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什麼樣的羞辱為最?
當頭棒喝!一切我尚屬首次得知,且,從未做好心理建設……
這里,最難得過這道坎的,只有俊童了。
我愛的,我想擁有的,之前一直都很模糊,
一次「當眾羞辱」已然叫我顏面盡失,不過,著實沒打到心上,畢竟,這種「羞辱」有助于認清事實,
心透亮了,原來,隱約鐘情的,忘懷不得的,糾纏不走的,是自己曾經重重傷害過的……
卻,還沒理清思路,還未整理心境,還未,伸出那只手,去握住她……碎了,碎成一地……
羞愧,
怒意,
受傷,
悔……
狠狠地揪燙在俊童的五體六髒內,大腦卻著實一片大麻痹大麻痹的空白,身體不由自主往外走,
「俊童!」
一個男人精神世界的全然崩塌是那樣顯而易見,俊甫驚駭起身大喊一聲弟弟!
俊童回頭,
這一眼足夠俊甫痛徹心扉,
兒女情長在其次了,敏之毀掉的是他們的手足親情!
俊童眉頭微蹙,穩穩上了電梯,穩穩隨電梯落至一樓,
這著實是個真爺們兒啊,饒是這樣重創!……不,心中唯一想,一執念,要探清!
滿月酒宴會廳靜無一聲,驚撼的人們注視著投影,俊童的身影進入畫面,
顯然,兩位老鴇根本未及他會就這麼筆直走進來,俱驚疑地站起了身!
俊童走至他們身側,
第一句,
「來俊甫娶的是許大小還是蔣大小。」
徐美堂一怔!
是的啊,當初為免來俊童查底,將大小安插在「蘇廟」用的可是「許大小」的一切偽造身份!
不過,來俊甫那晚攜蔣大小「深夜注冊」就算再匆忙也不會不看身份證上的姓名,一定還是「蔣大小」……
「蔣大小,他不會不看身份證姓名。」徐美堂如實說,
卻這時候,賈思敏慢慢又坐下了身,
多精的人!
來俊童突然出現,如身臨其境知曉他們的對話……一定是被偷拍了。
思敏眼光平和大致看了看,定格在旁不遠處一人身上,突然模了模鼻尖,一淺笑,
再次抬頭看看徐美堂,又看看來俊童,
「是這樣,來俊甫如果是拿著唐炮兒的身份證、戶口本兒去結婚,那是結定了,如果是‘蔣大小’的,未必。」
俊童眯眼,精光毒辣,
徐美堂也注視著他,突然眼中現出幾近玩笑的笑意,
狗日的!賈思敏你才是個真妖精!
這頭,幾近無聲的滿月酒大廳,敏之突然爆發出大笑,胳膊靠在桌邊兒手指頭直點牆上精準望著鏡頭的賈思敏,
「來俊甫啊來俊甫,強權者必有一失,你強娶蔣大小,用特權反而忽略真假,你拿著她的個假身份證去結婚,娶的誰呀!徐美堂為她造了‘許大小’的假證件,卻沒想到,賈思敏這廝更堤防得早,連‘蔣大小’的證件都是假的!」敏之突然住了手指,擱在下巴處,盯著牆上的賈思敏,譏誚微喃,「好你個賈思敏,她的底你拽手上就沒放過啊。你還真是個管畜生的好手呢。」
好吧,賈思敏可是賈思敏,他投入這麼多養出來的人兒,怎可輕易叫她「滿世界亂蹦」?
可憐的大小哦,原來從開始辦理了身份證,拿在手上的就是高仿真假證,所幸她從事的職業,真沒多少機會叫她來「檢驗真偽」,也難怪這孩子甚少出遠門,不是沒機會出去,是根本出不去……且,之後的「往返」,不是有人接送,就是炮兒「走路子」給她買的年票,因為在京期間她必須得隱藏身份,早做了準備……
「她的身份證,她的戶口本兒,她的房產證,她的社保,她的醫保,她的各類保險基金,包括她在廟門口被撿當初最早民政局開的證明,原本原件,都在我這里。所以,一切以‘蔣大小’身份而出的文件、合同,大家還是要慎重。您們都是‘這些法律法規’的制定者、捍衛者,還是奉勸一句,最好嚴格依據‘法律法規’以真實、正當文本為好。」
氣死人了吧!
最後,一個老鴇狠狠甩了他們這些個權貴一個大嘴巴!
特別是俊甫啊……他竟然,娶的是個「黑戶」……
當然,被狠狠抽了一下滴,還有此時躲在深處的蔣大小,
前兒一切他倆「交流」的「絕世老底」對她來說都是舊聞了,除了真從兩人嘴里實在說出來听起來還是挺駭人滴,但是,能撼動她多少?羞辱的又不是她!
可,這會兒,
妮子真的坐不住了!!
原來她小心藏在家床底下生怕弄丟了的一些「本本」全是假滴?!
她終于想起來了,是當初才見賈思敏時,他要求炮兒把她和炮兒的所有證件全交出去了一陣兒,說是,存檔?當時記得炮兒是疑惑著,身份證、戶口本存個檔還有點像樣兒,要她家的房產證干嘛?還有她那些收養證件……
不過,听他這麼一說,妮子還有一件十分滋味難明滴,她一個小野雞,竟然賈思敏也給她買了社保醫保?好像還有啥保險基金……
這頭焦躁的妮子一時沒坐穩,「砰」從椅子上歪了下來,
好嘛,首先驚動的是她那邊不遠一位「偷拍者」,那人鏡頭一歪,正好落在她狼狽摔在桌子底下坐著的傻樣兒!
嗯,咱就不消贅述咯,
可想,
這頭听見動靜的三位,
以及,那頭一面牆的呈現……全是她的傻帽樣兒!
肯定只有更亂了套,人心都亂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