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之後,宴會廳內只有車臣汗的咆哮聲,憤怒而悲涼。)
「旗主,漠北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耳邊傳來俄木布汗的聲音。
「嗯!」岳托微微額首,保持自己溫和的形象,面具帶久了自己也會忘
記那是假的。
「進廳!」俄木布汗下令。
一個頭發棕黃的土默特人領頭,領士卒沖進宴會廳,正是翟哲怎麼也找
不到的車風。
兵士高擎火把將宴會廳內重新照的明亮,車風沖向阿魯喀爾喀人的席地,彎
刀狠狠捅進一個才從地面爬起來的部落頭目,士卒分開將幸存者圍住。大廳
中逃過弓箭攻擊的人窩成三團,阿魯喀爾喀一團,土謝圖汗和扎薩克圖汗的
使團、哈爾尼克等人一團,還有翟哲一團。
「住手!」緊跟其後走進屋里的俄木布汗喝止車風。
季弘將桔瘦的古祿格提在手中,明晃晃的戚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鮑廣如
法炮制,威脅格日勒圖,與包圍的土默特人對峙。古祿格見到俄木布的身影
,叫喊︰「大汗…」話音未落,被季弘用刀柄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嘴巴,兩顆
門牙落地,後面變成嗚嗚的叫聲,不敢在說話。
俄木布汗發覺了這邊的動靜,見部落中兩大統領均被綁架,臉上閃爍過
煩躁之色,沒等他想好如何處置,對面傳來怨毒的罵聲。
「俄木布,你這個雜種,你這個懦夫!」車臣汗揮舞手中案桌向俄木布汗砸過
來,案桌帶著風聲呼嘯而來,俄木布汗身邊衛士挺身而出,揮刀劈擋,一堆
碎木灑落在地。
俄木布汗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說︰「阿魯喀爾喀的大汗,你也
知道憤怒了嗎?」
「你我均是黃金家族的後裔,長生天的子孫,我阿魯喀爾喀有哪一點對
不住你,你要如此對我!」車臣汗舞動手中厚刀咆哮。車風一個箭步上前,
彎刀直刺向車臣汗的右胸,車臣汗閃身避過,厚刀攔腰砍過去,車風往後退
一步用彎刀格擋,「鏘」的一聲響,車風手臂發麻,彎刀差點月兌手,包圍的
士卒蜂擁而上,這一次俄木布汗沒有阻止,只說了句︰「留下活口!」
十幾個士卒輪番攻擊,車臣汗招架不及,被車風一刀刺中右臂,厚刀「
當」落地,十幾個人沖上去將他死死揪住,按倒在地。從土默特人進入大廳,翟哲的目光就落在車風身上,但進入宴會廳後車
風沒看過他一眼。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車風還記不記得曾經的約定。
門口處,岳托踱著方步走進來,目光落在包圍圈中翟哲的身上,臉上怨
恨的表情一閃而過。曾經他想招降這個人,差點毀捧了大清的國運,今天不
會再犯這個錯誤了。
俄木布汗走到車臣汗面前彎腰,雙眼離車臣汗腦袋兩尺,口中發出「哼
哼」的笑聲,說︰「你真的不知道嗎?」
「你何曾將我土默特放在眼里,今年阿魯喀爾喀過冬的糧食從哪來的?
歸化城內的那些經常從土默特人手中搶奪牲畜的漠北人從哪來的?你和額哲
都在垂誕歸化城這塊寶地,當我看不出來嗎?你想讓兒子娶回烏蘭,不過想
霸佔土默特的財富。」俄木布的聲音越說越大,語速越來越快,說到最後吐
沫橫飛,「都來欺辱我土默特人,今日讓你嘗到厲害。」
「你殺了我啊!」車臣汗奮力掙動身軀,「漠北三部和察哈爾必然將歸
化城夷為平地!」
「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給你介紹個人!」俄木布汗朝門口方向指過
去,說︰「那是大清瓖黃旗旗主岳托,電將是烏蘭的夫婿!」
這句話讓車臣汗想起慘死的兒子,發出野獸般的吼叫。俄木布汗直起身
,指向被包圍的阿魯喀爾喀部落頭目下令︰「殺了他們!」
彎刀揮舞處血花四濺。
「看見了嗎?那就是你的阿魯喀爾喀!」俄木布汗托起車臣汗的臉。沒有
人比這個人更讓他厭惡了,包括額哲。他一直在強迫自己,在他面前自己
不像大汗,倒像是他部落中的頭領,漠北人對土默特人就像土默特人對待漢
奴。
「啊…!」車臣汗癲狂,岳托走近,輕聲說︰「給他個痛快吧!」
俄木布汗臉色泛紅,朝車風點頭。
車風低吼一聲,彎刀從半空中劈下,車臣汗頭顱迎刃而下,脖腔鮮血噴
出兩尺多遠,漠北蒙古汗王就此葬身歸化。看見碗口大的人頭在滾落在腳邊
,俄木布汗滿腔憤怒忽然間煙消雲散,心中生出一絲懼意。
正在此時,王府外爆發出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岳托和俄木布汗對視一眼
,隨後都看向翟哲,他們都見識過漢部的火器。府外的喊殺聲傳進宴會廳內
很微弱,翟哲命季弘將古祿格放在朝門口的方向,當盾牌防御弓箭。
「那個人不能留!」岳托在俄木布汗耳邊細語,讓他露出一絲猶豫之色「大汗
救我,旗主救我!」才掉了兩顆門牙的古祿格喊時漏風。
俄木布汗走到包圍圈外,對翟哲說︰「放了古祿格和格日勒圖,我給你
個體面的死法?」
翟哲嗤之以鼻,說︰「以兩個土默特統領換一個漢人的死法,算了吧!
說話的功夫,府外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好像到了王府門外,片刻之後又
是一聲巨響,門樓處山崩地裂,喊殺聲就在耳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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