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雪女說的那樣,段雲鶴這二十八年來變了很多,變得不近人情了,變得冷漠,變得勢利,變得就像自己的岳父一樣。
曾經的那個段雲鶴在雪女假死的時候,已經跟著去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關注誰才是案件的凶手,誰才是受害者,他更關心的是誰的家底比較殷實,誰又能拿真金白銀孝敬他。
只要有了第一次,那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出幾件冤假錯案,皆是他刻意而為之。他篤定了窮苦人家上頭沒有關系,也鬧不起事兒來。有些小案子,也就是挨一頓板子的事兒,不是人命官司還能賺些個銀子花花,何樂而不為呢
他一切都听從太守李剛李大人的,甚至在有些事情上,他行事卻是比自己的老丈人還要周密。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獄卒急火火的往堂上趕。
「大人出大事兒了啊!」另一個獄卒也是追趕了上來。
他們兩個一個在男監任職,另一個則在女監任職,都是領了早上收尸的命令,但沒想到皆是起了變化,一個是吃了沒死;另一個是自個兒沒事兒,別人卻死了。
他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跑來請示千復城府尹段雲鶴段大人。
二十八年過後,曾經的青年才俊段雲鶴已經成了一個中年人,蓄起了長長的髯須,臉上卻也是添了些許皺紋。
他晚上沒有睡好,那老女人李婷打了一夜的呼嚕,她自個兒倒是睡的香了,卻吵得他難以入眠,輾轉到天明,也不能賴床,一刻是都不願意在家中停留,梳洗過後換了官服就準備趕往衙門。李婷只要一醒那張嘴就開始絮絮叨叨的嗦,又是說他胡子生的不好看了,讓他去好好修修,又是說哪家的夫人添了新的珠寶,讓段雲鶴也買個給她。
對于這些嘮叨之言,段雲鶴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听都懶得听。他是越來越有「老爺」的風範了,對待李婷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
他已經是太守李大人官宦團中的重要一員了,根本無需再用這個女婿的身份繼續鞏固自己的地位,之所以沒休掉李婷,完全就是給李剛一個面子。
這些年,段老爺是經常出入煙花柳巷,偶爾遇見自己的小舅子李公子也彼此呵呵一笑,心照不宣。
失眠的段老爺正閉目養神,準備來個回籠覺,剛是有了點睡意卻是被兩個大呼小叫的獄卒驚沒了。
他厭煩的問道︰「吵吵什麼呢
「段大人啊,那個男的沒死……」
「那個女的也沒死……」
听聞此言,段大人拍案而起,忙道︰「什麼!」
段雲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命獄卒下的藥乃是重金購來的,無色無味,極盡霸道,不用說普通的人了,就算是馬、牛也能立刻斃命。人服了這種毒怎麼可能不死!
他指著兩個獄卒道︰「你們可下對了藥?」
兩個獄卒冤枉道︰「所有的步驟全按照大人吩咐的做了呀,不可能有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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