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樅跟隨著魯紹峰(那個考核的青年人)幾人在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永安鎮,一路上經過兩個小鎮,換乘了一次馬車,兩天後,馬車終于到達了黃龍城城郊。♀(nm.o)
在路途中魯樅了解到魯紹峰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年輕木器師,具有很高的木制器改制和組合的技能,在魯家家族中有著天才一代的稱號,是被家族作為重點培養的人物,而其他三位也有較高的制作工藝水平,已經擁有接近木器師的實力。
魯樅曾經听外公說過,魯家家族先祖是木工出生,家族近千年來一直秉承著這世代工匠的傳統發展,在木工藝方面擁有強大的實力,壟斷著流雲州甚至寧國的一部分土木建築與木器銷售。
馬車並沒有直接進入黃龍城,而是沿著城郊繞行一段平坦的石板路後,便遠遠見到一處大院子,遠看這個大院子,發現佔地十分廣闊,隨著馬車來到近前,魯樅這才看清楚了正院大門,魯樅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院門,門面寬約二三丈,大門前矗立著四根粗壯的木柱,木柱頂端斜撐起一大片屋檐,檐角雕著兩只好似麒麟般的神獸,寬闊的門上掛著一塊通體漆黑的匾額,上書兩個巨大的金字︰「魯坊」。
從未出過遠門的魯樅其實無法想象流雲州甚至整個寧國的範圍究竟有多麼廣大,只是看到眼前的魯坊就已經被深深的震撼了,魯坊里面院落迭起,人口眾多,到處都是成堆的木材料,若是沒有人領路,只怕會轉得暈頭轉向,魯樅想到以後就會在這樣地方生活與學習,感到無比自豪。《》
在經過所有的村鎮的挑選後,魯樅與其他十五名小孩被家族挑選出來,另外和黃龍城中家族宗親的後人七人合在一起,共有二十二個修木童,集中在黃龍城外的魯坊內的一處叫做南院的大院里接受木工藝的訓練。
訓練的時間定制為三年,由木工匠師每周一次進行木工藝技術的講解,其他時間按要求實踐操作,每年舉行一次測試,三年以後進行綜合考核,若能升為師傅級別的,由家族分配到各城鎮擔任主要管理職務,若天賦出眾,三年內能夠達到匠師者,將會獲得家族高層級別的任用,倘若未達到師傅級別的,則只能被分配到城中為學徒或者退回原來的地方。
修木童全都住在大院的南面,這里**成為一片院落,進入院落後首先是一片竹林,穿過竹林中小路,跨過一座木橋,就有幾排長長的木屋,是修木童和雜役居住、用餐等的地方,左邊就是學堂、雕刻坊和倉庫等大房屋,右邊地勢寬廣,零星的修建了十多個單獨的四合院,那是一些管事和匠師們的住處,偶爾也有實力派的宗親子弟住在那里。
魯樅和其他三個修木童住在一間屋子里,屋子里的擺設很簡單,四張木床,中間放一張長桌,配有四條方凳,靠牆的位置有一個大木衣櫃,分成四個方格供修木童存放衣物。
另外三個修木童與魯樅一樣,都是由小鎮考核通過後送來的,其中一個十四歲,名叫魯雲,另外兩個只有十一歲,分別叫做魯平、魯恆。♀
四人認真說起來都算是沒有出過太遠的門,對這里的一切顯得比較新鮮,只有魯雲年齡略微大些,顯得要成熟一點,性子上也比較靈活,魯平和魯恆常常跟在魯雲的後面,魯樅因為為人沉悶和木訥,平時也不常與人打交道,雖然有時候也會跟他們一道談談話,不過多數時候都是獨自一人。
第二天的上午,也就是第一次的木工藝技術的講解,修木童都早早地進入學堂里等待老師的到來,魯樅和魯雲等坐在靠後的位置上,前面幾排座位是不能隨便去坐的,那是宗親後代們的首選,宗親的修木童大多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眾人中的高傲者,自是不將小鎮來的人瞧在眼里,這些事情原本魯樅是不知道的,都是魯雲告訴他的。
魯雲還告訴他,修木童里有兩個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一個叫魯智,是院中大管事的孫子,另一個叫魯勇,他的父親是坊主的二兒子,這兩人都是院中有權有勢的後代,兩人正坐在最前排,身邊各自圍靠著幾個人。
此時從門外走近一位年約四十四、五歲的中年人,來到學堂前面正中的長桌旁,看到坐在第一排的魯智和魯勇,略略點了一下頭,然後將整個學堂掃視了一眼,待學堂完全安靜下來,這才緩緩走到長桌的中間。
中年人開口說道︰「歡迎各位成為家族的修木童,老夫名叫魯仲檁,你們以後稱呼我仲檁老師,我將傳授你們雕刻方面的技術,今天首先為你們介紹木制器的一些基礎分類。」
魯仲檁清淡的話語,給人一種如微風拂過一般,簡單的幾句話,把修木童引入木制器技藝的氛圍之中。
魯仲檁接著說道︰「木制器的技藝分為兩大類,一類是雕刻術,技藝高超者稱為雕刻師,另一類就是組裝類,將雕刻好的木器組裝為一件多功能的木器,技藝高超者稱為木器師。」
「首先在雕刻方面是基礎,我們常常雕刻的木偶是最基本的練習手法,只有手法連熟悉之後,才能更好的雕刻出一些小型動物之類,然後是復雜一些的中型器物,直到大型和巨型的品種,這是一個逐步提高的過程。」
「我們只力求把雕刻出來的器物做到盡量的造型精致和構思完美,其他的如拋光、打蠟以及上色等由專門的打雜人員去做,衡量雕刻水平的高低好壞,並不是以數量的多少來決定,而是精湛的技藝,這種技藝的標準我們用雕刻金盞菊的花片的層數來決定,只有達到三層才能算是踏入了雕刻的門檻。」
魯仲檁邊說著,邊從桌上拿起一把雕刻刀在一塊方木上飛快的運轉著,不一會兒就把一朵四層的金盞菊花雕刻完成,那花朵中間是花朵兒,第二層兩片,第三層四片,第四層八片,層層疊疊,十分美觀,花片由上到下逐漸變薄,每一片之間相隔距離都一致,整朵花給人的感覺異常逼真,如果通過拋光上色,可與真花媲美。
眾人的眼中露出了驚疑的神色,都料不到雕刻技藝竟可以做到如此地步,魯仲檁沒有理會這些修木童們的神態,接著又說道︰「今天就講到這里,你們下來就按照這個樣本練習,盡快提高自己,有不懂的我下一次為你們解答。」說完後,就轉身離去。
一待老師離開,修木童們頓時熱情高漲,紛紛跑到雕刻坊,拿起桌上的雕刻刀動起手來,整個學堂里到處听到木刻的聲音。
連續幾天之後,修木童的熱情才慢慢開始下降,學堂里第一個月沒有下達物件雕刻計劃,除了老師授課外,常常是自己安排實踐操作。這一個月里,倒是又出現幾位老師,分別傳授了木材料的辨識、木制器的組合拆裝以及體能的訓練技能等。
一天下午,夕陽已經開始漸漸下墜,晚秋的昏黃的余暉灑落在魯家南院的雕刻坊前的石階上,將那門外一顆高大的苦楝樹的樹影拖得長長的,過了沒多久,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四周只留下一片靜寂。
其他的修木童早就離開作坊,魯樅沒有注意到光線已經變得灰暗,他將手中木塊轉動一個方位,木塊下部已經削成一個圓盤,上端雕刻著一朵即將成型的花朵,魯樅用平刀剔了十多下,花朵便凸顯得錯落有致,一朵三層的金盞菊便出現在手中。
魯樅從木凳上站起來,伸一伸腰,將挽起的衣袖撫平,隨意把幾支雕刻刀具丟在木匣子中,關上雕刻坊的門,回到自己的那間修木童們住宿的房間里,屋里鋪著簡潔的床鋪和桌凳,魯樅沒有看到魯雲他們,估計又出去了,于是魯樅坐下來,開始思考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些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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