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樂給左丹青號了脈,終于長舒一口氣︰「恢復的不錯,估計再吃幾天的藥就能好利索了,我上次留下的方子,你們還有麼?」
望著南樂真誠的眼神,左丹青也坦然點了點頭︰「恩,一直在服用,多謝南大夫了
「客氣什麼南樂搓了搓手,露出會心的笑容,平凡的臉上唯有一雙眼眸異乎尋常的明亮。
「我就說了,南大夫是個好人季笙歌也微笑著附和。
「嘿嘿,還要多謝季小姐收留,不然如今在下可就要去喝西北風了季笙歌的夸贊讓南樂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的撓了撓頭。
左丹青看著那二人的互動,突然開口,清脆的聲音傳來︰「南大夫這麼好,姐姐可介意借給妹妹一陣子?」
季笙歌聞言連忙擺手︰「什麼借不借的,南大夫又不是我的下人,若是妹妹需要,自己問南大夫便好了
「哈哈,那妹妹就不客氣了左丹青見季笙歌並沒有不放人的意思,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南樂面前,用平日里從錦繡那里學到的乖巧模樣看向南樂,睜大水汪汪的眼楮可憐巴巴的詢問︰「那南大夫可願意?」
「這……」南樂吞了吞口水,窘迫的說︰「什麼願意不願意的,如今在下也就是只圖混口飯吃
醫館化為灰燼,也使得她如今身無分文,所以于她而言現在只求能混口飯吃,去哪兒還不都一樣,當然,要是正好應了人家的需要豈不是兩全其美。
「那南大夫就是答應了?」左丹青調皮的眨了眨眼楮,南樂木木的點頭。
于是乎,來時馬車上的兩人,回去的時候就變成了三個。
坐在馬車里,左丹青打量著有些拘謹的南樂,出聲道︰「南大夫是哪兒的人?」
「啊?我?」南樂用手指指了指及,見到左丹青果斷的點頭。
「哦……其實我是從南擎來的
「南擎?」左丹青一怔,旋即釋然,雖然豐都離南擎較遠,但這里可是豫州,豫州恰好是同南擎接壤的地方。
「是啊見到左丹青很吃驚,南樂笑了笑,解釋道︰「原本我是想來這里找師傅的,結果到了豫城發現這里鬧了病疫,就先留下來了
「南大夫果然是醫者仁心左丹青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反而是南樂放松了心情,也順便打開了話匣子。
「那小姐您呢?那日听您的兄長說,你們是從豐都來的?」
兄長?听到這個稱謂,左丹青的嘴角抽了抽,禪心那個神棍還真是見縫插針,能佔便宜就佔。
「是,我們的確是從豐都來的,不過有一點南大夫好像誤會了,那位公子只是青青的朋友,並非兄長左丹青硬著頭皮解釋。
「啊?!不是兄妹,奇怪,他那天明明承認了的一根弦的南樂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呵呵,當日也是情勢所迫,估計禪心公子是怕您多想左丹青干笑。
「禪心?你說他叫禪心?」南樂眼前一亮,興奮的表情讓左丹青十分疑惑。
「怎麼,南大夫認識禪心公子左丹青只是隨口一句,卻沒想到南樂點頭如搗蒜︰「認識認識,啊……不對!不認識!」
這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左丹青無語,心道這大夫的智商和醫術還真不成比例。
「師父來朔北,就是為了找禪心公子呢!」繞了一大圈,南樂才解釋清楚。
「師父?那敢問南大夫,你家是師父是誰?」聞言,左丹青眉頭輕蹙,禪心難道已經揚名到南擎了麼?
「師父當然就是師父南樂一本正經的開口,左丹青額角的青筋跳了幾跳。
她就知道從這人嘴里根本問不出什麼來。
強壓下喉頭幾欲噴出的老血,左丹青耐著性子將南樂帶到她暫住的古寺,吩咐白宣再去收拾出一間屋子。
沒想到剛給南樂安頓完沒有多久,就有貴客上門,白宣屁顛屁顛的進來通報。
「小姐,禪心公子來了
左丹青扶額,心道這神棍還真是掐著時間的,自己前腳回來,他後腳就到了。
她正尋思著要不要跟禪心說南樂這件事的時候,禪心就已經進了門,一見左丹青好轉的臉色就微微一笑道︰
「看來殿下並沒有為難四小姐啊
難不成他還盼望著自己被為難不成?左丹青氣不打一處來,幽怨的看了禪心一眼,開口道︰「為難倒是沒有,不過……威逼利誘還是有的
「威逼利誘?此話怎講?」禪心明顯被這句話所吸引,邁步走來,坐到左丹青身邊的椅子上,瀟灑的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還詢問了一句左丹青是否也需要。
對于他這反客為主的做派,左丹青固然無語,卻也沒心思計較,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四殿下這次叫我去講了許多啼笑皆非的事情,青青如今想來,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也為難了四殿下居然有這般想象力
「哦?是什麼事情?讓四小姐都如此吃驚禪心押下一口清茶,愜意的眯了眯眼。
「四殿下誤以為逍遙王世子一案是青青在背後搗鬼,而且……還說是公子您授意于我左丹青的瞳孔也縮了縮,盯著禪心的動作,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聞言,禪心沒有做聲,像是在消化這個訊息,良久才反問道︰「那四小姐是如何回答的
左丹青毫不猶豫的接過︰「沒有的事情,青青自然不會承認,只是……青青不明白的是,四殿下為什麼會覺得禪心公子您要害逍遙王世子呢?」
听左丹青這麼說,禪心差點當場笑翻,他算是服了這丫頭裝蒜的本事,明明是她想要陷害蘇驥策劃了此事,如今推的一干二淨不說,還想扣在自個兒的頭上。
禪心深吸一口氣,忍俊不禁道︰「正如四小姐所說,沒有的事,禪心又怎麼會承認
這感情好,包袱又給丟回來了,左丹青磨牙,心知自己是問不出什麼結果了。
如此想來,左丹青莫名的有些生氣,于是想也不想的回道︰「禪心公子今日就是為了來看青青康復的怎樣麼?如今人您也見到了,還有氣兒,那您便請回吧
什麼叫還有氣兒?禪心無奈,突然發現眼前這小丫頭也並不總是臉譜化的表情,原來她也會生氣,而且生氣起來倒還挺可愛的。
思及至此,禪心那一點點小小的怨念也隨風飄散,他收斂了玩世不恭的模樣,起身給左丹青倒了杯茶,十分恭敬的開口道︰
「四小姐何必生氣呢,難道您看不出殿下正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麼?若是當真,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聞言,左丹青眸光滿是深意的看向禪心,一瞬間竟突然感覺到他和凌夜的模樣重合。
「生氣?青青當然沒有生氣,只是有些難過罷了左丹青抽了抽鼻子,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繼續道︰「青青只是難過,既是夢盟友,禪心公子為什麼不肯說實話呢?」
「實話?四小姐想要听什麼樣的實話?」禪心看著左丹青故意扮可憐的表情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看來硬的不行,她來軟的了。
「青青的身世禪心公子可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可是相比之下……禪心公子可是半點沒有透露過自己的身份啊左丹青目光灼灼的同禪心對視著,似乎想要穿透他外表的偽裝,直接看到靈魂。
「身份?禪心不過就是國師大人的弟子而已,這四小姐不是知道的麼
見到禪心還在敷衍,左丹青也懶得再糾纏下去,直接開門見山的開口道︰「那凌夜呢?凌夜公子和您,關系匪淺吧?」
听到左丹青這麼說,禪心無奈的笑了笑,也放棄了隱瞞,終于開口︰「四小姐果然敏銳,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禪心自以為,跟他除了這副軀殼毫無相似之處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有些事情不由得我不信,不瞞你說,在摘星樓的那晚,我曾見到過凌夜,我想,這不會是巧合吧?」
禪心聞言苦笑︰「的確不是巧合,只是禪心沒想到,親眼所見這樣的事情,竟然沒有嚇到四小姐,不會覺得我是個怪物麼?」
左丹青毫不猶豫的搖頭︰「此前我也見過相同的病癥,所以才會聯想到,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五次三番的幫我,難道只是因為我是輔國公府的外孫女麼?」
她的話音剛落,就突然感覺到濕軟涼滑的東西如蜻蜓點水般的落在額頭上,這樣的觸感讓左丹青驚恐的瞪大了眼楮。
禪心抬頭,意猶未盡的舌忝了舌忝唇角,絕美的臉上掛著邪邪的笑容。
「這樣四小姐還不明白
「騰!」的一下,左丹青臉色迅速躥紅,她她她……她這是被人給輕薄了?!
縴長的手指將她的手收入掌心,耳邊撲來一股熱氣︰
「我會等,等你長大
心猛的一跳,左丹青驀地想起那一日,在雪地中**著雙足的凌夜似乎也說了這三個字。
原來……竟是這樣的意思……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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