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對。童逸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以高個黑衣人的實力,想要擊傷孤婉茹並不難,而且每每當其長劍落下的時候,總是刻意避過她的要害,或許正是這種保守的打法,才讓他遲遲沒有得手。
難道說,高個黑衣人並不打算要了孤婉茹的性命,而是活捉?童逸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高個黑衣人也被這種束手束腳的打法惹得急了,雙手連連打出幾道法訣,那長劍一聲龍吟,居然「鏘」地一聲,直接將孤婉茹的劍撞飛。孤婉茹臉色慘變,「哇」地噴出一股血劍,明顯是真元消耗過巨,遭到反噬,受了嚴重的內傷。
「嘿嘿,果然不愧是連炎蓮宗都看重的弟子,居然能與我對拼這麼長時間。」
高個黑衣人夸贊一句,伸手在孤婉茹身上連戳七八下,一口氣封住了她全身經脈。
「大師兄神通了得,令人佩服。若是換了旁人,真不一定能制服這丫頭。」一名黑衣人跑過來,巴結地說。
高個黑衣人嘿的一笑,搖頭道:「少拍馬屁。我一個堂堂練氣五層修士,跟他一個小丫頭動手,本就有以大欺小之嫌。更何況,若非她真元不濟,我想要拿下她,也沒這麼容易。廢話少說,快將這丫頭押走,免得嵐山派其他高手前來救人。」
高個黑衣人說罷,又有兩名黑衣人上來,一人抓住孤婉茹一邊肩膀,邁步疾走。
其余黑衣人跟在後面。
孤婉茹口中,被塞入了一張錦帕,只能怒瞪著幾人,發出「嗚嗚」的聲音。
童逸听出剛才那名說話的黑衣人就是那白鶴,心中更加確定他們與趙雷一伙無疑。只不知,這群黑衣人要把孤婉茹押到什麼地方,目的又是什麼。
他氣息內斂,悄然跟在這群人後面,親眼看著他們把另一名黑衣人的尸體焚燒,然後用了半個時辰,來到黃荊門不遠處的荒丘,並關在山壁處一個洞穴中。
在這山洞旁邊,有一間石屋。石屋內的油燈點亮,白鶴等四名黑衣人鑽進了屋內,聚集在一張桌子前,焦急地商議著什麼。只有一名練氣二層的黑衣人,留在山洞內,守著孤婉茹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這些家伙肯定是在等趙雷,不過趙雷已經死在我手上,等是等不來了。」
童逸深吸了一口氣,腦海中閃電般地出現兩個主意:其一,自己冒充趙雷派來的人,冒險與白鶴等人接觸,然後以趙雷的名義帶走孤婉茹;其二,不驚動石屋內的人,偷偷將山洞里的黑衣人解決掉。
反復權衡後,他覺得第二個想法比較保險一些。因為第一個方法有極大的不確定因素,尤其是在不明趙雷的真正目的的情況下,很容易露出破綻。
而第二個方法,雖然也需要一定的運氣,但至少還在自己的掌控範圍內。
他的心砰砰直跳,這種一著不慎,就可能將自己陷于孤立無援境地的事情,對他的勇氣也是一大考驗。他知道,在高個黑衣人手下,他走不出十招。
就算他膽子再大,畢竟命只有一條。
他隱匿身形,一點點朝山洞靠近。這一刻,他將尸元氣運轉到極點,整個人周圍被蒙了一層霧氣,與黑夜融為一體。尸修有一個好處,可以利用尸元氣增強隱匿效果,躲藏起來不容易被人發現。
同時,走路也悄無聲息。
童逸目測了一下山洞的距離,至少還有十丈,不過前方就是一片開闊地,隱身不易,暴露的可能性更大。他需要在三個呼吸之內,穿過這片地方,沖入山洞內。
而且,沖入山洞內後,必須第一時間將山洞內的黑衣人制住,不然對方一發出聲音,一切都暴露了。到時候,他將被人堵在洞內,必死無疑。
緊張,刺激。
童逸用手撫了一下火熱的胸口,把牙一咬,「嗖」地一下沖了出來。
一、二、三……
他甫入山洞,神識立刻釋放到最大,里面的情景清晰地印入腦海,瞬間鎖定黑衣人的位置。
那名守著山洞的黑衣人感覺身上一涼,一股陰風迎面吹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抓起身邊的一柄大刀,不過還未等他再有第二個動作,脖頸一涼,就失去了意識。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都沒看清童逸的身影。
「做的不錯。」童逸給自己了一個鼓勵,雖然冒險了一點,但幸虧沒出現紕漏。
用練氣三層的尸元氣,再配合玄玉掌的步法,偷襲一個區區練氣二層的家伙,沒有一點難度。難的是,在他臨死前,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一腳把黑衣人的尸體踢開,收斂了氣息,這才重新打量了一番山洞。
洞內光線昏暗,一盞松油燈掛在石壁上,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豆粒大的火焰跳動不已。最里面是一張石床,孤婉茹被隨意的仍在床的一側,睜大一雙妙目看著他。這眼神,嘖嘖,勾得人心口火熱一片,果然是個美人坯子。
童逸揮劍斬斷孤婉茹手腕上的麻繩,又拔出封嘴的錦布,笑道:「美女師姐,你ziyou啦。」
本來按照嵐山派的規矩,是要稱呼「孤師姐」的。可是童逸見她長得這般漂亮,心頭一熱,就叫成了「美女師姐」。不過好在他臉皮夠厚,說完後,臉不紅氣不喘,還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孤婉茹見有人救自己,心中大喜,可是再听童逸如此輕浮的稱呼,臉色也不由一僵。只是她想到自己身處險境,似乎不應該在「稱呼」這種細枝末節上計較,便也不好發作,只是問道:「你是哪位長老門下?怎麼會找到這里來的?」
鬧了半天,原來人家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能憑著身上的衣服判斷出是嵐山派的人。這也難怪,畢竟他入派時間不長,而且深居簡出,低調地不能再低調了。
「我是曲元山曲長老門下弟子,無意間听到了外面黑衣人的陰謀,這才一路跟蹤而至。」童逸一邊對孤婉茹低聲說話,一邊謹慎地注意著外面的情況。
「曲長老只收了一個弟子,姓童名逸,原來你就是童師弟。不過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走……」孤婉茹想了一下,終于想起了童逸的身份。
童逸兩眼圓睜:「什麼,你不想離開,難道還要住下來不成?」
「不,不是這個意思。」見童逸誤會,孤婉茹赧然地道,「我是說,身上經脈被黑衣人用特殊手法封住了,現在連一絲力氣都沒有,更不要說跟著你跑了。」
「原來如此。」童逸吐了口氣,接著眉頭大皺,「我沒學過解除封制的手法,怎麼辦?噢,不如我抱著你跑吧,看樣子你也不重。」
童逸自從在山中長大,身體格外結實,再加上力氣又大,所以才說出了這番話。
「這……」孤婉茹的本意,是想讓童逸背著自己的,只是難以啟齒,才用了這種委婉的說法,沒想到童逸居然自作聰明,改成了抱著。別看這只是一字之差,可卻有著天壤之別。她還想說些什麼,卻感覺身體一緊,已經被童逸抱在懷里。
不得不說,她的身體確實不算重,所以童逸在抱著她的同時,奔走的速度還很快。
孤婉茹臉上火辣辣一片,這還是她平生第一次離一名男子如此之近,甚至還不可避免的有了肌膚之親。盡管這個男子,年紀似乎小了點,但還是讓她羞澀地把腦袋垂到了胸口。
童逸急著離開,倒也沒心思注意懷里美女的動靜,不然的話,說不定他會想入非非。
出了山洞,童逸辨了辨方向。那條小路肯定不能走,因為那群黑衣人發現孤婉茹不見時,肯定會第一時間沿著那條小路追擊。那麼只能選擇從路旁陡峭的山坡中行走了。這樣速度雖然稍慢,但至少相對隱蔽些,不容易被發現。
他先是悄悄遠離了石屋,然後施展起玄玉掌的步法,如一頭獵豹般在茂林的草木中間時隱時伏。遠遠望去,仿佛一道黑影,沖破了層層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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