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成與敗
夜晚，月光普照大地，方羽辰並沒有離開這個部落，他想好好的在此待幾天再上路，這里讓他想到了昔日的牛族部落，他並不怕這些妖修發現他的身份，相反，他很期待這些妖修將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
起碼，那樣這個部落不會因他而滅亡，卻會因他而興盛起來，既然如此，又何樂而不為呢？況且他現在也不知道該去往何方，妖族大陸，一切對自己都是那麼陌生，這里太大了，遠遠要比人族所在大陸要廣闊。
但這里，也比人族大陸要艱難，那里還有他的師尊法陽劍聖支撐，而這里，卻只有他一人，在不斷的掙扎，只為活下來。
「哎，是不是那個人族修士？」耳朵一動，一道聲音傳入方羽辰耳中，他並沒有在意，「看那打扮應該是了」兩名妖修的對話盡皆被方羽辰听了去。
他心中並沒有什麼憤怒，只是不斷的在想，「去吧，去通風報信吧」，可是世事亦是奇妙的，這個部落的妖修並沒有打算將他交出去。
「不若我們將他殺了，得到他身上的寶物」一名妖修語氣森寒的說道，方羽辰注意到了這名妖修，此妖卻是有化神巔峰的修為，想來是近期才回來的，在其身上，方羽辰聞到了一種風塵僕僕的味道。
「我們能打過他麼？我看還是將他的消息告訴四大部族的使者吧」另一道聲音響起，話語之中卻是有一種淡淡的懼怕，「哼，怕什麼，我們這有三名化神後期的高手，老族長更是煉神初期境界，害怕拿不住他？」起初說話的那名妖修繼續道。
方羽辰則是搖頭失笑，依然是坐在那里仰頭看著天空的漫天星辰，今夜的星辰異常明亮，人常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也不盡然啊，起碼，今天就比較特別一點了。
听著那些妖修的計劃，他心中更加無奈了，這些妖修還以為憑借一些小計倆就可以殺了他，如果他真是那麼好殺的話，也不會害死蒼雲山那近十萬的妖修了。
直到半夜時分，方羽辰才回到住所，今夜他的心異常的寧靜，那種憤怒已經消失不見了，不是他想開了，也不是他不在意那些妖修的生死了，只是，他把這些情緒都壓制了下來，等到某一天，某一刻，猛然爆發。
那時，他將會驚天動地，那時，他將會帶走無數的生命，那時，他更是會讓那些自認強大的部族在其腳下顫栗。
盤膝坐在簡單的床榻之上，神念中，這個不大不小的部族兩千族人已經聚集起來了，那些妖修不斷的在靠近這處住所，只是那兩千名妖修，卻大多都是化嬰境界，孕神境界倒也有二十來名，化神修士三名，煉神一名。
這陣容倒是比當初的牛族部落要強大不少，但同時，他們也沒有牛族部落的幸運，更沒有那些蠢牛的腦子，寶物迷惑了他們的心，讓他們連最基本的危險都感覺不到。
房舍之中的方羽辰搖了搖頭，他本不欲大開殺戒，可是這些妖修逼得他不得不殺，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未出手，甚至一些主動招惹他的妖族都被他嚇走了。
他在怕，怕一出手會收不住，他心中殺意已經攀升到最高了，他不能出手，是因為他不敢讓殺意更加濃重，那樣很可能的結果就是，他沉淪在殺的海洋當中，九轉御劍心經尚未大成，他不想提前成魔。
那樣他將會毫無懸念的迷失本性，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強者，永遠也不可能回到人族大陸，更不可能見到趙飛兒，亦不可能實現自己對碧青的諾言。
有太多的事情等待著自己，所以他不能死，現在，他化解了許多殺意，已經可以出手了，但他真的不想這樣，殺來殺去的是為了什麼？隱約間，他有點厭倦這樣的日子，終日在殺戮中度過不是他的本意。
他並不希望這個部族之中的妖修做出如此錯誤的決定，他希望那些妖修自己退去，但顯然，這些妖修並沒有那般覺悟。
那一步步接近自己所處屋舍的腳步在緩慢而又堅定的前行著，慢慢的，當這些身影距離他所在屋舍一丈時，他陡然睜開了雙眼，眼中再無一絲心軟，有的，只是凌厲的目光。
「砰」屋舍陡然炸開，方羽辰的身形從其中飛出，飄在空中，他冷冷的看著下方的眾多妖修，「我本不欲殺你們，奈何」搖了搖頭，他不知該如何說。
「被你發現了」領頭的一名妖修走上前，倒是光明磊落，一點也沒有被發現的那種心虛的感覺，反而是理所當然一般，「既然如此，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我部落兩千勇士，你是逃不了的」。
那話語充滿了自信，好似判定了方羽辰的命運一般，但他錯了，方羽辰並不相信什麼命運，「你確定，真的能抓住我嗎？」他的聲音很冷，冷得刺骨。
「哼，你試試不就知道了？」為首的那名妖修依然是那般自信的話語，見狀，方羽辰搖了搖頭，現在找死的太多了，認不清形勢的也太多了，這些妖修不動腦子想想，那蒼雲山妖修因自己滅亡，他們又怎是他的對手。
「我再勸你們一句，若誰再敢往前一步，我不會再留情了」方羽辰冷森的看著下方的那些妖修，「往前一步又如何？」那為首妖修猛然跨出一步，隨後其身形更是飛起直接殺向方羽辰，一時間，整個部落之中喊殺不斷。
看到這般情景，方羽辰不再多說什麼，破劫劍持在手中，一式劍舞九天將那飛上來的妖修瞬間重創，那妖修狼狽的落地，其口中不斷噴血，面色更是急急變幻。
但方羽辰卻不會給他時間過多的驚異，劍蕩八方展開，一掃就是一大片的妖修身死，其身形更是猶如鬼魅一般，令這些妖修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行跡。
部落中，不時的有慘叫聲傳出，不多時，方羽辰腳下已然挺立了兩千尸骸，只余那名為首的妖修，任那妖修如何悲呼都阻止不了方羽辰，直到自己部落中所有的妖修盡皆身死，他悲嚎，他痛哭。
他懊惱，他後悔，但這些，都是無濟于事的，「你可為你的決定有所後悔？」方羽辰淡淡的問道，就好似與一個素不相識之人說話一般，其實也確實是素不相識的。
「我當然後悔」那名妖修滿臉都是淚水，看著自己族落的勇士們死去，他的心宛如刀割一般，「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蒼雲山因你而滅，如今你更是滅我族落」他猛然抬起頭，指著方羽辰痛罵。
這倒令方羽辰楞了一下，隨後更是大搖其頭，「你還不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貪婪，不然也不會害的他們死去了」「哼，你說那麼多都是借口而已，是為自己的罪行開月兌，早晚有一天四大神獸部族會為我們報仇的」。
那名妖修說的倒是義正言辭，若此時有外人在場的話一定會相信這名妖修的話，畢竟，不管什麼種族，總是會同情弱者的。
「冥頑不靈」方羽辰眼神更冷了，對于這種卑劣的家伙，他根本懶得多說一句，與這等廢物多費口舌，那是對他自己的一種侮辱，這種廢物做自己的對手更是自己的恥辱。
「死吧」劍光劃下，在那名面帶驚恐的妖修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令這名妖修意外的是，自己並沒有死，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幸，但下一刻他便不再感到慶幸，因為那將是他一生難忘，甚至比死還要痛苦的經歷。
「這一劍，是為你的愚蠢」淡淡的話語傳入那名妖修耳中，不待其辯駁，方羽辰第二句話便已出口，「這一劍，是為你對我的侮辱而出」語落，劍出，異常果斷。
而這一劍也是帶走了這名妖修的生命，隨後方羽辰手中清光綻放，拍打在那妖修尸體之上，一個飄忽不定的影子出現在其手中，這卻是那名妖修的魂魄。
「轟」掌心出現一團火焰，不斷的炙烤著這名妖修的魂魄，這名妖修的魂魄發出痛苦的嚎叫，听在人耳中不由得有些發冷，更是頭皮發麻，但方羽辰卻恍若未聞一般，只是目光平靜的看著手中的靈魂，直到這個靈魂被燒成飛灰。
魂飛魄散，「這便是你的貪心害死自己部族妖修的代價」而這句話，那名妖修顯然是不可能听見了，因為他連那投胎輪回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這一戰，方羽辰勝了，卻也敗了，而那妖修敗了，卻也勝了，世間之事充滿了奇妙，一時的勝負不僅僅是表面那般簡單。
這一戰，他殺了那些弱小的妖修，所以他敗了，他敗在了自己手中，但他卻不能不殺，而那妖修勝了，只因為他成功的利用了自己部族之中的妖修為其賣命。
那妖修失敗了，但也成功了，只是，成功的代價跟失敗的代價是一樣的，其實不論成與敗，總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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