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記 第15章 亂吟歪詩

作者 ︰ 一笑也是樂

水素琴听到任笑天這種和老私塾先生一樣酸不溜球的回答,抿嘴一笑,就鑽到廚房里忙活去了。

為了給任笑天這個弟弟慶祝康復,她專門在市場上買了幾道價值不菲的菜肴。水素琴的烹調手藝不錯,手腳也很快當。不大一會兒功夫,就已經把菜做好。紅燒魚,油悶蝦,一道道的菜肴都依次搬上了桌子。

沒有外客,三個大人和一個孩子就直接開始用餐。任笑天先剝了幾只蝦,放到小海面前的盤子里,關切的說︰「小海慢慢吃。吃掉之後,叔叔再給你剝。」

「嗯,謝謝叔叔。」小海一邊用手把蝦仁往嘴中送,一邊含混不清的回答說。

向子良則是從自己的房間里中,取出了一瓶茅台酒。剛一打開,一股醬香味撲鼻而來,就連在廚房端菜的水素琴也連連嗅了嗅鼻子,問道︰「小天,這是什麼味道呀,怎麼會這麼香哩?」

「水姐,這是向爺爺拿出來的茅台酒耶。好酒,好酒,果然是名不虛傳。」任笑天也是連連地嗅著自己的鼻子。

酒倒在杯中以後,晶亮透明,微有黃色。任笑天也不客氣,端起酒杯就送到了口邊。只是他的動作似快實慢,酒在口中咂巴了好一會才慢慢地咽了下去,然後閉上眼楮細細回味了一會。

他就好象老酒鬼一樣,過了好半晌方才贊嘆道︰「好酒,好酒,香而不艷,空杯留香。」

看到任笑天如此不俗的言行,向子良連連點頭。雖然說的只是酒,體現的卻是一個人的知識廣博程度。這孩子在老全的培養下,倒也沒有空度歲月。

「小天叔叔,如果你是我的爸爸就好啦。」一老一小正準備開懷暢飲,坐在一旁小椅子上吃蝦的小海,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雷人的話。

小海這話一出口,頓時就把場中的三個大人給雷倒。水素琴一下子就鬧了個大紅臉,趕忙斥責說︰「要死啦,小海,誰讓你這麼瞎說的。再這麼說,我就要打你啦。」

「就說,就說,我就要說。」水素琴的威脅,沒有發生什麼作用。六歲的小海, 著個頭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說法。

向子良的目光,在水素琴和任笑天的臉上掃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任笑天一看這樣子,知道要糟。這個老特務听了孩子的話以後,肯定是信以為真,會誤以為自己和水姐有什麼不正常的關系。

天啦,這可是天下第一冤案!可是,這種事情還又不好解釋。越是撇清,反而會是越描越黑。自己是個男人,倒也沒有什麼。水姐守寡可不容易,弄得不好就能污了她的清名。這事兒,可得好好想個主意才行。

任笑天的眼楮一翻,就來了主意。他把正在與媽媽拌嘴的小海抱到自己懷中,和聲問道︰「小海,今天怎麼會想到要把叔叔喊成爸爸呢?」

听到任笑天這麼一問,水素琴本來就已經很紅的臉,更是成了一塊大紅布。她用那對清秀的眼楮瞟了任笑天一眼,嗔怪地說道︰「小天,你還問,還問!小海,別說 。」

這個時候的小海,根本不听媽媽的話。听了任笑天的問話之後,他就立即脆聲回答說︰「人家都有爸爸,就是我沒有爸爸。別的同學都在笑我,說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听到小海這麼一說,本來還在感覺到害羞的水素琴,一下子就紅了眼楮,淚水‘撲、撲’的就流了下來。

「小海,今天有孩子說你了嗎?」任笑天推理得不錯。小海今天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肯定是白天在學校上學的時候,受到了什麼外圍的刺激。

听任笑天這麼一問,本來看到媽媽在流淚,就已經在哭的小海,頓時就變成了號啕大哭。邊哭邊說道︰「叔叔,朱,朱老師也罵我,說我是有人養,沒人管的孩子,還說我是小雜種。」

‘啪’,老特務一下子拍響了桌子,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明天我就到學校去,找那個朱老師好好理論一下。」

向子良這麼一發怒,把本來在哭的小海嚇得一下子鑽入了任笑天的懷中。任笑天瞪了老特務一眼,有話好好說嘛,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看把個孩子嚇得這個樣!

他用手拍著小海的後背,柔聲說道︰「小海,別怕,別怕。明天有時間的話,叔叔就陪你上學去。要是有同學敢欺侮你,你就告訴同學,說你的叔叔是警察。」

小海乖巧地‘嗯’了一聲,自己的叔叔是警察,肯定能把那些同學嚇一大跳。小孩子好哄,幾句話一說,又坐到了椅子上,吃任笑天已經剝好的鮮蝦。接下來,向子良和任笑天一起,勸說了水素琴幾句,這才讓家宴重新開始。

經過這麼一段插曲,水素琴也沒有多大的興致。想到已經逝世多年的丈夫,想到自己這幾年來的艱辛,不由得悲從心起。為了不影響別人的情緒,她照應小海吃好飯以後,就把孩子哄著上了床。

剩下這麼兩個客人坐在那兒,就這麼一邊喝酒,一邊天馬行空的閑聊了起來。

雖說是沒有邊際的說笑,老爺子倒也興起了一種考教任笑天學問的念頭。諸子百家,天文地理,就這麼信馬由韁的隨意提問。任笑天也不怯場,倒也能說上個**不離十。

把孩子哄好的水素琴,本來只是在等著收拾碗筷。坐在一旁听了任笑天的回答以後,那雙美目喜得連連眨動個不停。自己這個弟弟,實在是一個有文化的人。

別人都說任笑天是有才之人,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自己這一身才學的由來。從知事的時候開始,他就被爺爺丟給了市第一中學的全校長。那個老爺子也真是的,對自己親孫子全慕文的學習,也沒有對自己抓得這麼緊。

如果說任笑天有了什麼貪玩的舉動,被稱為全爺爺的校長大人,就會苦著個臉,露出一副苦大仇深、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他不得不乖乖就範。就連全慕文的爸爸也說,任笑天的知識,與其說是學出來的,不如說是怕慕文的爺爺傷心難受,硬給逼出來的。

此時,這些知識就發揮了用處。老特務問到哪里,任笑天就答到哪里。剛開始,任笑天還因為這是第一次和老特務促膝談心,多少顯得有幾分拘束。

不過,任笑天的性格,天生就是一個憊懶的人。時間一長,和老特務混得熟了以後,說話也就不再一字一板,而是顯得輕松寫意,隨意開起了玩笑。

「問君能有幾多愁?」向子良端著酒杯,深沉地吟了一句詩詞。如果以為老爺子是無心之言,那就錯到海底了。這個老特務言必有意,他在想引出任笑天的心里話哩。

此時的向子良,正是按照當日在任家莊的約定,想要履行自己對任笑天進行管理與引導的義務哩。听到老爺子這樣的試探,任笑天的額前掠過了一絲糾結郁悶的神色。只是一閃即逝的瞬間,如果不是向子良這種目光銳利的人,都不會覺察得到。

他也不急于回答,而是慢慢騰騰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然後再不慌不忙的飲了下去。當水素琴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的時候,他才慢悠悠地來了一句︰「恰似一杯濁酒在心頭。」

水素琴本來想要說小天答錯了,繼而一想,任笑天回答的雖然不是原版答案,但放在此時此刻,卻也是恰到好處。自己這個弟弟呀,有點急才。不但能夠出口成章,而且說得十分到位,恰到好處。

換作其他人听了這種搞笑式的應答,都會以為這就是任笑天的調侃,並不會往其他地方多想。向子良是個大有才華的人,當然听得懂任笑天的題外之意。

此情此詩,恰恰反應了年青人的真實心態。你別問我什麼愁不愁的事情啦,我是有愁,但我只能放在自己的心頭,不想說給別人听嘍。再聯想到那個拽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季所長,不難想象得到任笑天的處境。

向子良見到任笑天不想談自己的心事,當然也不會繼續糾纏下去。話鋒一轉,又回到了詩詞問答上,隨口吟誦道︰「夜來風雨聲,」

「破處知多少。」任笑天這一次的回答倒是不慢,算得上是張口就答。只是不敢恭維的是,答案又是面目全非了。

向子良失聲罵道︰「你個臭小子,答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呀?」

「喂,老爺子,你這就落伍了吧。花者,少女也。一夜的風流**聲,不就是讓許多少女告別了處女生涯了嗎?」

「哈哈,好好一首詩,被你改成了婬猥之作,也不知你這個頭腦子,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一些啥?」向子良被他的解釋,給逗得放聲大笑。

他在內心中佩服呀,年紀輕輕的一個人,竟然會有這麼深的城府。夸他是強爺勝爹,那是一點也不過分。你看他這種放浪形骸的樣子,哪兒象是一個被人打壓、十分憋屈的年青人?

水素琴到底是女人,听到這樣的解答之後,不好意思地輕‘淬’了任笑天一聲。然後,就紅著臉孔收拾起了桌子的餐具。一個人鑽進廚房里面,再也不肯出來了。

任笑天暗自笑道︰老特務,我看你還有什麼高招來考教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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