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事情就算是給皮磊志徹底的鬧大了。《》不但讓皮磊志出了洋相,也讓他的干爹出了一個大洋相。
軍警之間發生沖突,本來就不是處于同一水平面上。鬧到最後,往往都是軍方的人佔上風。被裁定為沒有理的人,肯定是警察。吃虧的人,也肯定是警察。
軍警,軍警,軍人永遠都是排在警察的前面。更何況,這一次的事情人家軍方是真的有理。地方上的人,把人家烈士的子弟打成了顱腦出血,還要再包著、護著,這算是哪一家的理兒呢?
事情很快就鬧到了市委,金書記心中的那個火呀,比那油井上噴的火焰還要高上幾分。你李震民到底和我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為了想霸佔一個小飯店的事,你和皮磊志把我們市委鬧得下不了台。這一次,又和軍方頂上了牛。難道你真的要把我給鬧下台,才肯甘心嗎?
事有湊巧,第二天一早,金書記就接到了省委的電話,和陸市長一起去省委談話。到了省城之後,這才發現自己被免去了市委書記的職務,明升暗降地擔任了省人大副主任。為了這事,在海濱市鬧出了很大一場風波。大家都說這是因為李震民和皮磊志的妄為,才會出現了這樣的官場地震。
那是後話,暫且不提。現場上的皮磊志發現自己闖下大禍之後,立即拿起了電話。雖然知道干爹此時肯定在與干妹妹干那種少兒不宜的事,打電話過去也只會是討罵,但他不能不打呀。因為干爹剛剛交辦的任務,自己沒有能夠完成,而且還捅了馬蜂窩。
李震民接到電話的時候,本來是正和沈新梅處于之中,就等著上床重溫舊情,再來上一段紅被翻浪。雖說懷孕之後,應該要注意一些節制,但人家是藝高人膽大,哪兒還會顧得上這些禁忌。
听到皮磊志的電話內容,李震民的興致一下子就幾乎全部消退干淨。沈科長知道自己又給情人招來了麻煩,只好施展上前撒嬌的老手段,想化解李震民的怒火。這麼一套屢試不爽的好方法,今天也沒有能夠奏效,反而被李震民給不客氣的推到了一邊。
李震民從電話中得知軍方出動大批軍人,強行要將那個朱老師帶走的消息,當然是十分驚訝。接著,紀委的彭書記也打來電話說︰「李區長,你交辦的任務我無法完成嘍。水素琴已經被軍分區的人送往了省城。」
雖然彭書記說話有點陰陽怪氣的,但還是讓李震民獲得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到了這時候,李震明還有什麼會不明白的呢?自己這一次的伸手多事,恐怕是撈過了界。沒有想得到,紀委的那個小女人,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實力。難怪許多人都說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哩,只要沾了上去都會踫得頭破血流。
接過電話的李震民,由于心中雜念一起,胯下那條準備揮戈上陣的子,頓時也就變成了一條小蚯蚓。看到他的臉色有點不對,沈新梅將軟綿綿的身體靠了上去,想用自己的溫柔緩解情人的火氣,也沒有能夠奏效,而是被粗野地推到了一邊。
赤著身子的李區長,坐在沙發上抽了兩口煙,皺著眉頭想了一下朱老師的事。他倒也是一個想得開的人,帶走就帶走吧,也沒有多大了不得的事,又不是自己什麼傷心要緊的人。既然是這樣,也就沒有必要和軍方對壘。
話雖這麼說,他也不能不去考慮善後的事。♀李震民狠狠地抽了兩大口煙,然後將煙蒂往地上一扔就重新抓起了電話。他在電話之中和皮磊志說︰「小皮,既然是軍方要人,那就把人給他們吧。你不要和他們發生沖突,把你的手下撤回來就行。」
話一說完,李震民就又把一直纏在自己身上的情人給摟抱到了懷中,想把內心之中的郁悶都發泄在沈新梅的身上。誰也沒有想得到,就在這個時候,「叮鈴鈴——」的電話鈴聲,又急促地響了起來。
本來,重新燃燒的李震民並不想接電話,只是因為鈴聲響得實在是太頑強,就象是尖銳的匕首直插人的耳膜。听得不耐煩的李震民,這才把沈新梅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氣沖沖的拿起了話筒。
「是李震民嗎?我想要問你一句,到底是想要怎麼樣才肯安靜一下?是不是要把我們海濱市委、市政府都給鬧下了台,讓你來上位,你才能稱心如意?」電話剛一接通,沒有等到李震民發飆,平時說話做事都是溫文爾雅的金書記,就不顧形象的搶先吼了起來。
一听到頂頭上司的發怒,再一听到金書記發火的內容,盡管室內空調的效果很不錯,李震民額頭上的汗珠子,還是一下子就冒了出來。自己再怎麼牛,也不能和金書記直接頂牛呵!這個干女兒,真的是一個害人精。
接完電話,他就知道自己這一次的麻煩給弄大了。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到現場那兒去,用實際行動化解各方對自己的怒氣。想通問題之後,李震民二話不說,飛快的就往門外跑去。只是拉開房門以後,從室外撲進一股熱浪,方才覺察到自己還是著身體。只好又返回身來,重新穿上剛才月兌下的衣服。
沈新梅雖然知道事情有了麻煩,但還是沒有想得到麻煩的程度有多大。看到李震民在穿衣服要往外跑,她依舊使出了老一套伎倆,上前撒嬌。她抱著李震民的胳膊,嬌滴滴的說︰「干爹,你別走哇,人家衣服都月兌好了嘛。」
「去、去、去,都是你這個賤女人給我找的麻煩。等我回來之後,再找你慢慢來算賬!」李震民把胳膊用力一甩,不管不顧的就朝著門外沖去。李震民並不知道,自己就那麼隨意一甩,手勁兒實在也是太大了一點。這把力氣擱在平時,也許問題不會很大。關鍵的問題,沈新梅是一個月份已經不小的孕婦。
他這麼一甩,沈新梅就被甩到了沙發的扶手上。孕婦的身型臃腫,來不及有所反應,又從扶手上摔到了地上。摔的時候,月復部又恰巧撞到了沙發旁邊檔盂。這下子,當然是又鬧出了大事。
沈新梅被痰盂一撞,先是疼得僵在地上不能動彈,漸漸的她發現有點不對頭,大腿那兒好象有什麼東西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當她發覺流的全部都是血,而且是血流遍地的時候,已經無力爬起身來。只能是躺在地上,不住口的大聲呼救道︰「來人呵,快來人呵。」
隨著時間的流逝,整個地毯上到處都是血,就和殺人現場一個樣。偏偏當班的服務員知道李區長留下了女人,一個個都不敢往跟前湊,唯恐影響到區長大人的‘革命工作’。
在這之前是有過教訓的,有些服務員在李震民的情人到了之後,還不知輕重地望領導面前湊,惹得李震民大發雷霆。所以大家都已經是約定俗成。只要區長來了女客人,那就必須要離得遠遠的。
「救我,快救救我——」沈新梅喊啞了喉嚨,也沒有喊得到一個人來幫忙。血越流越多,到了最後也就陷入了昏迷狀態。為了這事,李震民事後把賓館的負責人也給撤了職。
李震民到了朱老師家門外,也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除了挨金書記一頓大罵以外,還是乖乖巧巧的將那個朱麗雲交給了軍方。對那個害人不淺的女人是什麼下場,李震民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害得自己平白無故的挨罵,實在是讓他感覺到有點憎恨難平。
當李震民一臉怒氣的從現場返回時,方才知道大禍已經釀成。女人昏倒在自己的房間里,當然是個大麻煩,更麻煩的是女人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李家的根呀!不管怎麼說,也要保住孩子。
他拼著臉面不要,打電話喊來了救護車,將沈新梅送到醫院進行搶救。最後的結果,也只是救回了情人的一條命。一個三個月大的男孩子,尚到陽光,就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得知這個最終結果之後,平時總是難以表露自己真實情懷的李震民,如同痴了一般呆立了好大一會,然後干脆就直接放聲大哭。在場的醫生、護士,無不為領導對下屬的深情厚誼所感動,紛紛上前進行勸慰。
當然,勸慰的人中究竟會有多少人是真心誠意,那是不可統計的事情。只是到了第二天早晨,一條‘區長痛失私生子,泣不成聲顯奸情’的新聞,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遠在省城的李博時,得知盼望已久的孫子不幸夭折的消息後,當場就熱血上涌,造成血管破裂後昏倒在地上。雖然由于搶救及時,治療措施得力,也只落得個癱瘓在床的下場。
李家的人都在抱怨沈新梅,說是她給李家造成了這麼大的麻煩。一個孕婦,你不在家好好的保胎,跑出來幫人求情打招呼干什麼!不但讓李家損失了傳宗接代的寶貝,還讓老爺子傷了原氣。要知道,李家的榮華富貴,都與老爺子背後的那棵大樹有關密不可分的關系哩。失去了老爺子,也就會嚴重影響到李震民的仕途發展。
李家的人在抱怨,卻沒有想得到還有比他們更苦的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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