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頭一次如意以這麼冷漠的姿態對白清寒說話,他的心被她冰冷的言辭凍的生脆。
「我是擔心你!這種比試是一對一的,這意味著即便我想幫你也不行!我沒有機會出手,一旦出手,會陷你于不義!」白清寒急道。
「我知道。不需要你動手,我們門派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一提到逍遙門,如意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點也不像那個愛說愛笑的姑娘了,她變得太沉重,太堅毅甚至有些偏執了。
如意扭頭便走,白清寒欲追,卻被鐵頭趙攔住了︰「小子,她是掌門,自是要對門派有擔當有交代。你肯定是無門無派之人吧,若你也曾在這個位置,你多少便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她在前面走著,頭垂的很低,雙肩微微的顫動著,仿佛肩膀上正抗載一副無形的重擔,那重量幾近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白清寒錯過了她大半年的時光,也錯過了她的很多傷痛,他理解不了她這半年來的情緒,他仍舊以為她還是那個小女孩,殊不知她的心境已經與以前不同了。
看著如意的樣子,他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這種沒來由的心疼在他內心滋生開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如意掙扎,卻幫不上一丁點的忙,甚至連一句徒勞的安慰話都說不出來。
如意背負的不光是逍遙門的尊嚴,更是她放不下的心結,她入逍遙門的時間誠然不長,但這個門派卻深深的種在了她的心上。門派上下都對她恩寵有加,更不用說忘生以命換命,燕玄乙屢次舍身相救之事了。
她的血液之中有了一種情愫正是叫做「逍遙門」,這種生不帶來的東西已經根深蒂固。
她曾經發過誓一定要守住逍遙門等著師父回來,青雲派的施壓不是第一個挑戰,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若是她連努力都不努力,讓逍遙門任人踐踏,那即便她死了,即便她去了陰曹地府,都沒有臉面去見師父。
如意從小便是一個滴水之情涌泉相報之人,對她好的人她忘不了,而逍遙門人的恩情已經絕不是一個「好」就能形容的了的。
她沒有根,逍遙門對她來說,就是家,就是使命。
如意一個人在玄水湖邊坐了很久,她面向湖面,將下巴輕輕抵在膝蓋上。白清寒與鐵頭趙並不敢相擾。
鐵頭趙的小院就在玄水湖邊上,他對白清寒道︰「別老發愣,快去幫我把爐子燒熱了,我晚上有事兒要干
白清寒雖很煩這種指手畫腳的命令,卻還是幫了鐵頭趙的忙。
如意直到天色將晚才回到鐵頭趙的小院,飯都沒吃,說是沒胃口,便匆匆回屋休息了。
白清寒也稱困倦回了房間。
鐵頭趙撕了一塊燒雞的腿,飲了一大口酒,樂道︰「哎……年輕人啊……不吃正好,沒人跟老頭子我搶咯!」
他倆各自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皆不得入睡。
夜黑無月,天氣悶的透不過氣來。
他們二人睜著眼楮,在鐵頭趙有力的打鐵聲音中度過了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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