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祥這一離開醫院不要緊,很快就將手下的弟兄們全部發動了起來。這些平時就是無所事事的小家伙,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泄的機會。時間不長,就在海濱市區引起了一波流言蜚語的浪ch o。
有人說︰「你們知道嗎?李區長有二十幾個干女兒,個個都是他的小情人
有人說︰「告訴你們吧,那個沈新梅,就是李區長的情人,並且已經被李震民搞大了肚子。听說已經到醫院進行了檢查,能為他們李家延伸第三代哩
當然,還有人說︰「那個沈新梅到留香飯店去,就是去接應‘白眉’逃跑。為什麼?為了錢呀!報酬就是她放在汽車後備廂的一密碼箱人民幣
什麼樣的說法都有,什麼樣的人都在听這樣的傳話。越傳越是走樣,傳到最後,已經把沈新梅傳成了‘白眉’的情婦。
而羅大鵬哩,則是成了堵住‘白眉’逃竄的路,迫使‘白眉’不得不服毒自的英雄。由于這樣的原因,李震民才惱羞成怒,親自出馬找人不肯處理那個賤女人。
不管怎麼傳,都把李震民給卷進了丑聞之中。孫部長、周廳長也感覺到好笑。事情鬧得這個樣子,看你還怎麼來為情人說情?只是他們想不到,時間不長,說客還是找上了門。
錢小祥走後,羅大鵬也已經喪失了信心。依照他的本意來說,那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只是一想到父母親那佝僂的腰,他也就泄了氣。
想到最後,羅大鵬搖搖頭說︰「我看,這事再怎麼說,也說不出一個眉目來。听說後天早晨就要召開新聞會,宣布此案結束。那些領導一走,這事情就算是徹底沒轍啦
「新聞會,新聞會任笑天在口中反復咀嚼著這個新鮮詞。在他的思維之中,好象有那麼一絲靈感。只要自己捕捉得住這道靈感,應該就能解決眼前的難題。
可是,這道靈光卻滑溜得很。明明好象就在眼前閃耀,卻怎麼也抓不住。剛剛感覺到能抓到一點什麼,就又跑得遠遠的了。任笑天干脆跳下床來,不停地在走動,也不停地在撫模著自己的鼻子。
「什麼狗屁的新聞會,不就是那些當官的給自己臉上貼金嘛,能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好事鬧出來!」任柔萍隨口發了一句牢s o說。
她不滿哥哥到現在也沒有拿出主張,反而卻對這種莫須有的會議在念念有詞。在她的心目中,任笑天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怎麼能夠這樣無所作為呢?
「是呵,是呵,只是一個當官人自我炫耀的會議任笑天在口中嘟囔了一句,然後問了一個極為弱智的問題︰「那麼,豈不是要來好多好多新聞記者嗎?」
「哥——你這是怎麼啦?」任柔萍詫異地問道。
她感覺到很不理解,平時總是顯得十分睿智的哥哥,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低能,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個沒有文化的問題。任柔萍忍不住的用手去撫模任笑天的額頭,想看看哥哥是不是在發高燒。
「既然能來好多好多新聞記者,那不就可以把事情給弄到公開場合上嗎?如果把事情給鬧大了以後,那些當官的還能這樣置若罔聞嗎?」任笑天不理會妹妹的小動作,只是將額頭稍許讓了一下,繼續著自己的自言自語。
他這麼一說,大家也都明白了過來。任笑天是想把事情給鬧大,鬧到新聞會上去。
到了那時,就會讓那些當官的騎虎難下。不管怎麼說,好面子的當權者,都得要在面場上對羅大鵬被打的事情有所交待才行。
「這方法行。只要一鬧上那個勞什子的什麼新聞會,讓全國的記者都知道這件事,我看那些當官的就要難堪得無話可說啦。行,我支持這個方案。我說嘛,天哥就是一個科學家,怎麼會想不出好辦法來原來最沒有信心的趙長思,這時反而第一個跳了出來。
趙長思有一種奇怪的心理,就是希望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是一個出面撩事的人。只有到了不可收場的時候,他才會把頭一縮,任由別人咒罵,甚至毒打。
每當到了這個時候,也總是由任笑天帶領其他兩個兄弟,出面幫助討要公道。是他有理倒也就罷了,偏偏有許多時候,還又是他在主動欺侮別人。有好多場合下,弟兄三人都是弄得啼笑皆非的下不了台。
「行,行,行你個頭耶!你告訴我,用什麼方法把事情給鬧到新聞會上去?你去,還是我去?不談進得了門與進不了門的事,只要我們這些人露了面,不還是一樣的結果嗎,人家還是要把火撒到大鵬的身上。哼,你這個沒有文化的家伙全慕文到底是在政界混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漏洞。
「切,我沒有文化,你是科學家嗎?那你拿出個有用的主意,給我看一看耶听到全慕文罵自己沒有文化,趙長思頓時就翻了臉。他站起身來,紅著個臉湊到了全慕文的面前。
也難怪他會這麼生氣,這麼多人中,除了錢小祥不談,就數他的學歷最低。平時閑談之中,他是最不喜歡別人說自己沒有文化。盡管知道是開玩笑,他還是會生氣。
「好啦,好啦。開玩笑的話,值得這麼當真嗎?是商量大事重要,還是你斗氣重要!」看到趙長思這麼動怒的樣子,任笑天很不高興。斥責了一聲以後,就雙手抱臂在病房里面不停地轉悠著。
看到任笑天真的生了氣,羅大鵬趕忙拉了趙長思一把。還好,趙長思比較識相,趕忙規規矩矩的坐了下來。任柔萍看到這副形狀,抿嘴一笑。
她在心中暗思,這個趙長思還真的是怕天哥生氣哩!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吧。
風波過去之後,大家想想全慕文說的話,確實是說在點子上,也都有點泄氣。再好的方法,沒有人去做也是枉然。
先要能進入會場,還要能在會場上發言,最後還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把羅大鵬被打的事情披露給所有的記者。這中間的難度,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想要把羅大鵬被打的事情披露出去,這種事情如果放到二十一世紀,隨便往網絡上一放,立即就能引起轟動效應。可惜的是當時沒有這麼方便的互聯網,就連傳呼機也才走入華夏市場沒有幾年功夫。
「咦,有了全慕文突然想到了什麼。
「幾個月了?」剛才還在生氣的趙長思,立即就接上了話頭。
「是誰下的種?」羅大鵬也不落後,仿佛忘記了自己的煩惱一般,也趕忙補上了一句。
「你的肚子看不出有多大呀?」任笑天也用一種詫異的語氣,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可以這麼說吧,全慕文的話音剛落,其他三個兄弟就很有默契的同時開口,分別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疑問。
剛開始,任柔萍沒有听得懂是什麼意思,不知道這四個人打的是什麼暗語。她還睜大眼楮在看著他們弟兄幾個,想要尋找答案。
明白過來之後,這才紅著臉‘淬’了幾個人一口,‘通、通、通’的跑出了病房。
到了這時,幾個人才一齊哈哈大笑起來,總算是掃除了剛才那陣沉悶的氣息。
「說吧,你想到了什麼好辦法?」等到大家笑完之後,任笑天這才開始發問說。
「你找電視台的那個劉記者呀,她個女人不是對你很關心嗎?」全慕文開心地說出了自己想到的主意。
他說的人,是電視台的女主持人劉丹丹。任笑天遇刺的那天晚上,就是她給播的新聞。在任笑天彌留之際,她也一直是堅守在身旁,並且是哭得痛不yu生。
在海濱市,劉丹丹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名人。一個年輕女人,再加上美貌如花,想要不出名都很難。她又在電視台這種出頭露面的地方工作,更是引來了許多男人的關注。
當然,也就會傳出了不少有關她的艷情故事。是真是假,誰也沒有辦法來加以驗證。不過,她後面的追美粉絲大軍,從來沒有減少過。幾乎每天都會有人象蒼蠅一般的往她身邊飛,揮之不去。
前幾天,任笑天剛剛蘇醒,就引來了不少新聞記者的采訪。劉丹丹也和電視台的攝像記者一起,專門到醫院對任笑天進行了現場訪問,也算是對前面那條新聞有所了結,給觀眾一個交待。
采訪的時候,兩個人除了談刺殺事件,還聊了許多題外話,算得上是讓以前的同學之情有了一大段的延續。特別是雙方聊到了李若菡的事,更是多了許多的默契。
不過,僅僅憑著那麼一點同學之情,憑著那麼一次正常的工作采訪,就想著讓人家冒著丟掉飯碗的風險,來幫自己的小兄弟來與zh ngfu領導進行對抗,這種想法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任笑天撓了撓頭發,想要抗爭,說起來容易,真的做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哩。畏首畏尾,想要顧忌的事情太多了一點。
周廳長呵周廳長,不是我不想抗爭,問題是我們這種沒有根底的浮萍,到哪兒才能夠借助得到上天的幫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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