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灕填完了炭火,抬起頭來便是見到小松那一副哀怨樣子,心上頓時軟了軟,這才道︰「不是我早就知道,只不過是我猜到罷了,雲夫人若是藏著死人,那麼必然是她極為珍重之人,所以我便是猜著這個人應當是她才對
「她是誰?」小松听言,頓時好奇心又起,緩緩地朝著傾灕的方向挪了挪。
傾灕擺弄好了面前的火盆後,理了理衣擺,又將身子直了直,這才說道,「我也不過是猜測罷了,雲夫人她在意的女人這世上恐怕只有一個,她的姐姐,雲曦
將自己這幾日的事情與小松說了一遍,傾灕雖是盡量簡便的陳述,卻是小松向來疑問頗多,以至于最後傾灕一個耐心散盡,拿起桌邊的藥碗就朝著小松的腦門上扔了過去。
藥碗碎裂的額生意傳來,那門外看守的侍女,頓時身形一躍沖了進來,只是當她進來之時,卻是沒有見到傾灕再有什麼激動地舉動,卻是臉上的怒意顯現的很是真切,不免覺得傾灕乃是心情不好,以至于發起火來了,那進來的兩名侍女乃是甚是通情達理之人,見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小心的將那地上的碎片拾了出去。
「這兩個到是脾氣不錯小松揉著被嚇了一跳的心髒,看著那離開的兩名侍女幽幽的說道。
傾灕瞥了小松一眼,作勢便要再次動手,卻是小松這次已然學的乖了許多,連忙伸手攔住,又將那藥碗小心的放到桌上放好,這才重新坐下。
「這事情復雜的很,你怎的也要慢慢的與我說才對,如此沉不住氣,委實是不像是你的性格
傾灕挑了挑眉,「你以為我的性格應當是如何?」
……
雲天皇城,地牢之中,昔日里一身紅衣,滿面嬌媚的女子此時蜷在地牢的角落里,頭發披在開,擋在額前。
「你倒是有幾分倨傲大牢外,長孫墨炎邁著步子緩緩而來,身上的傷勢依然好了大半,此時最為重要的便是找到傾灕所在,而這事情向來從這女人口中個許是能夠知道一二。
女子听言將頭微微抬起,眼中怒意升起,卻是嘴角依舊掛著一抹冷笑道,「難得你竟然回來聲音之中帶著嘶啞,唇瓣開啟,帶動著臉上的傷口也隨之裂開,鮮紅的血珠混著臉上的冷汗留下來,映襯著本就鮮紅的衣裙越發的帶著血腥之色。
長孫墨炎眉眼不動,只是走到女子跟前。
身後一路跟過來的袁成見此從一旁將備好的桌椅搬過來放好,隨後便是冷眼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他對于面前的女子本來沒有絲毫的怨恨,即便是之前自家主子那般的維護他也從未覺得自家主子做的不對,卻是沒有想到這女子竟然狠毒至此,單是對主子下了咒術這一點,便是足以讓他動手將之挫骨揚灰,而今又事關其他的事情,不用他一一細說,主子也必然不會再留她性命。
看著袁成擺好的桌椅,長孫墨炎袖袍一揮,當即坐下來,伸手拿過桌上的茶盞,放到嘴邊,「孤不與你嗦,傾灕在何處?」
女子眉眼輕輕抬起,沾染了血色的雙唇,映襯在本就妖媚的容顏之上,此時更顯出一份妖冶之美,「我若是此時說了出來,必然就不會有命活著,你以為我會說?」冷笑一聲,女子顫著手臂,將唇角的血跡擦淨,側過身看向一旁,不再與長孫墨炎對視。
面上聲色不動,怎麼使用自然不會認為面前的女子會輕易的開口,若是此時換做是他處在這個位置,也定然不會開口,他從來都知道面前的女人不笨,只是有些時候做人卻是莫要太過聰明。
五指在扶手上猛地一個動力,啪的,不過是瞬間,那扶手便是應聲碎裂開來,長孫墨炎起身站到一旁,回身朝著袁成示意了一眼之後,轉身便是朝著門外走去。
既然她不說,那麼他也無需在這里與她浪費時間,該說的終究會說,即便是不說,他也有辦法要她開口。
「長孫墨炎你要去哪?去哪?」身後女子見到長孫墨炎轉身就走,心上猛地一緊,奈何自己此時被人困住雙腳動彈不得,不然定然會沖上去,她若是想要活著離開這里,必然不可以少了長孫墨炎,而近日她好不容易等到長孫墨炎來此,又豈能夠讓他就這般的走了。
為保性命,女子腳下拖著鐵鏈,猛地就要朝著長孫墨炎離開的方向撲身過去,只是那腳上的鎖鏈太短,不過是兩步的距離,整個人便是已經絆倒在了地上。
袁成看著自家主子已經離開,這才轉身命人將那地上的女子拖到一邊,轉身朝著那守衛輕語了幾句後,緊接著也轉身離開。
……
雲天皇宮偏殿之中,彼時明城正在為楚尋施過針,卻是驀地感到一陣陰冷之氣襲來,回過身去,那門口之處,一人正立在那里。
眉眼輕抬,那門口之人看著房間內的兩人,猛地輕嘆一聲,便是腳下一閃,下一刻,人已經到了明城跟前。
「他傷勢如何?」來人開口,冷厲的語氣之中隱隱透著幾分憂心,面上陰冷駭人,卻是眸中閃過一抹柔和。
「師兄你怎麼會這麼快就到了?」明城一時間有些那一接受此時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明游,本是伸出的手臂明顯抖了一抖,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問道。
顯然是對明城此言有些不滿,明游想來倨傲慣了,即便是在自己師弟與弟子面前也絕不容許有半點的失格,此時眉頭皺了皺,又道︰「我為何不能出現在此?你出來許久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傳回宗門,我自然是要親自來看看,若是你出了什麼事也好給你收尸
衣袖一甩,明游轉身拉過一旁的凳子,坐了下來,側身瞧了床上的楚尋一眼後,竟是直接將頭轉向了一旁,不再搭理屋內的兩人。
「師父……」楚尋手臂動了動,卻是好半天才將一條手臂抬起來。
身旁的明城見此趕忙將楚尋的手臂壓了回去,「你猜施過針,現在亂動是想要找死麼?」
「師兄你來此,墨炎那小子可是知道?」
「那個孽徒,何必通知他明游在听到長孫墨炎的瞬間便是臉色一變,面上一副不願提起之色。
「咳咳,師兄啊,你可知道墨炎他中了咒術,這身子恐怕……」
「咒術?他好端端的怎麼會中了咒術?」未等明城把話說完,那坐在一旁本是一門心思看向窗外的明游猛地轉過身來,險些就要拉住明城的手臂把人拽到自己跟前去。
「師兄,墨炎無事,且先松手再說明城嘴角抽了抽,不由得在心里暗道,方才不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現在倒是比起誰來都緊張了,他這個師兄果然是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本不是如此冷清之人,卻是硬是要裝出一副這般樣子,實在是在讓人搞不懂他。
明游听言這才反應過來,見著自己著實是有些失態,忙的松開了手,重新的在凳子上做好,神態也恢復如常。
「現在可以說了
明城將手臂收回,回身看了眼楚尋,確定他此時已然無事了,才有回過身來,對著明游說道,「師兄不必太過擔心墨炎,他身上的咒術此時已然解的差不多了,不過是需要再修養幾日便可,倒是師兄此次前來,宗門的事情可有要緊?」
明城倒是不擔心其他,卻是隱宗進來不大安穩,他師兄甚為宗主,此時出現在這里,與理上倒是有些不妥。
「宗門之事自然無需你憂心,我既然出現在這里,自然會將宗門的事處理好明游自然看出了明城的顧慮,他若是沒有將宗門的事情處理好了,又豈是會來這里,不過方才他看了楚尋一眼,傷的果然是很重。
「尋兒現在情況如何,還要多久才能夠行動?」
「這小子恢復的倒是不錯,想來用不了幾日便可了
「如此最好,你在這里,我去看看墨炎明游話落,起身便是朝著門外走去,畢竟是對長孫墨炎有些不大放心,咒術之流他也曾听聞過,卻是當真沒有親眼所見,此時听到自己徒弟中了咒術,明游心上自然是已然淡定不能,以至于那腳下的步子都略帶著幾分急促。
明城看著自己師兄如此一副樣子,心上知道他是擔心長孫墨炎,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那眉頭輕輕的皺了皺。
……
「主子,師尊到了長孫墨炎這邊才從正殿之中出來,便是簡單哦啊袁成走上前來道。
對于明游到來長孫墨炎倒是沒有奇怪,卻是委實是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的那個下腳步一閃,人已經徑直的朝著寢殿走去。
「師父腳步還未邁進,怎麼使用先是開口,他了解自家師父的脾氣,若是他一個做的不好必然是要惹得他老人家生氣的。
座上,明游听著長孫墨炎竟然在門外便已經喊起了師父,本是滿心的怒火,儼然是褪去了一二,將手上的杯子放到一旁,這才道︰「還記得有我這個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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