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勇絕對沒有想到這草原上的英雄鐵木真此時竟然開始挖牆腳了。看來他這個部落頭人也是頗有頭腦的,知道所謂的千金買馬骨。再看看他周圍的那些猛將們,大概許多都是他用這招給弄到身邊的了。難怪這家伙能在草原上呼風喚雨,看來人家還是有兩下的,最起碼重視人才,而且會招攬。像趙勇這樣一個小角色,這鐵木真竟然還真是舍得下本錢,牛羊就不用說了,後邊可是直接賞賜了一百個奴僕,還有這百夫長。要知道,此時草原上若是自己手下有一百多的奴僕,那可就是一個小部落的頭人了。
不過趙勇卻是不準備跟這鐵木真干了,他來到這草原,本就沒打算在這里常住的,這里就是他歷練的一個所在,他可是還要回去給自家爹媽報仇的。這要不是陰差陽錯的跟著汪古部西征,他怎麼又會在這里踫到這鐵木真呢。
「小的叩謝大汗,不過小的還是喜歡在汪古部呆著,小的在這戰陣之上奮力搏殺,也是為了我家頭人。」趙勇話也說得不多,直接就是回絕,而且後邊把阿剌兀思頭人給帶了出來。畢竟,這鐵木真大概也就是趁著這個時候才出了那挖牆腳的念頭,若是阿剌兀思在眼前,大概他還真是不會說出這番話。
鐵木真一看這跪在下邊的家伙並沒有同意,也是馬上釋然。畢竟,這家伙也是他親家阿剌兀思的人,自己若是強行招攬,怕是要讓自家的親家產生誤會。想當初,他的安達札木合可就是因為那幾個投靠了他的武將而跟他翻臉的。那幾個武將之前可都是在札木合手下效力的。鐵木真對于草原上這些所謂的勇士看的很透,除了要和他們交心,其次那便是要給大家伙適當的利益了。雖然他自己是部落頭人,但是他每次出征後,總會把獲取的財貨合理的分配下去,這才贏得了眾人的歸心。好話說一萬遍,也趕不上牛羊和丁口來的實在。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還是回到我那親家阿剌兀思頭人那邊吧。你放心,本汗說到做到,哦,還有你的這幾把刀,可別忘了拿回去。」鐵木真很是坦然的揮了揮手。
趙勇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借坡下驢的,叩謝了後,就拿著自己的刀出了鐵木真的大帳。此時他才真正的知道,那被他宰殺的兩個乃蠻貴人,一個是那太陽汗,另外一個卻是那太陽汗的宮廷宰相,名字叫塔塔統阿。
不過趙勇不知道,他這一刀,卻是讓原本歷史的車輪已悄然的改變了軌跡。原本鐵木真是生擒了這塔塔統阿的,後來用這家伙創建了蒙古文字以及頒布了蒙古人的第一部律法---大扎撒令。可是現在,這家伙竟然被趙勇提前干掉了,于是蒙古人識字以及創建相關條例的事情就不得不往後推移了。這小小的變動對于整個歷史來說,仿佛沒有影響。然而內里的影響卻已然一步步的深入下去了。用趙勇師傅的話來說,就好比在大洋那一頭的大陸上,有一只蝴蝶煽動它的翅膀,產生的氣流,經過大洋後,到了東方這邊的大陸,那就形成了熱帶風暴了。
汪古部的阿剌兀思頭人看到自家親家鐵木真大汗真的就給這奴僕做了獎賞,于是他自己也不好食言,也是給了趙勇一些獎賞。奴僕沒有,但是戰馬和牛羊卻是不少。這些東西目前整個大軍還真是不缺,因為乃蠻人的營地已然被聯軍攻破,就連太陽汗的王妃現下都是成了鐵木真大汗的妃子了。
這便是所謂的戰爭紅利了,這些戰利品讓整個聯軍里的戰士們都是興奮起來。
接下來幾天里,阿剌兀思也是沒有再關注趙勇他們這些所謂的臥底,而是把精力都用在了追擊和清剿乃蠻人的殘兵游勇身上了。可惜,最後還是讓乃蠻人的屈出律王子跑了,而鐵木真大汗的安達,那個總是和他作對的札木合,此時也是沒了蹤影。
就在趙勇在這草原西邊的阿爾泰山左近打死打生的時候,在大金的中都城中,另一個小小的蝴蝶也是開始煽動起他的翅膀。
中都城中靠近北門左近,一家布莊當中,此時正是人來人往。賣貨的店家此時正在招待來這布莊買東西的人,而他身邊的活計也是和他一般,滿臉堆笑的迎接這各色人等。
現下這天下,大金據北,大宋據南,而西夏那個被賜姓的李家則是據守在黃河上游。大金百年前接替大遼,佔了大宋北邊的江山,看似要雄踞天下了,然則他們也僅是兵甲之力強于大宋。若是說道平素百姓生活,亦或是本國其他諸般事物,卻還是要比大宋差上很多的。不說別的,單說這棉布一項,便要差上大宋許多。到現下為止,大金這邊更多的布匹還都是要靠著各色商販從南邊的大宋那邊販運過來。
這棉布對于大金貴族來說,卻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他們來自深山老林,習慣穿各種野獸皮子。平素若是看到上好的皮子,便會拿出百倍的精神。等得了這大宋的花花江山,便也學著漢人土豪們穿起了那絲綢。這棉布尋常貴人家卻是穿的極少的,都是一般百姓人家穿。一般百姓人家,能穿的起這棉布的,其實也是少,畢竟,此時這棉布的產量那都是有限。大多人家還都是穿著麻衣出門。
這樣一來,這棉布生意便並不被諸多貴人豪強看重,這樣一來,這家布莊也是能在這中都城中安穩的開著。大金的貴人們,打從佔了這大遼和大宋的花花江山,許多之前大宋抑或是大遼貴人做的事情,他們也是學了個十足。稍微有點頭腦的大金貴族,便會佔據這街面上賺錢的買賣,尋常百姓,那是不要想著染指了。其實若是比較起來,歷朝歷代,這市面上的大買賣,大概都是被豪強和貴人把持的,這大金現下,也不算例外。
此時擁堵在這布莊眼前的大多是女眷,畢竟,出來買步的,男人還是少了些。這些棉布,可是要拿回去做成衣物的。一個大老爺們,誰腦子里又會成天想著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
可就在這擁堵的女客們的外圍,此時卻是出現了兩個道人。一個是長須垂胸的中年道人,一個卻是還未弱冠的少年道童。
「師傅,該是這家了,倒是沒想到,趙公子他家的買賣在這大金地面上做的也是這般興旺。只是不知道此時小勇那家伙怎樣了,我還真是納悶,他怎麼就能耐下心在那韃子的地面上打鐵。還帶了另外一個韃子。」那道童看到人多,一時半會輪不到他們上前說話,便回頭跟他身後的中年道人說起來。
「哼,那家伙你卻放心吧,肯定不會吃虧。而且那日你也是跟他比試的了,你自覺跟著為師學了很多,豈不知那家伙自己都能創出新的招式了,這便是天分吧。要不是他心中有那瘋魔,為師早就把他帶回來了。行了,先不說這些了。你先看看,那活計我可是瞅著眼熟,莫不是你在書院那會兒的一個師兄弟,我記得該是和小勇很熟識的,名字我倒是記得不太清楚了。你趕緊上去打個招呼,我們倆這些日子可是要在逍遙子這店鋪里打秋風的。」
這說話的師徒倆,自然是那全真派的丘處機以及他的徒弟林志平了。此時他們已然從草原回歸,各處游歷後便又回到大金中都,靜等趙勇回來。而這布莊,便是那所謂的逍遙子的產業。丘處機和逍遙子平素交好,在這里落腳自然是沒什麼說的了。
「伙計,給貧道扯二尺青布,貧道這道袍可是破的厲害,若是你家有裁縫,便順手幫貧道把這道破做好吧,省的貧道還要再去找裁縫。」林志平閃身齊進那買布的女客當中,左挪右推,總算擠到了那櫃台前,然後臉上頗有戲謔的對著那正在忙碌的活計說到。
「哦,這就好,道長稍等。咦,治平,去,你這家伙,怎麼也跑到這里,沒來由的跟著添亂。唔,我知道了,該是丘道長也來了吧,呵呵,哎,該不是我那師兄也來了吧。大師兄你們真的找到了?」
「呵呵,小子,你該叫我二師兄的。哎,不對,好像你這小子從來不承認我這二師兄的,你向來都是叫韓毅為二師兄的。」
「哎,我說那伙計,你到底是賣布哎,還是在這閑聊啊,你家掌櫃難道是雇你在這玩嗎!」
此時那旁邊正要買布的一個婦人卻是不樂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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