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逍遙王府出來,白宣一路上都在埋怨左丹青不該答應季笙歌的請求。
「小姐,奴婢剛剛就應該跟您進去的,她要是敢說,我就頭一個不準說到此處,白宣哀怨的看了左丹青一眼。
「好啦好啦,又不是什麼大事,不就三晚麼左丹青拍了拍白宣的後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可是!」白宣還想說什麼,卻听到左丹青對迎面走來的衛珂吩咐道︰「走吧,我們去庫房見一見禪心公子
庫房守備近來都是由禪心全權負責的,害怕出什麼差錯,他就暫住在那里。
「小姐,你找禪心公子做什麼?」白宣听到左丹青的話,突然露出一個十分曖昧的笑容。
「收起你那蕩漾的表情,我是有正事兒左丹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適時的制止了白宣的遐想。
「正事兒嘖嘖……」白宣撇了撇嘴,腦海中卻回憶起上回在門外偷听到的那句「我等你長大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難怪禪心公子對自家小姐那麼好,原來是狼子野心啊!
不知道自己被趴了牆根的左丹青專心思考著剛剛季笙歌的反應,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兒。
主僕二人各懷心思,很快就到了豫城的庫房。
禪心沒有料到左丹青會突然造訪,所以下屬進來通報的時候他還在跟衛嵐商量著如何布置庫房周邊的守衛。
听了下面的人描述,禪心揮了揮手應道︰「讓她進來吧
衛嵐趕緊將庫房的地圖收起,神色凝重的對禪心說︰「少主,昨晚的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情
禪心聞言點頭,冷哼一聲︰「軒轅煜動手了,他果然是個急性子
「是啊,您說左四小姐這次來,會不會就是找您說這件事情?」
「不會禪心回答的斬釘截鐵。
「啊?為什麼?」衛嵐有些不明白,生死攸關的大事,來找人求救也是合情合理的。
誰承想,禪心毫不猶豫的反駁了他的猜測,回答道︰「因為以她的性格,自己能夠解決的事情,就不會再求別人的
衛嵐怔住,呆呆的看著自家主子,忍不住咋舌……沒想到少主竟然會對她如此了解。
還不等衛嵐開口告退,左丹青就推門走了進來,見狀,他連辭別的話也省了,趕緊邁出大門。
這樣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左丹青和禪心二人。
禪心坐在桌案前,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臉上仍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怎麼?四小姐今日來是有事要找我?」
左丹青毫不猶豫的點頭,疾步走到禪心的對面,整理了下氣息,然後將今日在逍遙王府見到季笙歌的異樣以及季笙歌相求的事情全部講給禪心。
听了左丹青的話,禪心的臉色也越來越沉,等到她將一切說完,就連忙接過︰「听左小姐這麼說,是懷疑有人故意設局?」
左丹青攤了攤手,苦笑道︰「有可能正如公子的猜測,當然,也有可能只是青青想多了
「想得多一點總比想得少點好,」禪心伸手輕叩桌面,抬眼,玩味的直視左丹青烏黑的雙瞳。
「只是,我沒想到,四小姐竟然還親自跑一趟來提醒我這件事情。這還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
見到他對著自己嫣然一笑,左丹青徹底無奈,看著這家伙得意的神情恨不得兩巴掌將他扇醒。
不過想到如今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左丹青將心中的沖動生生壓了下去。
「依你之見?季小姐為什麼會突然提出讓我頂替她?」左丹青邊說邊坐到禪心的對面,伸手拄著胳膊,柳眉輕蹙。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祭台的位置就在庫房附近,所以四小姐今日來也是想提醒我小心吧?」禪心放大的容顏突然出現在左丹青的面前,將她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公子自重左丹青扯了扯唇角,復而又說道︰「其實我來不止是想提醒你,還有一件事情,想求公子幫忙
「什麼事情?」禪心漂亮的眼眸中映襯出左丹青認真的神情,目光也不由得多了幾分寵溺。
「我想讓公子幫我調查一下,季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左丹青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剛剛那個見到的季笙歌狀態十分不對。
而且在她心急的抓住自己手的時候,自己還似乎在她白皙的手腕處見到了淤青的痕跡。
她是收到了什麼威脅?還是說……另一個念頭冒出在左丹青的腦海,使得她忍不住打了冷顫。
「好,這沒有問題,倒是你,既然答應了四小姐,真的準備要守三個晚上麼?」說完了這一句,禪心的眼眸不由得染上了擔憂的神色。
「誰說我去守了,禪心公子上次幫青青找的那個替身不是挺好用的麼左丹青歪著頭,笑眯眯的看著禪心。
這感情好!原來她打的是這個主意!思及至此,禪心哭笑不得。
「替身到不成問題,可是如果被察覺的話,就有些棘手了,四小姐就不怕被人發現回去說三道四麼?」
「只要禪心公子舍得婢女就好,名譽什麼的,青青似乎從來就沒有過左丹青那雲淡風輕的語氣似乎真的不把那些閨閣中女子視為生命一樣的東西當回事兒。
「沒什麼舍不得的,既然四小姐有需要,我吩咐她去做便是禪心點了點頭,兩個人達成了共識。
就這樣,左丹青一襲繁復的禮服上了祭台,代替季笙歌為豫州的百姓誦經祈福。
前兩夜都是安然無恙的度過,平靜的讓左丹青開始懷疑是不是她太過多心,然而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時候……
祭台下突然東倒西歪的走來了一個乞丐,不顧旁邊士卒的阻攔,就一筆哭喊著一邊向著祭台的台階向上爬,沙啞的聲音嘶吼著︰「騙子!都是騙子!什麼神女,都是騙子!」
見有人鬧事,守衛的士兵立馬圍了過來,剛想要將那個乞丐拖走,卻被他靈活的掙月兌跪倒在地上狠狠的控訴︰「什麼狗屁神女!根本就是妖女,老天爺不長眼啊……就是她引來了城中大火,害的我一家老小命喪黃泉!她就是個妖女啊
那乞丐開始胡言亂語,士兵見事態不妙一下子就將他狠狠擊昏在地準備月兌下去。
誰承想,這樣粗魯的行為徹底惹火了圍觀的群眾,竟有許多不怕死的人沖了出來,一時間祭台下亂作一團。
在祭台不遠處的馬車中躲藏的左丹青听著外面嘈雜的動靜,心中滿是不安,拉開車簾對外面的白宣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她話音剛落,再次抬頭時對上的卻並不是白宣的臉,而是笑的無比猙獰的蘇陵的容顏,
「是……」你字還沒有出口,蘇陵就突然在她面前吹了一陣白煙,緊接著,左丹青就感覺到頭暈目眩,轉瞬陷入人了一片黑暗。
蘇陵看著馬車中暈過去的人,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示意下屬將她抬出來,看著左丹青熟睡的容顏,嘲諷一笑。
以為他不知道祭台上的那個是替身麼?他特地拖延到第三天才動手,就是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而且也早就察覺到了這輛躲在暗處的馬車。
就在蘇陵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戰利品的時候,旁邊傳來下屬的聲音︰
「將軍,那個車夫怎麼辦?」蘇陵看了一眼那個更早就被迷倒癱軟在車轅上的男人,冷笑兩聲,毫不猶豫的說︰
「殺了!」
「是!」
※※
豫城庫房,禪心在屋中反復踱著步子,修長的手指撫上額角,皺眉對衛嵐開口道︰
「嵐叔,今晚就是最後一晚了,為什麼我會感覺如此不安?」
衛嵐聞言也不禁擰緊了眉頭,思忖著答道︰「剛剛守衛的人回來都說沒察覺到什麼異樣,或許是少主您多慮了
「但願如此禪心長嘆一聲,走到窗前,看向不遠處的祭台,只見那里火光沖天。
「怎麼回事?」心下猛的一沉,禪心回眸神情凝重的盯著衛嵐。
「啊?剛剛還好好的啊衛嵐連忙走過去,果然見到火光沖天,紅彤彤的分外駭人。
看來他們已經行動了,禪心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用緊張,反正祭台上的是個替身,強壓下心中的緊張,禪心再次開口︰
「告訴大家提高警惕,別讓那些人鑽了空子
「是!」衛嵐點頭,剛要推門而出,卻是突然,一個侍衛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滿目惶恐的跪倒在地。
「怎麼了?」禪心眼皮狠狠的跳了跳,心中的不安不斷地擴大。
「不不……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快說!」禪心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嚴厲,他修長的手不知不解的捏緊成拳頭,掌心中漸漸滲出冷汗。
「轟隆!」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祭台發出了一聲劇烈的轟鳴,轟鳴之後原地竟然升起了濃烈的黑煙,讓人根本無法近身。
響聲將那侍衛嚇得猛烈的一哆嗦,禪心的耐心全部耗盡,嘶啞近乎于野獸的聲音狂吼道︰「快說!」
「巷子里……左小姐……的……的馬車不見了那侍衛哆哆嗦嗦的說完之後已經完全癱軟,絕望的看著自家主子眼中愈發濃烈的殺意……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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