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古文本來就,沒有任何錯。錯就錯在自己,不該那麼平凡。
想到此,白小七突然十分歡快的看著,被大家圍繞著的他。
他是那麼繁華,那麼耀眼。以至于,她覺得刺花了自己的雙眼。
她知道,如果一個人,心里住著另外一個人繁華的人,從此就會長出枝繁葉茂的大樹,還有五彩繽紛的花朵……從此就有了生機。心,不再荒無人煙,甚至也跟著繁華…。耀眼…
白小七,去叫上古文,來我辦公室。安老師說,聲音依然柔和,卻好像多了點什麼,是質疑,還是…
叫上古文?我去叫?白小七說到古文二字時,安老師明顯一驚,看了看她。
她覺得,自己的眼楮,那一瞬間,有了光澤。
對,你去叫。安老師這次是語氣堅定的回答完,轉身走了,留給她一個冷冷的背影。
她猛然間,感覺這是一個不好的預感。轉頭問于淨,安老師什麼意思?
小七,你這次死定了。她有點焦急的說。
為什麼?她質疑的問。
剛剛你大喊古文加油,還有你剛剛的表情變化太明顯。安老師一直觀察你的。她嘆口氣。
她一听,突然有點慌,問,那怎麼辦?你怎麼都不提醒我?
小七,我剛剛使勁拽你…。她說,安老師就站在你的左邊,你余光看不見有人盯著你啊?
完了,完了…她念叨著,安老師一定會將比賽輸了,怪罪于我。
小七,你現在還不明白老師找你談話的原因?她忍不住捏緊她的胳膊問,讓你叫上古文,你不懂嗎?
哦…她淡淡的應道,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真的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她嘆息。
理科班的女生走過,看白小七的眼神,十分奇怪。
她們小聲議論著,她就是文科班的白小七吧,呵呵…
她喜歡我們班的古文,肯定是…
要不怎麼喊著古文加油,對…
就是的…
听說她的數學,能考個倒數…
……
白小七還是听見了她們的嘲笑聲,她想找個地洞,使勁鑽進去,永不出現。
哎,古文,你看文科班的那女孩是在等你吧?她剛剛喊你時,我們都看見了…理科班的男生,聲音洪亮的起哄。
于淨一把拉著白小七準備離開,她使勁把手抽掉,說,安老師的話你忘記了?你先走。
她突然覺得,該是自己面對的時候了,不能一直躲在于淨的保護下。
小七,不要難過,我在教室等你,她說完轉身走向教室。
她的眼眶里,溢滿淚水。始終沒有落下。
她想,以為自己不會在乎這些,只是高興,只是激動…所以就笑了,就跳了起來,這些最自然的流露,難道都不允許…
他和他們班的男生並排走來,古文停下來站在白小七身邊,說,你們先走吧。
哈哈…他們一邊笑著,一邊離開。順便說道,古文,不要太晚喲。
古文咯咯的笑著。
謝謝你,剛剛為我喊加油。我,听見了。他看著她的眼楮,小心翼翼的問,怎麼哭了?他伸出手要擦她的淚水。
哦,沒,哭。她躲閃著轉過身,向前走。只是他的一句話,她眼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
古文跟上她,問,白小七,你們班同學,一定為難了你,你,對不起…如果可以,我願意承擔後果。
什麼後果?她回頭,眉頭緊蹙。眼眶里,噙著淚水…叫他,雙眼猛然間,全是滿滿的心疼,以及不舍得。
突然,古文十分自然的伸出手,撫一下她緊蹙的眉頭。
她一愣,頭猛地往後一躲,後退兩步,驚慌失措一般盯著他。
白小七,對不起。你的心里,原本應該平靜安逸的…因為…不要眉頭緊蹙。他斷斷續續的說些,她听不太懂的話語。
第一次,她看見他眼里,有深深的猶豫以及憂郁。
哦,對了,安老師叫我們一起到辦公室去。她迷茫的轉身離開。
他們肩並肩,走向辦公室,誰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她覺得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以至于沒有哀傷。
他和她,只是靜靜地看著歲月,一點一點,從他們手中流過。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灑滿他和她的全身,灑滿她們的心房…
安老師一個人,抬起頭盯著他和她,自從他們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開始。
這叫白小七覺得十分不自在,所以轉過頭看了看窗台上的金魚。
身旁的他,笑意盈盈的看著老師。
白小七,你喜歡古文?安老師的話,就像是個炸彈,來的那麼直接,瞬間爆炸,叫她無處可藏。
沒,沒有。她不安的看一眼古文,再轉頭驚訝的看一眼安老師,然後低頭。
安老師注視著他們的情緒變化,像是想要捕捉點什麼。這一刻,她有點恨老師。好像是恨她挖掘了自己的心事一般。
白小七,我看得一清二楚,你說實話。老師逼問道。
她抬起頭,恍若一個關于自己的秘密,被人挖掘出來擺放在光天化日之下,叫她心里痛了一下,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此時,理科班的一個同學走進辦公室,手里抱著一沓本子。
白小七逃避一般後退了一步,使勁搖著頭,嘴里念著,沒,沒有。
安老師,你別為難她,是我喜歡白小七。不關她的事情。古文看一眼理科班那個同學,突然聲音十分洪亮的說。
白小七轉過頭,驚訝的盯著古文的側面。她瞬間不能呼吸。
我喜歡白小七,這一句話,一直回蕩在她的腦海里,心里。一直一直,直到慢慢模糊不清。
那天,安老師第一次發火,在白小七的印象里,她的聲音一直十分柔和。所以她一直低著頭不敢看老師一眼。
但是,她想承認,她喜歡古文,這些一直不管古文的事情。挨罵的人,不該是他。
所以她鼓足勇氣,往前輕輕地邁了一步,準備開口時,古文拽住她的衣角,往後拉了一把。他微微側頭,對她輕輕地搖搖頭,眼里寫著堅定二字。
她只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古文,你今天又勇氣承認,說明你十分男子漢。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和她有任何來往,讓她安靜的學習。能做到嗎。安老師盯著古文,語氣不容質疑。
白小七終于沒有能忍住,。當听見不要有任何來往時,她一瞬間淚流滿面。
老師,他沒有喜歡我,沒有。你為什麼逼迫他?我們只是同學關系而已…。她哽咽著說著。
能做到。古文,聲音里突然有了深深地承重感,他說完之後,久久的看一眼白小七,轉身離開。
那一天,安老師給她說了好多好多。
她後來甚至說出自己的過往︰很久以前,也是高考前,她和一個同班男生相戀,高考後,大家分別離開學校,去了自己考上的大學。他考上了夢想中的大學。而她,只能選擇畢業回來教學,因為高考成績受到影響,沒有如願考上他們約定的學校,所以各分東西。
安老師說,當初以為那就是一輩子。以為永遠忘不了,可是後來就是慢慢的忘記了。雖然忘了,但是後來才懂得,早戀,對于女生的傷害是致命的。
這些話,她听不太懂。她只是突然明白,只有好好學習,才是一切的希望。她流了好多好多的淚水。她想,安老師其實知道一切的,只是故意批評了古文而已。
走出辦公室門口,古文遠遠地身影,一直在她眼前晃動。晃出了她的眼淚。她低頭不再看他一眼。
她走向回家的路,古文突然從樹後跳出來,調皮的笑了笑,攔住她。
她的心一怔。他細細看著她。她的眼角有淚點,于是他眼里頃刻間沒了笑意,一點一點地變深…
白小七,以後我都不會打擾你,不會出現在你的視線里…古文眼里,很深,就像是一潭池水,看不見底。
她的心,瞬間就像是一堵牆,被他狠狠的推倒,碎碎的落了一地。再也回不到原來。
所以說,你說的,你喜歡我,只是為了不叫他們嘲笑我。
所以說,你先前說的承擔後果,是這個意思。
所以說,你就這樣答應老師,從此我們再不熟悉。
不過,我們本來就是不熟悉,只是老師的一個猜疑,一個勸解,我們就再也不用認識。
她喃喃的說,淚水一滴滴落。
古文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女生,就像個小孩一般無助。他的心里,沉悶的無法呼吸。
良久,古文猛地,一把拉過白小七,緊緊地擁入懷中。
她慌亂的掙扎著,推著他。
直到沒有力氣再推他為止,她安靜的趴在他暖暖的懷里,微微閉上眼。淚水不停地落下,她的臉貼著他白白的襯衣,淚水打濕了他的襯衫。
古文,悄悄地淚落,他不想她看見他。
她感覺到,他的心,撲通撲通的快速跳動著。他的身上,有股干燥溫暖的味道。
慢慢的,她的情緒變穩定,不再抽泣,趴在他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古文听見她勻稱的呼吸聲,歡快的笑了笑。
他柔柔的撫撫她的頭發,就這一個動作,她猛地驚醒,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