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柯梵伸手拿過夜明珠,靜靜地端詳,若有所思。
「哎你……」對于簡歆而言,夜明珠卻是被搶過去的,而後才想起他看不到她存在,便沒有怪他。
那麼,就當通靈了罷!
她從他手心拿過珠子,然而,邵柯梵眉頭一皺,又將夜明珠「搶」了回去,這次,是緊握在手中了。
她一踱腳,手,虛空地穿過他的手,正要踫到夜明珠的時候卻被一股力量阻了回來。
她一時茫然,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夜明珠自個出來了,那麼簡歆……這是怎麼一回事?
邵柯梵眉頭陡然一凝,濃郁的焦慮在眼底浮起,手,伸向腰際的腰帶,嘴唇輕而厲地吐出一個字,「變瞬間,腰帶化作幻靈劍,被他牢牢握在手心,一道耀眼的白光發出後復歸平靜。
他足尖點地,向後掠起,落在墓地中央,慢慢舉起劍,最後平指向墳墓。
他要干嘛?簡歆疑惑地看著他,忘記了他另一只手里緊緊握住的夜明珠。
邵柯梵猶豫不決,該不該劈了這墳墓,看看簡歆有沒有什麼異樣,然而,他卻怕擾了她的安寧。
沉默良久,臉上的神情也變了幾變,最後看了左手中的夜明珠一眼,終于下定決心。
幻靈劍果斷揮向墳墓,「嘩」,粗鈍的聲音響起,碧玉碑的中部被劍光劃開一條細縫,以肉眼幾乎很難辨別出來,然後,墳墓的一半很快隨著劍勢右撥,隨帶碧玉碑的右半部分,轟然倒塌。
墳墓的另一半,巋然不動。
坑里的白玉棺材顯露出來,拱頂高出周圍的地面約二尺。
方才揮劍時,他將劍氣的去勢控制在棺材上方,因此,她的棲身之所依舊完好無損。
站在一旁的簡歆,看得呆了。
如同面對神聖莊嚴之物,邵柯梵慢慢地向墳墓走去,臉色凝重,走到棺材旁時,移動幻靈劍,將劍尖對著棺材蓋下密不透風的縫。
「簡歆,對不起。我想看看你怎麼樣了邵柯梵再次看一眼左手里的夜明珠,而後,飛身輾轉于棺材四周,幻靈劍依次平削過縫,挑斷四顆長釘。
「收
听到命令,幻靈劍恢復腰帶的模樣,躺在蒼騰國君的掌心,垂下白鍛絛。
邵柯梵卻沒有心思系上腰帶,將要看到死去的至愛女子,他的手不經意間顫抖了一下。
她,已經是一架白骨了吧!
震痛,難以言喻的震痛。
曾經多麼美麗的女子呵!傾城之顏,婀娜之姿,明艷之笑,熾熱之心。
都通通沒有了麼?這個……他最愛的女子。
沉默了一會,他掌心運力,一掌將棺材蓋推出。
然而,看到的一幕卻差點使他站立不住。
空的,棺材里竟空的,就連她的一根毛發都沒有。
邵柯梵連連後退幾步,不敢置信地搖搖頭,一年多以前,他為她穿上黃衫,將她完整地放進去,竟會……竟會不見了!?
然而,為何墳墓沒有半點被破壞的跡象,誰將她帶走了。
他終于還是發現了,簡歆悲傷地看著他,對他的痛苦無能為力。
「我其實好得很呢!除了一顆心髒她大聲喊,頭貼緊他的胸膛,感受那一顆心飛快地「突突」跳動。
然而,他什麼都听不見,他不可能听得見。
怎麼會?原己一年來哀悼傾訴的,竟是一座空墳,說的話,那麼多至情話,原來她一句都听不到。
一年來的安慰和信念轟然倒塌,邵柯梵身體慢慢倒下去,最後半跪在地,一只手顫抖著支起身體。
空墳,空墳,她到哪里去了?
「啊……」一聲痛徹天地的長嘯響起,他的心髒,似乎要破胸而出了。
「簡歆,簡歆……」
蒼騰國君,第一次如此失控——她剛剛逝去的時候,他痛不欲生,卻也能保持一貫的清醒和冷靜。
他不知道,此刻,那個黃衫女子正陪在他身邊,與他一道慟哭。
不管他以為她在,還是不在,她都一直陪在他身邊。
良久,邵柯梵才站立起來,系上腰帶,再次不甘心地朝棺材內看了一眼,仍舊空空。
一定要找到她的遺體,以及帶走她遺體的人。
正要施展隱身術,他忽然想到什麼,嘴角露出一抹淒楚的笑,「畢竟是你躺過的地方
在功力的催動下,坍塌的太一余糧石一塊疊上一塊,重新砌起,另一半碧玉碑也與立著的那半重合,天衣無縫。
很快,被毀掉的墳墓恢復到了原先的模樣,絲毫看不出破壞的痕跡。
碧玉被中部,他親手鐫刻的十六個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蒼騰國君邵柯梵至愛女子木簡歆之墓。
然而,墓中人早就不在了,不知道去了何方。
他魂不守舍地看了一眼碧玉碑,轉過身,閉上眼楮,幽幽道,「我會再來,因為你曾棲身于此
一瞬間,墳墓前的紅衣男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留下一個亡靈,哭的,似乎魂魄都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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