冒著風雨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啪嗒,啪嗒……」快活郎君走至破廟之中,他渾身上下都在滴著水。他一聲不吭,呼吸極輕,常年的暗殺生涯造就了他行事的隱秘。
姬先生眼楮盯著佛像,卻是開口道︰「如何?可是想好了?」
他听見了什麼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
姬先生站起身子,緩緩轉過臉來,見快活郎君平膝跪在地上,雙手捧著飛狐面具,呈在姬先生面前。
面具之上還有沾了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是一小塊人皮,上頭刺著飛狐的圖騰。那塊皮,正是快活郎君從自己的脖子上扒下來的。
姬先生眼楮眯成了一道縫隙,語氣帶著些許愉悅和贊賞︰「你還真是個聰明人啊,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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