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白小七一邊想著古文說過的話,一邊走向教室。
仔細一想,大人們總是不厭其煩的教導著,不能早戀,早戀可恥…以至于她想起早戀二字,就覺得那是和羞恥二字掛鉤的。而只有壞孩子,才會早戀。
所以,白小七感覺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漫無目的地低著頭走著。那個樣子生怕是叫人看穿了自己內心的秘密一般。
她走到座位上,坐下。突然月復部悶悶地痛了起來。完了完了,特殊日子來了……剛剛好是6號,她念叨著。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一天,白小七拖著無比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室門口。
小七,我用自行車送你回家。身後傳來古文好听的聲音。
白小七回頭一看是他,停下腳步,擠出一絲笑意,問,古文,是你。
古文跟上來,輕輕地刮一下她的鼻子,笑著問,你以為是誰。
白小七反應過來,後退一步,四處看看,驚訝地說,古文,你想害死我嗎。
哦,對不起,我一時給忘了,身邊還有其他同學來來往往的。他歉意地說。
她覺得很不安,叫同學們看見了,又該風言風語了。可,她心里,還是很快樂,因為他剛剛那個無意之舉,顯得那麼親昵無間。
那個,我先走了。她說完轉身向前走去。
古文跟在她身後,說,小七,我送你回家,你今天氣色很不好,看著很虛弱的樣子。
站住。她回頭,大聲說,你站在原地別動,和我保持十米的距離。
為什麼。古文可憐兮兮地問道。
你不想害死我,就和我保持距離。她笑著說。
那就五米?他伸出五根手指頭,討價還價道,十米太遠了。
不行,太短了,別人會發現的。她說。
六米。他問。
不行。她答。
七米。他認真地說,就七米,他們不會發現我們的。
那好吧,就七米。那你站在這里,我向前跨七步的時候,你再開始走。好嗎。她撅著嘴,問道。
古文知足地笑起來,說,可以。以後有人在的時候,我和你保持七米的距離。
就那樣,她像個孩子一樣,一步一步的向前,邊走邊數著數。
身後的古文,站在原地,滿眼的歡笑,看著她。
五,六,七…她念完數字,突然停下來,站在原地,滿眼的哀傷。七步的距離,七步的距離,硬生生的將兩個人分開,天各一方了。她默默地在心里念著。
她鼓足勇氣,大步地向前走著,到學校大門口時,她回頭看一眼,但卻並不見古文的身影。
白小七終于松了口氣,不用再擔心有人看見了。但是,心里明明有一點失落感。
小七。身後再次傳來古文的聲音,她猛地回頭,他正好騎著自行車從遠處而來。
你…那個。她半天說不出什麼話。
你什麼你,我剛剛去騎單車了,他笑著說,我送你回家,上車。
不要,她慢慢地說完,轉過身。
為什麼。小七,你氣色這麼差,得趕緊回去休息。他提醒著。
因為我肚子疼,想一個人走。她說。
你的肚子怎麼會疼。他猛地剎車,焦急地問。
就是特殊情況,沒有什麼大問題。她笑著說。
听說,女生那幾天特殊的日子,肚子會很不舒服。他問。
你听誰說?她反問。
我們班的幾個男生,他們知道關于女生的一切,包括文胸的大小號,還有衛生巾的牌子。他笑著說。
流氓。她叫到,你怎麼什麼都听吶。你們怎麼,什麼都知道吶。
我就坐在他們前一排,他們說那麼大聲。我能听不見嗎。他笑著問。
也是。她抿著嘴,半晌不說話。
呵呵。其實,只要是男生,都知道這些的,大家沒有你看見那麼的單純。他解釋地說著。
哦,怪不得,你什麼都知道。她說。
古文咯咯地笑了起來。
那我陪你走回去,古文下車,推著單車,說。
哦。她應。
小七,明天給你補習數學,你的身體還行嗎?他問。
我的身體沒事。她說,不過,我不想學習。
為什麼?他停住腳步,轉身問。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學習。她躲開他的眼神,說。
小七,你是不想耽誤我的時間,才這樣?他逼著問道。
不是的,我就是不想學習,尤其是數學,我看見就頭疼。她大聲喊道。
你喊什麼,小七,你這會力氣大了?肚子不疼了。古文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她尷尬地低下頭,轉身向前走去。
古文跟上來,說,小七,你的心情還好嗎。
還好,就是感覺悶悶的。她回答。
感覺悶悶地,他不忍心地說,女生那幾天,心情都會出奇的焦慮不安。
不知道。她想起剛剛自己大呼小叫的樣子,十分後悔。
耳邊傳來古文的歌聲,空靈而又安靜,她,慢慢平靜下來。
好了,小七。古文輕輕地撫一下她的劉海,說,我回家了,你好好吃飯,按時睡覺。明天,不見不撒。我在教室等你。
說完,他轉身離開。
古文,那個,我明天不想去。她大聲喊。
不見不散。古文騎著單車,右手揚一下,笑聲朗朗地說。
不要,她再次喊道,不見不散什麼啊,誰和你不見不散,我就不去。不去。哼。
她使勁跺一下腳,嘆息道,怎麼這麼較真吶。眼前的他,一點一點變小,直到後來變得模糊不清……她才轉身離開。
次日清晨,白小七躺在床上,懶懶地眯著眼楮。
第一束陽光照進來,灑滿她的被褥,暖暖的。
她再也睡不下去了。快速起身洗漱,抱著書本走向學校。
不,我要抄近路。她說完,轉身朝近路走去,走到欄桿前。她四周一看,太好了沒人。
她將書本從欄桿縫隙遞進去,起身抓住欄桿,使勁往上爬。
兩米高的欄桿,還好有格擋叫她踩著上去,否則,每次怎麼能這樣順利的節省時間,翻過欄桿。
喘著粗氣,她想,終于翻過來了。她快速抱起書本,走向教室。
離教室十幾米遠的地方,她抬頭看見古文了。他直直的坐在椅子上,低頭學習著。
他那投入的樣子,一時間,叫人不忍心打擾他。
她走近教室,站在窗戶旁邊看著他,一直看著。
而他,竟沒有發現她。可想而知,他平時學習時,是多麼投入。她想。
在教室外面站了竟十分鐘之後,她笑著掏出了書本,坐在窗台上,抱著書本全心全意地背誦單詞。
陽光斜斜地灑在她的身上,還有她坐的窗台,那是被太陽曬過的地方,熱乎乎的。
而此時的她竟沒想到,多年以後,這一段短短的時間,竟會成了她最為懷念的時光。
沒有哀傷,沒有煩惱。他和她,只是各種安好,看著手里的書本。時光是靜止的,仿佛是又回到了曾經,那個高一。
小七,小七。耳邊傳來古文的聲音。
她,懵懵懂懂地睜開雙眼,原來是古文,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小七,你什麼時候來的。古文不安地問。
忘記了。她揉揉眼楮,說。
快點下來,會受涼的。他扶著她。
白小七跳下來,笑著說,古文,你試試看,窗台被太陽曬得熱熱的,一點都不涼…
古文笑著模模窗台,說,小七,你還真是個孩子。
他接過她手里的書本,和她一起走向教室。
小七,你昨晚不是說,今天不來嗎。古文笑著問她。
坐在他的身邊,叫她無比安心。
你不是說,不見不散。她翻著書說。
你當時大喊著,不會來。我以為…。他說。
如果我不來,你怎麼辦。她好奇地問。
我會在教室里學習。他說。不過,我相信你回來的。
為什麼。她問。
感覺。他說。
白小七突然哈哈哈的大聲起來,笑著笑著,她突然停下來。尷尬地抿著嘴,說,那個,我……。
這一次,換成古文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小七,第一次看你這麼肆無忌憚的大聲笑,還蠻可愛的。他說完,眼里流淌著的都是明亮的光芒。叫她感覺十分的快樂。
小七,你看這里,你用這個數學公式套一下,可以解出正確的答案……古文耐心地給她講解著習題。
整整三個小時,古文給她講解了一周積攢下來的難題。
小七,你的小腦袋,又再胡想什麼?古文側頭,看見她正專注地想著什麼,揉揉地問。
哦,沒,什麼。她一怔,吞吞吐吐地說。
古文快樂地笑起來,說,你多溫習幾遍,剛剛我給你講的解題方法。
嗯。她點點頭說,不過,你怎麼,什麼都懂。她輕輕嘆息道。
古文看她使勁地咬著嘴唇,說,小七,你慢慢就會懂得。
我不想慢慢地懂。她說,我想快快的什麼都懂,能和你一樣。
古文笑著說,小七,傻孩子,你們政治課不是說了,量的積累,引起質變……
那個,你怎麼知道。她傻傻地問。
高一時,我們一起學習的,你忘記了?古文笑著問她。
高一時,我們一起?她愣愣地問。
對,高一時,我和你,同桌時。那會,有政治課的。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