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秦笑聲音顫抖,在這見到如意純屬意料之外。這些年,如意便是秦笑在戰場上活下去的動力。每當夜深人靜,或是出生入死之時,他總是在心里念著她。他常常對自己說,等一切結束吧,等戰爭完結,重歸和平,他就卸去軍甲,尋得如意,許她一世安寧。
二人就這麼站在原地,流淚,相望。時間好像停滯了,周遭的人與物也不存在了。金戈銀甲赤紅披風,黑發倩影水紅長衣。這畫面美得有些不真實。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二人才有些回過神來。他們喜極而泣,臉上掛著淚,嘴角卻笑著。秦笑伸手替如意擦干了臉上的淚水,拉著她的手說︰「你還有什麼要忙的嗎。我們且先入席,再慢慢敘舊。」兩年多了,太多太多的話要互相傾訴,他的戎馬人生,她的捉妖奇遇,二人的經歷簡直都能寫一成一本流傳百世的話本小說。
如意揚了揚手里的笸籮說︰「我還得去照看下新娘子。今日成親的乃是我的義兄和未來的嫂嫂。關于此事,稍後再詳細跟你說。你先跟王爺他們入席吧,想必還有些人要應酬。」
兩人話還未說完。如意就听得身後響起了一聲柔弱的聲音︰「將軍……」
她和秦笑回身一看,見迎面來了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婦人。說是婦人乃是因為她的長發挽了髻子。婦人月復部隆起,顯然已是有了身孕。
「將軍,你怎麼還不入席啊,我不是說了不必等子念了嗎。」這位自稱子念的婦人看了一眼如意,僵硬的扯動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笑,「這位是……」她見秦笑雙手扶著如意,便走過去用手勾住了秦笑的胳膊。
狂喜之後如意又一次感受到了五雷轟頂。
是啊,自己的豬腦子到底在亂想些什麼,秦笑雖然沒死,但是他除了那丑女圭女圭之外什麼都沒給過自己,連個念想,連個承諾的話都沒有。說到底,兩個人雖然是互相喜歡,卻誰都沒捅破窗戶紙。她憑什麼指望秦笑能為她堅守一生……人家現在不但是大將軍了,還有了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呢……
幸虧相見後尚算冷靜,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不然怕真是要被人冠上什麼狐狸精的罵名。
如意臉色一沉,拿了笸籮,拂掉秦笑的手說︰「將軍和將軍夫人且入席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她轉身逃離,一如她撞上慶王時的慌張。
秦笑面色變得鐵青,他一揚手,月兌離了子念的手臂︰「你這是做什麼。她定然是誤會了。」
子念一臉無措,眼看那淚水就出來了︰「子念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將軍息怒啊,子念是無心的。我……我可以跟那姑娘解釋一下……」
秦笑深吸一口氣,看著子念這可憐巴巴的樣子,也不好遷怒,人家畢竟有了身孕,自己一個大男人何故要與個孕婦計較。他放緩語氣道︰「沒什麼,你先入席吧。我自己去解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