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被秦笑激得來了氣,一拍桌子蹦起來道︰「先別給老夫忙著走!你……你竟敢說老夫是看相的……」他揚手一指牆上掛的「神醫再世」幾個牌匾,道︰「看見沒有,這可是我的病人贈予的。連萬花谷的人都曾贊揚過我的醫術,你你你你,你憑什麼詆毀我?」
「我沒詆毀你,話趕話趕出來的而已。憑著面相就不給人看病,哪兒有這樣的道理!」秦笑辯解道。
「呵,事到如今,你還敢嘴硬是來看病的?若是看病的,你騙我做甚!你說你是做木匠的,木匠的手上全是老繭,從指節道指肚,皆是粗糙不已。而你的手只有虎口和幾個指肚有繭,這說明你根本不是木匠,而且那繭子的印記一看便是舞弄兵器留下的。自你坐下開始,便兩腿微張,手擱在腿上,上身直挺。如此有紀律性的坐姿怎會是個木匠,入過行伍的人才會有這種硬性的習慣!」
「另外,你原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你說你‘早晨起來有些月復寒’平民百姓會用月復寒這種字眼兒嗎?來我這里有月復寒癥狀的百姓,可都只會宣稱自己拉肚子!由此看見,你是讀過書的人。我給你把了脈之後就更確定你在說謊了,你不但沒有月復寒,身子還硬朗的很!說,你到底為什麼來這里!」
李大夫一口氣,蹦豆兒一樣的說了一堆話,說完之後,他自己都累得氣喘吁吁,端起台子上的紫砂壺對著壺嘴兒就大口喝起茶來。
秦笑忍不住拍手叫好︰「看樣是我低估了大夫。大夫觀察能力驚人,著實是厲害的很。」
李大夫哼了一聲,坐了下來道︰「服氣了嗎!快給我從實招來!」
秦笑亦是坐了下來,道︰「早些時候,王府尹的家丁請你過去給郡主瞧病,你說不去。」
李大夫打斷了他︰「誒?你要是為府尹和郡主來的,我勸你趁早回去,我是不會去瞧病的。」
秦笑心說,這老頭兒果然固執的可怕,不問原因不問病癥,就是不肯去瞧病。他將口氣放緩,問︰「李大夫,我能問下為什麼嗎?為什麼可以給平民百姓看病,卻不肯給官宦權貴看病?這總得有個緣由吧。」
李大夫道︰「你懂什麼,你無非也是那其中一人。人有了錢,就什麼都不一樣了。人心是會被金錢荼毒的,我不愛跟有錢的人走得近。我兒時因‘錢’受了大苦,所以我從醫以後從不給有錢人有權人看病。反正治好了他們,他們也會給老百姓添堵,何必給自己找著不愉快呢!」
秦笑走近李大夫,一雙鷹目逼視著他,竟是讓李大夫感覺到一陣寒意,忍不住往後退了兩三步。
「我對錢的認識,並不比李大夫你淺。兒時因為我爹爛賭,將原本殷實的家底輸得一分不剩,到了最後還欠了一**錢,連宅子都抵了出去。他氣死爹娘,害死妻子。最終,全家上下就剩了我與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