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汽車旅館出來的兩人來到了車站。
時間尚未到達深夜,所以車上的乘客不算少,上車之後,夏目在最後面找到了兩個座位。
和久宇舞彌並肩而坐,由于她是坐在里面,所以撐起手臂的久宇舞彌正看著窗外的街道和夜景。
如同連環畫一般,從眼前晃過的景物立馬消失在了夜色之。
發出小聲的嘆息,久宇舞彌抬起右手,那是和夏目手臂上一模一樣的鐘表。
時間大約是晚上的八點半,目標人物一般都會在開會之後,會在餐館花三十分鐘吃飯,最後才回家。
而這個時間點剛好趕上他吃晚飯,回到家的時間。
久宇舞彌不清楚那個人到底做了什麼,只知道那名魔術師犯了什麼禁忌,所以要被除名。
由于賞金很高,在得到命令之,久宇舞彌也開始了準備工作。
調查現場,了解目標,收集信息,確認地點,最後才會行動起來。
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不讓他擔心自己才做的。
不能夠給他添麻煩,這是久宇舞彌心最重要的一個信條。
突然,車搖晃起來,久宇舞彌支撐起臉頰的手一滑,身往前方傾倒下去。
本來自己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低級錯誤的,或許是思考太深而忘記了身處的環境,這讓久宇舞彌感到一些羞恥。
不過即將撞在前方椅背上的她的左手手臂被緊緊拉住,傳達過來的力量讓久宇舞彌停下了身。
那是一種極為安心的感覺,不知不覺之間,她慢慢靠近對方。
久宇舞彌知道他有了妻,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其實很好。不過那些並不重要,自己只是想要守護這個人而已。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明了。
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
「怎麼了嗎?」
拉住久宇舞彌的夏目發現對方靠了過來,原本冰山般的表情像是被融化了一樣染上了一層紅色。
用手背放在久宇舞彌額頭上。
「感冒了?」
「不,不是的,而且就算我感冒了也可以完成你指定的一切任務。」
有些倔強的回應對方。久宇舞彌接著又想到自己那種說法是不是有些逞強了。
逞強的人在戰場上是派不上用場的,簡而言之就是被廢棄的棋。
擔心的望向他,久宇舞彌發現對方將手放在了自己頭上,像安慰孩般撫模起來。
這種行為久宇舞彌有些抗拒,可卻覺得十分開心,可能這種情感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然後。听到了這樣回答。
「我知道,你可以做好一切事情,畢竟你的能力讓我絕對相信。」
是比起被模頭更加好的獎勵。
拯救了過去的自己,所以久宇舞彌會將自己的未來奉獻給這個人。
在行駛的車上,久宇舞彌的決定卻在這個時候停下,確認了自己那不會改變的想法。
下了車。眼前是一個豪華的街區,不過在這個街區背面,有一個用于儲水的大型水罐。
高度大約有五十米,可以成為了一個很好的狙擊地點。
指著目標的家所在的位置,久宇舞彌再看了看儲水罐。
「在那上面進行狙擊的話很不錯,我調查過了,視野很寬闊。而且由于另一頭有一座山,阻擋了風勢,弱化氣流對狙擊精確度的影響,而彈采用的是你過去做好的破魔用彈。」
「麻煩了,現在就上去吧,記得那個人的價值是……」
久宇舞彌一邊跟在夏目後面一邊補充說道
「三百萬。」
「足夠用一陣了。」
的確,這次參加比賽有著愛因茲貝倫家族的支撐,可是在購買一些其他工具方面又需要其他的錢財。
同時,這筆錢也可以給久宇舞彌去買裝備使用。
若是將愛因茲貝倫家族提供的錢拿來買槍械和炸彈,也會讓愛麗絲菲爾感到不安。
再加上由于這邊已經退休。所以代替自己作為賞金獵人的久宇舞彌還是要工作的。
爬上儲水罐,到了途,可以感覺到經過了遠處深山所吹過來微風。
那是夾帶著青草和鮮花的香味的風。
收回遙望森林的視線,夏目爬到了頂端,將戰術型R93狙擊步槍架在儲水罐的最上方。打開瞄準鏡,調成夜視模式之後夏目做了一次深呼吸。
趴下來,右手食指放在扳機上面,閉上左眼,右眼確認目標位置。
久宇舞彌半蹲在夏目旁側,拿著夜視望遠鏡的她指著夏目右前方說道
「目標就在三點鐘方向,他的家人有兩個,小他兩歲的妻和一歲大的兩個女兒。」
「有,孩嗎?」
「是的。」
久宇舞彌回應完後,拿出了幾個儀器放在身前,接著說
「風向確認,速度也確認,濕度和溫度都適合進行狙擊。」
將詳細數據告訴夏目之後,久宇舞彌放下了望遠鏡。
「要我來嗎?」
「不用了。」
夏目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辦這件事情的,這是鍛煉自己的第一步。
視野之,在廚房窗戶邊,一名擁有黑色短發的男端著一杯茶將前方的妻緊緊抱住,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由于距離太遠而不可能听得見。
汗水從額頭滲出,手指微微地顫抖,心跳聲在此刻格外響亮。
數次的深呼吸過後,夏目用手緊緊扣住了扳機。
鋼鐵的槍身放佛在抖動著,渴望將致命的彈通過槍管發射出去。
死神就站在夏目的槍口,手持鐮刀的它似乎在笑,最後消散于風,變成黑色的粒飄向遠處的民居。
男打算離開,不過在那之前,他吻了自己妻一下,身後,兩個小女孩也跑了出來,轉身過去的他模著她們的頭。
到底是觸犯了什麼禁忌呢?夏目沒有繼續思考下去。
「要離開了。」
「恩,已經,準備好了。」
說完,夏目扣下了扳機。
彈從槍管快速飛出,撕裂空氣,擊碎玻璃,最後擊了男的頭顱,鮮血之花即刻綻放。
女人的慘叫和小女孩的哭聲一同響了起來。
這一聲槍響,也像是在宣告冬木市的戰斗拉開帷幕似的,久久回響于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