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記 第4章 失蹤(三)

作者 ︰ 一笑也是樂

第一份證詞是由羅大龍在宣讀。

「我叫趙定生。在海濱中學工作。昨天晚上大約是在七點鐘不到一點的時候。我路過府後街的時候。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擦肩而過。剛走了沒有幾步路。就听到背後傳來了打斗聲。回頭一看。就發現那個年青人被三個人圍在了中間。兩個腰粗膀圓的男人。各自叉住了他的一只手臂。有個中年人。站在旁邊沒有動手。

剛開始。那個年青人還在掙扎。後來那個中年人。從口袋中好象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年青人才停止了掙扎。只是嘴上還在吵。我離得遠。沒有听得清內容。後來。那幾個人就把年青人帶上了旁邊的一輛吉普車。當時看到這種情況的人。應該還有幾個人。我們也看不懂是怎麼一回事。也就沒有上前過問。」

羅大龍剛一讀完。井長河就拿起了面前的幾頁材料紙。

「我叫魯紅英。在商業局工作。昨天晚上七點不到的時光。我從府後街路過。一頭看到了原來組織部的全科長。當時還打了一聲招呼。他笑眯眯的樣子。我還開了一句玩笑。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喜事。他嘿嘿笑了一下。沒有吭聲。他和我是同方向行走。只是他的速度快了一些。好象急著要去什麼地方似的。

在他和我拉開有十來步的光景。從路旁的梧桐樹下突然沖出了兩個男人。一人抓住了全科長一只手臂。當時。我也是嚇了一大跳。本來。我還想上去幫助說兩句話。誰曉得。有個男人掏出了一個小本子。全科長就沒有再繼續反抗。只是嘴上還在說什麼。我就跑了過去。想問一個原因。沒有等到我跑到他們的面前。那幾個人就把全科長給帶上了車。」

這麼兩段證詞讀完之後。羅大龍補充介紹說︰「從我們調查的情況來看。應該還有目擊證人。因此。我們四處尋找證人的工作。依然還在繼續進行。需要補充說明的情況。一是那輛吉普車沒有裝車號牌。這說明對方不想暴露身份。二是對方說話的口音。用的都是普通話。很有可能不是本地人。」

接下來。就是自由討論的時間。各個方面的人員。都從自己的專業方面發表了意見。經過一番爭論。大家逐步形成了統一意見。那就是將全慕文帶走的三個男人。應該是來自于某個官方部門。否則。全慕文是不會停止行動上的反抗。而只是在語言上進行爭辯。

「任區長。你來談談看。有些什麼不同看法。」就在大家討論到最後的時候。許書記突然點了任笑天的將。

因為自己現在不是警察系統的人。加上今天來的領導又多。不單純是警察局的領導。因此從一開始。任笑天就打定了只听不說的主意。此時突然听到許書記點到自己的名。任笑天也不由一楞。

雖然沒有什麼精神準備。但由于剛才也一直是在思索這個問題。任笑天也不會出現張口結舌的局面。他先朝著在場的領導微一欠身。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表示了自己的禮節之後。才開始回答問題。

在場的官員。除了少數幾個具體辦事的警察。職級稍許低上一點外。大部分的官員。都是副處級以上的職務。象任笑天這樣的新秀。在這些老資格的官員面前表示一下自己的敬意。實屬是應該的事。

可偏偏有許多這種初出茅廬的年青官員。自以為是少年得志。前程似錦。往往是趾高氣揚。目空一切。表現出一種張揚的性格。任笑天如此的謙遜。立即讓許書記和老薛局長微微頜首。表示了自己的欣慰之意。

「各位領導。我來談一點自己的淺薄想法。供大家參考。」任笑天先說了一句客氣話。然後就轉入正題︰「從剛才介紹的證人陳述情況來看。我們可以听出兩點信息。一是全慕文的心情很好。很愉快。」

‘嗤……’會場上有人發出了不以為然的譏笑聲。這算是一種什麼分析意見呀。那個叫魯紅英的說得很清楚。全慕文是笑眯眯的樣子。以此作為分析意見來說。豈不是真的太淺薄了一點。

這時。已經有人對任笑天這個如日中天的官場新秀產生了疑問。哼。這又不知道是哪一位領導大力提攜起來的官宦子弟。你們想要培植官家子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何必又要把他吹得那麼神奇呢。

笑聲也只是輕輕的一下子。因為發笑的人。已經看到了許書記那雙怒目。就連那個基本就不太過問工作的老薛局長。眼楮也猛然一睜。射出了一縷銳利的目光。笑的人心中一驚。壞了。怎麼會讓這兩位大爺給盯上了眼。

對于別人的譏笑。任笑天並沒有放在心上。別人對自己不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是自己的資歷太淺了一點。既然別人不了解自己。那自己就用事實來折服別人。這種做法。要比爭面子。斗意氣高明得多。也有效得多。

「全慕文的心情好。也就等于是在告訴我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完全沒有預料。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們是不是可以再作出進一步的推論。他在戀愛、工作和生活當中。沒有發生什麼值得讓人進行綁架的意外事件。」任笑天停了下來。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他這麼一說。許多人都明悟了過來。是呵。全慕文的心情好。這是一個擺在面前的事實。任笑天的高明之處。是點出了這段表象所顯露的潛在內容。

心中有隱憂。甚至于有危機感的全慕文。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能高高興興去赴戀人的約會嗎。他這種喜悅。是一種真實的流露。能讓一個路人都能感覺到他的開心之處。會是一種強作鎮靜的表象嗎。看來。這個年青人的手上確實是有幾把刷子。

看到不少人的臉上浮現出笑意。任笑天繼續說道︰「第二點。將全慕文帶走的人。應該是官方人士。而且不是我們海濱市的官員。」

對于任笑天的這種推論。有人還是有的想不通。就憑那幾句普通話。就能作出這樣的推論。可能是武斷了一點。有了剛才那聲譏笑的教訓。這一次沒有人再發出聲音。

「從全慕文看到那個小本子以後停止掙扎。只是叫嚷的情節來看。對方應該是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或者是相關的法律手續。有了這樣的舉止。也就排除了私人綁架的可能性。只有是官方人士采取的行動。才會讓全慕文停止反抗。這一點。大家都能想得通。可為什麼要說是外地的官員呢。」任笑天停了下來。目光炯炯的朝著會場上的所有官員面孔上掃射了一圈。

他咬了一下嘴唇。繼續說道︰「軍警聯合行動。已經鬧出了這麼大的聲勢。不管是本市哪個執法執紀的部門。能不收到消息嗎。知道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能不趕快與有關方面取得聯系嗎。再說。能夠采取強制措施的部門。無非就是警察局、檢察院和紀委。

這三個部門的領導都已經在座。應該說就是一個最好的說明。至于其他一些行政執法部門的執法活動。如果沒有警察的配合。想要采取這樣的行動。恐怕也有點力不從心。即使是單獨采取了行動。也不可能會讓全慕文停止反抗。」

有了這麼一番補充說明。不少人都對任笑天的推論表示了贊許。許書記低聲對老薛局長說︰「人才呀。人才。老薛。就是這麼一個難得的人才。竟然會被那些王八蛋給趕到了紀委。這種事情。讓老姜給笑死了。只要開到會。就能用這事來笑話我兩句。」

對這樣的事。薛局長也是有口難言。他恨恨地說道︰「老許。你以為我不恨嗎。可是。我恨又能有什麼用。照我的想法。就是把這個局長的位置給留著。讓這小家伙上位。到了時間。不知道要能省上多少心哩。」

「咦。老薛。你可是出了一個好主意。嗯。這事先別說出去。到了時候。我自然會來想辦法。」听了老薛局長的話。許書記也是眼前一亮。囑咐了一句之後。就揚聲說︰「任區長。不要藏著腋著的說話。還有什麼想法。都給我說出來。」

「我認為。劫持全慕文的人。應該是來自于省城。應該是一場有預謀的行動。」任笑天的聲音很堅決。有一種不可動搖的意味。

不等別人提出質疑。他就主動解釋說︰「我從灞橋返回市區的時候。灞橋街上已經有人在傳播消息。說是全慕文因為受賄的事。已經被抓了起來。什麼人的消息會這麼靈光。什麼人會如此賣力地傳播這條消息。不言而喻。是那些前段時間遭到打擊和處理人的親朋好友。那我再追問一下。這些人的消息又從何而來。」

任笑天掃了一眼大家的反應。繼續解釋說︰「從理論上來講。其他省的執法執紀部門。即使是跨省來抓人。也應該要取得我們海濱市相關部門的配合才對。可能有人會要說。假如對方違規操作。也可能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有人在點頭。也有人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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