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腳步聲漸近,期間還伴隨著女子的啜泣,嗡嗡的在軒轅煜的耳邊轟鳴,讓他更加心煩意亂。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我們家小姐吩咐奴婢同鸞鳳姐姐手在外頭,可是……可是誰知道奴婢不過是小姐的功夫……回來便看到鸞鳳姐姐倒地不起了……」外面的女人听口吻似乎是死者的侍婢,因為見到同伴出事,才會喊人上來幫忙。
軒轅煜在心中低啐一口,暗罵這女人多管閑事,等下房門被打開,若是被眾人看到,那他就永遠別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軒轅煜越想越緊張,心急火燎的看向四周,入眼處一個青花瓷瓶的吸引了他的視線。
這個青花瓷瓶並沒有什麼獨特的地方,只是跟架子上擺著的其他古董相比,這個青花瓷瓶的瓶身塵滓不染,而其他擺設物什上面都落了細細密密的一層灰塵。顯然,是經常觸模所致。
難道說這里有密道?並且機關就在瓷瓶的位置?軒轅煜篤定的猜想,心中暗喜。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軒轅煜笑了笑,瞳孔猛地縮緊,旋即興奮的跨步到擺放瓷瓶古玩的架子前,伸手模向青花瓷瓶,然後試著用力抬起。
沒想到花瓶紋絲不動,軒轅煜十分懊惱,這時門口已經響起了敲門聲,每一下都擊打在軒轅煜的胸口,讓他的呼吸愈發沉重。
見到屋子里的人沒有動靜,外面的人急了,用力的踹門準備直接闖入。
軒轅煜看著抗不了多久的木門,一咬牙。狠狠的用力一拔花瓶。
花瓶仍舊沒有被提起,但卻輕輕動了一下,軒轅煜找到了竅門,連忙抱著瓶身徐徐轉動。
終于,架子後面的牆壁有了輕微的顫動,軒轅煜看準機會,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牆體剛剛打開的裂縫處。與此同時,大門也被一腳踹開。
千鈞一發之際。密道匆匆關上,擺滿了古玩的架子遮住了後面的牆體,讓人看不出半點異樣。
直到進了密室,靠著里面冰涼的牆壁,軒轅煜才長舒一口氣,一直選擇的心終于漸漸放了下來。
此時此刻,左丹青也如期抵達了約定的地點——萬花園。
她披著斗篷並且遮擋了容顏。沿著小路步履匆匆的趕往處于萬花園中心位置的塔樓處。
隨著距離的臨近,潺潺流水伴著琴音一起鑽入她的耳膜,這是《破陣樂》的最後一段,嘈嘈切切的琵琶音里夾雜著哀婉的洞簫,曾經千軍萬馬的恢弘氣勢全然不見,只剩下硝煙彌漫過後的尸骸遍野。
塔樓下原本在欣賞風光的游客全都被這極具感染力的絲竹聲所吸引,駐足在原地抬頭看向塔頂處抱著琵琶的紫衣少女。安靜聆听她的琴音。
在她的身邊,站著一位玄衣男子,手持洞簫,與少女彈奏的琵琶配合的天衣無縫。
左丹青從塔樓的後方悄悄進入,小扣子和季九早就等候在其中,兩人見到左丹青,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主子,你可算是到了,奴才還擔心一會兒曲終了,您人還未到。該如何是好呢。」小扣子拍了拍胸口,慶幸的說。
「放心,趕得上,去告訴十三,可以下來了。」左丹青對著小扣子眨了眨眼楮,他瞬間會意,急忙跑向塔頂。
季九倒顯得更加鎮定,抱著肩膀看著左丹青哈哈笑道︰「小姐。老九想問問,您是怎麼說動那個傲慢的江公子來幫忙奏這一曲的?」
聞言,左丹青莞爾,清了清嗓子終于開口︰「自然是有讓他足夠心動的籌碼了。再說,小十三的琵琶彈得絕不會讓他失望,據我所知江令有三好,美酒佳人和仙樂,今天我全了他這三樣,這麼大的餡餅掉下來,豈有不接住的道理。」
「您就會開玩笑。」季九無奈的搖了搖頭,警告道︰「可不許給我們家十三賣了。」
見他難得露出一本正經的模樣,左丹青忍俊不禁,擺了擺手轉移話題︰「說正經的,我走的時候居然撞見了那位西蠻的安康郡主,她可是難見的美人一個,告訴杜七,他有艷福了。」
听了左丹青的話,季九倒抽一口冷氣︰「小姐,老七的德行你是知道的,真的要讓他……」
「盡管去吧,天塌下來,有別人給頂包呢。」左丹青調皮的眨了眨眼楮,對著季九勾了勾手指,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言畢,還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遞過去給他。
「告訴他,事成之後,將這個東西涂在那女人的身上,至于涂在那里……應該不用我多說吧?」說到這里,左丹青陰測測的一笑,讓季九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時間不多了,你快去吧。」她剛將瓷瓶塞到季九的手中,就听到旁邊的木質樓梯傳來「吱嘎」的響動,顯然是有人下來了。
來人正是手持洞簫江令,他一見到左丹青,就撇了撇嘴嘴,不滿的哼哼道︰
「冉小姐真是膽子大,偷了我的東西不說,還敢在上面搞破壞。」江令一邊說,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塊紫色的玉佩,在左丹青的眼前晃蕩了幾下。
左丹青見狀干笑兩聲,借口道︰「江公子,這塊玉佩可是安小姐送過去,同我沒有關系呢。」
「得了,別在這兒裝傻充愣,不吃這一套。」江令冷嗤一聲,無比諷刺的說︰「安小姐可不識得遼東的文字。」
「明知道是我,江公子還肯幫忙,思思還真是榮幸。」左丹青皮笑肉不笑的開口,的確,為了怕被安婉婷看出來,她用極細的銀針在上面故意刻下遼東文,除非是領兵打仗的將軍,一般的閨中少女很少會識得。」
「呵……廢話少說,你上面說的阿樂有危險。是何意?」江令抱著肩膀,眉心緊皺,死死的盯著左丹青,不放過她絲毫的表情變化。
「等一會兒江公子便會明白了。」左丹青說完這句,見到江令身後走來抱著琵琶的十三,她疾走兩步,接過十三手中的琵琶,轉眸又對江令道︰「這回。咱們可以出去了。」
江令無奈,看著跟左丹青打扮的一模一樣的十三笑道︰「冉小姐果真好手段,這樣一來,塔外的所有人都是你的見證,嘖嘖……江某佩服,佩服。」
「江大人過獎了。」左丹青嘴上這麼說,語氣卻半點沒有謙虛的意味。她推開門,跟著江令兩個人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果然,塔樓外面還未走的游人見到他們,立刻上前搭訕。
「原來是江大人,沒想到江大人文武雙全不說,簫也吹的這麼好啊!」他邊說邊掃向左丹青,似乎在猜測這女子的身份。
「王大人過獎了。還是冉小姐的曲譜改的好,江某也未曾想過《破陣樂》的最後一節還可以這樣演奏,著實令人耳目一新。」听著江令毫不吝嗇的夸贊的,左丹青打心眼里想笑,而那搭訕的王大人得知她是冉家二小姐,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那些人,江令側目看向左丹青,目光充滿了探究︰「馬上就要嫁給小七,可是冉小姐似乎並不怎麼珍惜閨譽啊……」
左丹青冷哼,正如和煦所說。這閨譽是冉雯思的,跟她沒有半點關系的,再說了,女帝想要算計自己,她又憑什麼任人捏扁肉圓。
「閨譽哪里有性命重要。」她輕描淡寫的一句,江令立刻心中清明。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江令的眸光仍舊不離左丹青,此時其中卻沒有了鄙夷和咄咄逼人。
「靜觀其變。至于江大人,安心去接應令妹便好。」左丹青干脆利落的回答,又壓低聲音補充了一句︰「切記,她已經被陛下盯上。該怎麼做,想必不用我說吧?」
江令聞言苦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為什麼要幫我?」
「覆巢之下無完卵,江大人覺得陛下若是對江家下手了,冉府還能逃得了麼?」左丹青語氣平淡,說出來的內容卻讓江令暗自心驚。
眼下幾大世家同女帝這種微妙的平衡若是被打破,後果會波及所有的人,吸收了力量的一方勢必會撲到吞並弱小的,在自己未能完全**之前,她不想讓冉家這顆大樹提前倒下。
「你……果然並非尋常女子。」江令搖了搖頭,語氣無限感慨,原本,他以為眼前之人不過是個嬌生慣養又體弱多病的大小姐,沒想到她不僅不較弱的,反而手段果決,十分有遠見。
莫名的,江令對她生出幾分同情之意,他張了張嘴,長嘆一聲道︰「唉……如此看來,你也是個苦命的人。」
「苦命?」左丹青冷笑︰「江大人何出此言?」
「小七他……是絕對不會喜歡上你的。」斟酌良久,江令還是忍不住說出真相。
聞言,左丹青在心底冷笑,干巴巴的問道︰「江大人何出此言?」
「小七他有心上人,你嫁給他,不會幸福的,而他若是娶了你,這一輩子,也會非常痛苦。」江令越說越覺得無奈,嘆氣聲連連。
原來這就是他在宮宴上討要自己的原因,左丹青撇了撇嘴,不以為意。
「什麼喜歡不喜歡,江大人,你應當明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我們不願意,就能拒絕得了的?」
她前世是為自己爭取過的,搶了別人的姻緣,結果又如何呢?還不是落得個慘死冷宮的下場。
于她而言,不過作戲一場,喜歡不喜歡,又有何妨?
「你……居然是這樣想的。」江令听了她的話徹底語塞,苦笑道︰「既然如此,我為那天的事想你道歉,你……莫要遷怒小七。」
「江大人多慮了,我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左丹青狡黠一笑,看得江令無比郁悶。
不是小肚雞腸?那偷了玉佩,又故意在玉佩上寫下錯字然後劃花的人是誰,江令額角的青筋跳了幾跳,想到江樂,最終還是忍著沒有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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