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往地上一跪,開始哭了起來︰「師父啊,這兩位施主不能走啊,他們是來送大師兄遺骨的。大師兄……在即墨沾了怪疾,已經去了啊!」
方丈正咳嗽呢,聞此突然一陣猛喘,進而噗的一聲,咳出一口混著鮮血的濃痰,花白長須上都沾了些斑駁血跡。
胖和尚嚇壞了,也顧不上哭了,忙是起身去扶方丈,他往床邊上一坐,給方丈拍撫前胸後背。
「方丈大師,您保重身體啊如意說。
方丈卻是非要掀了被子下床,他佝僂著身體,緩緩的說︰「還請兩位把釋心的遺骨交予我吧
如意從包袱中取出釋心遺骨以及遺書一封遞交給了方丈大師。
方丈顫抖著干枯的雙手接了過來,曲起指頭輕輕地撫模著裝有釋心遺骨的木盒。
他又是咳嗽了兩聲,才低聲說了一句︰「釋元,帶兩位施主去休息吧。明日老衲會再安排時間與施主會面
方丈痛失愛徒,定然是哀傷至極,眾人不敢再叨擾,只得告退。
如意本覺得東西送到就應該離開少林了,可方丈留了一句「明日會面」,興許是還有話要對二人說,這下想走也不好走了,且在少林住一夜再說。
二人隨釋元而出,釋元仍舊紅著眼眶,在前頭領路,一句話都沒有。釋元走的極快,由于滿是心事,記掛釋心師兄又擔憂師父的重病,完全的走了神兒,一頭撞在了某人身上,只听得那人哎呦的叫了一聲。
釋元忙道了聲︰「抱歉抬頭一看,撞上的人乃是人高馬大的一位身著羅漢僧袍的健壯和尚。樣貌倒是不錯,濃眉大眼,有著幾分機靈。
只是他那聲「哎呦」叫的太過虛假,簡直就是故意裝出來的。
那人的衣著跟釋心的幾乎一樣,那麼說明此人也應該是個武僧,一文僧和武僧相撞,怎麼說受傷吃痛的都應該是文僧才是。
釋元看見這武僧,臉色一變。
武僧倒是呵呵一笑說︰「我當是誰走路不長眼呢,原來是釋元師兄。呦,你這眼圈紅紅的,莫不是剛剛掉過貓尿?」
一個和尚出口盡是奚落,不給他人留半分情面,卻是讓如意覺得討厭。
釋元本不願與他周旋,但此番覺得他欺人太甚,竟然當著兩位施主的面就口無遮攔,真是不怕給少林丟人。
釋元便冷冷回了一句︰「釋合師弟,你尚在孝期,張口開便說笑,好像不太合適吧
被稱作「釋合」的這位武僧不自覺的輕撫了一下左腕上的黑繩,哼了一聲,便走了。
釋元哀嘆一聲,搖了搖頭,對二人說︰「施主們卻是見笑了,還是跟我來吧
他將二人帶進了一間禪房,里面只一張四角樟木矮桌,及三張麻線蒲團,四壁徒徒,沒有任何的裝飾,樸素無華。桌上放了茶具,瓷杯等物。
「施主請坐。這間屋是給施主們用的茶室,到時齋飯也將送到此處,女施主的房間在右邊,男施主的房間在左邊。待我為你們斟一盞少林素茶,二位便可去休息了釋元挪動著大屁|股往蒲團上一坐,便開始給二人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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