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確定我們不會有事麼?"
這邊傾灕跟雲星的話沒說完,身後就是一道聲音響起.
哀怨之中帶著些許的哭腔,傾灕回頭,那身後的二十來人皆是低著腦袋,一雙眼楮一直盯著自己的腳下,那一副樣子,就像是他們不是去和談的,而是這個大光明的去送死.
掃了眼身後苦著臉的二十來人,傾灕手腕一動,衣袖中的長鞭揮出而後快速的在地下一卷,動如靈蛇般的鞭子猛地向後一甩.
"啪."
一顆不大的石子直接甩到了那剛才問話士兵的腦袋上.
那士兵說完話後一直低著頭,哪曾想傾灕會突然那獅子打他,恍惚間只覺得後腦上一疼,臉上伸手捂了上去.
"特麼的,是誰敢打老子?"
那士兵抽回手臂眼見著沒有見血,只覺得是有人跟他開玩笑,直起身子,悠的就向著旁邊大吼了一聲.
一聲落下,那周圍本是無精打采的士兵頓時來了精神,剛才那被打的人沒有看到是誰動手,卻是有幾個眼尖的,瞅到傾灕剛才那一連套得動作,那揮鞭的動作行雲流水般的,直叫他們想要擺手叫好.
"現在來精神了?"手腕上一緊,傾灕勒緊韁繩,當即縱馬回身,一雙隱在白色裘皮下的眼楮泛出一陣冷意.
那被打的士兵揉了揉眼楮,看著回神過來的傾灕,一會時間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明明這被打的是他,為啥這將軍大人好像比他更生氣?
"啊"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士兵當下啊了一聲,卻是下一刻立馬伸手把嘴一捂,麼的,他不會是有說錯話了吧.
"不用看了,剛才那一下是我打的,你不是問我此行會不會有事麼?好,我現在回答你,我赫連傾灕在這里保證,要讓你們全部完好的回來!"
傾灕說話的聲音依舊不大,卻是每次都能夠擲地有聲.
在傾灕說完這話之後,那站在對面的士兵皆是抬起頭,用著一種近似乎是膜拜的眼神看著傾灕.
"老大說要帶著我們平安回來呢?"
"我應該是沒有听錯,老大從來不說假話."
傾灕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些個都開始稱呼她為老大了,那叫著順口,听著卻是像在叫土匪強盜似的稱呼,怎麼听著倒是感覺不錯呢?
"赫連小姐."
雲星看著傾灕,終于是忍不住開口,這氣氛貌似那麼一點的怪異啊?
"啊?有什麼事?"
"額."
"沒事的話,那就走吧."馬頭一轉,傾灕一雙眼楮微微眯起,露出一抹弧度,看上去像極了貓咪,聲色不動,卻是把什麼都算計的清楚.
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雲星突然覺得自家主子跟赫連小姐當真是般配的很,不然也不會是在處事上這麼的相似,讓人有一種被算計在里面還不自覺的感覺.
狂沙四起,裂縫呼嘯.
博恆,乃是處在西川與東厥邊境處的一座小城,地處兩方交界,卻是屬于東厥的惡勢力範圍之中.
傾灕帶著二十幾個人一路風塵而來,到達之時,已經是兩日後的傍晚.
"請各位下馬,城主已經在設宴準備款待各位來使."
城門口,那負責迎接的男子堆著一臉的假笑,一眼看去就給人一種奸邪之感.
傾灕也不在意,畢竟她來此的目的又不是他,眼前這個怎麼樣跟她沒有半點關系.
"走吧."驀地揮手,傾灕邁步進城,示意那跟在身後的一眾跟上.
半晌過後,博恆城城主府.
傾灕才踏進正廳門口,就見得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幾步走上來,"赫連將軍請."
眼中沒有絲毫的不對之處,男子看向傾灕的眼神中帶著一抹讓人看不透之色,此時指著身後的早已經備好的宴席,示意傾灕落座.
神色不變,傾灕輕動了一下自己的外袍,也不多言,徑直的入座,跟隨而來的雲星與日娜則是恭敬的站在傾灕身後,一身筆直,倒是為傾灕平添了幾分威嚴.
這邊坐下,傾灕微一抬眼,掃向四下.
偌大的正廳之中,除卻傾灕與那剛才的魁梧男子等人,在對面還坐著一人,一身藏青色的袍子,墨發高高束起,臉色有些蒼白,想必是身體不適的緣故.
只是一眼,傾灕便知道此人跟她一樣,是外族之人.
眉角微微抬起,許是因為同是外族的緣故,在傾灕看過去的同時,那對面的青衣男子也抬眼,四目相接,男子只是微一點頭,隨後便將眼神轉向一旁.
"這位是西川的赫連將軍,也是這次和談的使者."
傾灕這邊才收回還視線,那高座上的男子驀地開口,眼神顯然是看向那傾灕對面的青衣男子說道.
"對了,赫連將軍,在下就是這博恆城主,這位是風絕風公子乃是我府上的客人,想必不用我介紹,赫連將軍也能夠看得出,風公子與赫連.,!將軍一樣,都是外族.
傾灕听言沒有作何反應,卻是在那博恆城主稍稍放松之後驀地開口道:"本將來此的母的是為了我西川與東厥的停戰之事,還請城主莫要王姐正事."
傾灕說著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沒有伸向自己,卻是猛地手腕一動,向外一翻,那杯中的酒水借著傾灕的腕力直接飛出,濺在地面之上.
"傾灕一時失手,還請城主莫怪."
"只是一杯水酒而已,赫連將軍不必在意."
博恆城主見此向著身旁的侍女使了個眼色,"快去給赫連將軍斟酒."
收回視線,傾灕眼神快速的掃過那滴落到地上的酒水,沒有絲毫的異常,那麼便是無毒?
她剛才那麼做一方面是想要提醒一下博恆城主,正事是何,而另一方面,則是想要看看這博恆城主可是為了她的到來準備了大禮.
傾灕無意間抬眼,眼神正好掃到那對面的風絕身上,卻是發現那人正用著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不免的有些怪異.
"風公子如此看本將可是有事?"
傾灕直接,當下開口問道.
男子抬眼,是那面色雖然蒼白,卻是骨子里散發著一種貴氣,此時听言竟是在唇角勾起一笑,"是風絕唐突了,在下只是听聞過赫連將軍的事情有些仰慕罷了."
事情?仰慕?
傾灕驀地冷顫一下,緱只覺得由手臂之上升起一陣寒意.
"如此倒是本將的榮幸了."
"兩位何必如此客套,不如先干了此杯."
博恆城主驀地打斷傾灕,隨後舉舉起酒杯將頭一仰,酒水入月復,極為爽快的喝了下去.
"幾日主要是為赫連將軍來此接風洗塵,至于和談之事不如就明日再議麼今日就來喝個痛快."
眉眼輕挑,傾灕端起酒杯迎面的就聞到那一股極為濃烈的酒香飄來,不由得贊嘆一句這蠻夷的酒當真是濃烈醇厚.
傾灕不勝酒力,之前也沒怎麼喝過,只是現在這情況下卻是不得她不喝,當下將那就被貼到唇邊,一飲而盡.
酒一入月復,那一股辛辣之感便慢慢浮了上來,伸手揉了揉額角,她卻是沒有想到這酒竟是會如此.
"將軍,可是不舒服?"站在身後,日娜絕對是眼尖的很,見此從後邊貼近,隨手將一顆藥丸扔進去了的酒杯之中.
"我沒事,退下吧."
宴席過後,雖說是吃了日娜給的醒酒藥物,卻是傾灕本就不大會喝,回到住處之時,已經是被日娜暗自拖回去的.
腳尖點地,不讓身後的人發現不妥,全當是傾灕喝多了,腳下不穩.
"怎麼就這麼沒用,這點酒倒了,虧我還給你吃了解酒藥."
進到住處,日娜把那些侍候的侍女都趕了出去,直接把傾灕丟到了床上.
此時一掌拍在傾灕的背上,啪的一聲,傾灕那昏過去的身體都被打得一顫.
"赫連小姐可有事?"
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進來,雲星看著睡在床上的傾灕,向著日娜問道.
他剛才就躲在房頂之上,日娜那一掌下去,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楮.
所以他急忙的沖了下來,生怕這西川女人再對傾灕下毒手.
"還有,若是讓我在見到你對赫連小姐動手,就休怪我下手無情."
"動手?"日娜挑眉,她動手?難道是指剛才?
忍著一臉想笑,日娜說話間手臂一伸,直接穿過雲星的肩膀,一副哥們似的把手臂搭在雲星的肩上.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對她動手了?我那不過是拍了她一下,還有你這小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傾灕她來西川的時候身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一路上見到傾灕完全沒有避諱的讓雲星跟著,日娜也沒有多問,只是現在看來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簡單的人物,剛才那一種身手,絕對是經過了特別的訓練才能夠達到的.
半晌也沒見的雲星開口,日娜干脆不用他回答繼續說道:"說出來有什麼關系,你沒看到傾灕都不避諱我,讓你一路跟著,她拿我當朋友,我日娜就絕對不會是那種做出對不起朋友事情的人."
日娜說的大義凌然,儼然一副為了全力可以兩肋插刀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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