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秋的武漢,滿目寡淡晦暗,真讓人心生倦怠。這個粗糙的季節。
唐炮兒頭發紛亂,煙吸得嘴巴都發白打泡兒了,一副窩囊樣兒。
「賈先生叫你進去。」
「好的,謝謝謝謝。」趕忙滅了煙扒扒頭發點頭哈腰進去了。
唐炮兒這小半月算經歷了人生中最艱難的時節,手心里的搖錢樹是生是死毫不知情,20萬打了水漂,三番五次恨不得爬進去給賈思敏舌忝腳,人家愣是不見!幾狠。
「賈先生!」炮兒一進去腿就軟恨不得下跪,「救救大小吧!」
辦公桌後的賈思敏從賬本里抬頭,淡淡一言,「坐。」
炮兒只得坐下來,半邊坐在沙發沿兒,身體依舊如大天鵝引頸高看,一臉焦灼乞求,「大小這沒音沒信小半月了,她前兒回來就說自己小命……」
賈思敏一抬手,「死不了。」
炮兒看著他那白淨的手心中咒罵啊,他娘的一條小賤命在你眼里當然不值錢!
「炮兒,」賈思敏這一喊,炮兒又趕忙站起了身,
「你該干什麼還干什麼,蔣大小這頭用不著你Cao心,我該給你的錢一分不會少。」
「可是大小她……」
「跟你沒有關系。」賈思敏投來嚴厲一眼,「她是生是死自然有人對她負責,我從你手上買斷了她這一年的全部生意,現在,我是她的直接經手人,明白?」
炮兒的表情多麼復雜啊,擔憂、不甘、泫然欲泣……最後,還是點點頭。
見他點了頭,賈思敏頓了一下,又把語氣放軟,「回去吧。」
炮兒轉身頹衰地離開了,他是沒見,他走後合上的門後,賈思敏是多麼煩躁地推開賬本起身走至窗邊重重沉了口氣。
蔣大小失蹤小半月了,真正杳無音信,誰也不知道這麼個大活人是生是死。為何這樣肯定?因為連鄂敏之都找不到蛛絲馬跡!
好吧,該揭揭這些牛鬼蛇神的老底了。
鄂敏之的老子鄂敏書這是個傳奇人物。
他原是北大歷史系一個普通教授,後來被上任元首張格德看中選入自己的智囊團,張格德「竊听事件」下野,鄂敏書沉寂一段時間,叫人瞠目的是,在張格德派系均被打壓得滴水不剩時,他卻安然出現在了現任元首來兒貴的辦公廳一級秘書行列,之後,一順爬升,最後坐到了來兒貴「首席秘書」的位置。
好吧,你可能會說不就一個秘書有什麼了不起,
嗯,這個「秘書」可不一般!
首先從來兒貴的個Xing來看,可算建國以來最窩囊的一屆元首了,此人Xing情軟弱,能力一般,態度溫順……這樣的人如何能堪大任?咳,歷史就是這樣重復著教訓,前任如果太過強權,獨斷專行,一旦被推翻,接任的一定是在諸侯紛亂時趕鴨子上架。當時張格德被逼下野,各方勢力你爭我奪到了白熱化,「國不可一日無君」啊,最後平衡各方意見,就把這個資歷最鐵正、于各方均無害的來兒貴捧上台。多少人想做曹Cao,多少人想做王莽,結果……玩不過一個鄂敏書。當時他年僅三十。
這麼說有個大致輪廓了吧。
鄂敏書為人極其低調,很少出現在公共場合,傳說他常年呆在他北大的居所,身為「秘書」,卻天下號令由此未名湖畔出,挾天子以令諸侯,dang政軍大權在握,各類文件上有的只是「來兒貴」的簽名,實際泱泱大國決策之腦在幕後,在鄂敏書的筆頭下。
然而,國之權峰現狀,只有少數又少數的權術Cao控者知曉,上將以下很少就有人知曉鄂敏書的名字,更不談他的獨子鄂敏之了。
所以你說賈思敏如何這樣肯砸大價錢包攬一只小野雞去維哄鄂敏之,無非也是他有這個背景知曉權峰現狀一二,他明知唐炮兒不是個安分貨,吃里扒外又沾染了徐美堂……如果他接下徐美堂的此樁生意事關其余任何人,賈思敏都不得輕饒他唐炮兒!卻,這個貨膽子被天狗吃了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接徐美堂的這樁生意也是個極大的燙手芋!
來兒貴一生未婚無子,唯有兩個佷兒來俊甫和來俊童撐起了來家的局面。
確切講,首先是來俊甫,京城八旗之王,人稱「大爺」,他現在可算來家的支柱。雖然來兒貴權力架空,但是面上他家畢竟是巔峰之家,所以就算來俊甫官職不大,名頭卻足以撼世,何況,來俊甫本人就高深莫測,這麼說吧,他的領袖之氣更盛他叔叔。
其弟來俊童也不錯,為人沉穩狠辣,俊童十分敬重兄長,忠心輔佐。你說徐美堂敢去捻他的毛兒?賈思敏心想真是要錢不要命。不過一想,徐美堂一向愛挑險事,沒人打的官司他去打,這樣沒人接的雞活他敢接!
于是這樣說來,此刻這世上有兩人應該是感同身受,心意完全相通呢!
嘿嘿,這得多麼高抬蔣大小哇,她跟元首同處一個境地咧!
來兒貴,外有權臣鄂敏書,內有悍佷來俊甫,
她蔣大小呢,夾在權臣之子與悍佷之弟的胯下揉搡來揉搡去……好吧,她爹墳頭不冒青煙了嗎,現下,真正大神級大佬們眼楮角開始瞟到她啦,蔣大小一只腳尖兒已經輕沾頂級領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