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的中都燕京是承接之前的大遼的,所以城牆什麼的沒有大的改動,大致範圍差不多,還沒有到之後明時成祖朱棣那般規模,四九城的稱呼此時還是沒影兒的事。
城外都是大片的田地,當然大金貴人們很多莊園都是星落在其中。他們打從佔了這中原的花花江山,做派自然也是要學之前大遼或是大宋那些貴人的。將近百年的時間,此時他們和中原漢人的富豪們已然沒什麼大的區別了。只不過是很多新鮮的玩物,他們卻還是要學南邊的大宋的。
離著都城很遠的一片田地中,有一處不算小的莊園。此時天還沒黑,但是莊園里卻是來了一群騎士。人馬嘶鳴聲,傳出老遠。好在這里離著都城很遠,附近也沒有什麼貴人的莊園,這聲音還不至于招來別人的注意。
莊園里的僕人們此時正在幫著騎士們把已經疲倦不堪的馬兒們牽到後院的馬廄里,然後抬水上草料,粗糧大概也是會給吃一些的,這些馬兒一看就知道是好馬,套上鞍子那就能馳騁疆場。可惜了,這些個韃子竟然就這樣光溜溜的騎著,也不知道他們這一路上褲襠有沒有磨破,褲襠里的那玩意兒有沒有磨的不好用。
下人們這般想,卻是不耽擱他們干活。而那些從馬上下來的騎士,也就是被下人們鄙視的韃子們,此時卻是個個興高采烈。這一路上他們飽受這顛簸之苦,現下總算是到頭了。跟著自家那小主人,這一晚上肯定會睡個好覺,香噴噴的酒肉那肯定是少不了的,說必定還能有有水靈靈的姑娘,便是沒有姑娘,有個暖床的女人也行。
他們所謂的小主人,自然就是趙勇了。一天的奔波,他總算在天黑前來到了這自家師傅曾經告訴過他的落腳之地。這里自然是他師傅的產業,這也沒什麼奇怪的。他師傅那錢莊都能開到中都燕京城里頭了,在這城外這麼遠的地方有一處莊園,那實在是正常不過。要說他這師傅,做買賣的本事那真真是一流。當年他每逢寒暑假,可都是跟著師傅到這些所謂的他名下的產業中轉悠的,這便是那實習。雖說當年沒有進入到這大金地界,都是在大宋那邊轉悠,但是這並不說明他師傅沒有把產業弄到大金這邊。
這處莊園,趙勇打從三年前從大宋那邊往這大金走的時候,就進來過了。當初還是他師傅給他留的聯絡方式呢,那是怕他在路上每個照應。他起初也是不願意受了他師傅這福澤,但是後來跟著那小寶學了這很多人情世故,這才明白,既然師傅給了他這聯系方式,那最好還是去一次,所謂長者賜,不敢辭,想來便是如此了。
現下再次回返到這大金,這里還真就成了他唯一的落腳點了。只不過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從草原回來後,不單是他自己,還帶來這麼多的僕人。
「福伯,這次可是要麻煩您老人家了,我這從草原算是回來了,不過卻帶了這麼多人回來,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明日休息一天,我還要趕路往山東那邊去,到時候還要麻煩福伯幫著我照看這些個下屬。」
趙勇此時自然是看到了這莊園的管家,便是那叫福伯的中年男人。上次他來的時候,就是這福伯接待的他。給他的感覺,這福伯很是慈祥,這種在老年男人身上能夠體會到的感覺,此時卻是在這中年漢子身上體會了出來。
「呵呵,小勇你這就是客氣了。公子早有吩咐,但凡小勇你等書院出來的弟子,到了這里便是到了家了。只是在下沒有想到,小勇你這去了一趟草原兩年多,這一回來還帶著這麼多僕人,這可真有你的,怕是公子都想不到了。呵呵,好好,這可真是出息了。阿福我這是沒那個命啊,家里的小子早就大了。不然,大概也能進公子開的那書院做學問了。現下我就等著我家那唯一的小子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我讓我那孫子去書院里讀書。」
這位福伯依舊很是慈祥,很是和善。對于趙勇也是一如既往的溫潤,說話的聲音都是慢悠悠的。趙勇對于這種感覺,很是陶醉。他在草原經歷那麼多,絞盡腦汁算計別人,讓自己有條活路。遇到的人都是把他當棋子,當奴僕的。又有幾個說話會如此慈愛,如此讓他有在家的感覺。剩下的那些個僕人,則是對他畢恭畢敬,便是孟明,跟他說話也不是這個強調,這讓他突然想不走了,就呆在這莊園里住下去了。家的感覺,真是如此的強烈。
不過隨即這種感覺就被他冷靜的頭腦給鎮壓下去了,他還要報仇,即便是想要享受這種感覺,那也要報完仇之後才行。心魔去掉了,他不再嗜殺成性,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放掉自家的仇恨。
「也罷,既然福伯當我是自家人,那我也就不客套了。我帶來這些人,身份待會兒跟福伯詳細說明,我既然作為師父的弟子,這規矩總還是要守的。晚上給他們弄些粥米來吃吧,這一路上,肉可是吃的不少,總該換換口味了。我都怕我想不起這粥米的味道了。呵呵,福伯,我先去洗澡了,等小子沐浴更衣後,再和福伯詳細說明。」
「好好,你先去,你先去便是,那邊洗澡水都是放好了,城里那幫子人,也是時常會回來的,他們回來也是要洗的,都一樣,都一樣。」
………………
「主公,我等在這燕京城左近要休息多久,主公不是還要去那邊的大宋嗎,還有那機密之事,若是不早些走,怕是要受這即將到來的戰事影響了。」
洗浴的房子里,趙勇和孟明各自泡在一個大木桶里頭,里邊是熱水,還撒了些香草,雖然不似女人的花什麼的,但是孟明卻老覺著別扭。
霧氣氤氳的屋子里,就他和趙勇兩個人,其他人都在別處洗,這也是趙勇要求的。孟明跟著趙勇時間最長,他久居大金,行為習慣自然是要比葉赫連安這個真正的「韃子」更適合這漢地的。而且經過趙勇這麼長時間的「燻陶」,對于漢人文化的接受,自然也是比葉赫連安等人快的多,也主動的多。而且他自打听了那三國演義後,總是覺著趙勇便是自己的主公,自己便是那其中的謀士,總是要替自家主公想好這諸般事情的,特別是趙勇跟他說了那報仇的事情之後。
「嗯,你說的也對,不過咱們總還是要去一趟山東的。姜家二郎既然我都打算收了,就不能半途而廢。再說這大宋和大金也不知道真的要打起來,還是這山東的什麼楊老大自己忽悠的,咱們還要多方打探才能證實。不過你不用著急,我這師傅身下的這些莊園店鋪,這消息該是能打探到的。便是這福伯不知道,明日我們倆進了那燕京城,也會弄明白的。」趙勇此刻半閉著眼楮,若有所思的說道。對于孟明的建議,他還是很虛心听的。雖然對于這家伙老是想扮演所謂的謀士他不在意,但是面上他還是要尊重一下這家伙的意見的,何況,現下也就這家伙能和自己商量事情了。
「唔,主公,照現下來看,您這師傅來頭也是不小啊,竟然有這般大的產業。我以往在中都城中混生活的時候,便是大金的貴人們家里,也是沒這般模樣的。能達到這般模樣,連錢莊都能開的起,在這燕京城外邊還有莊園,在大金那里,總也要是個王爺了。唔,應該是阿剌兀思那老家伙那水平了。」
「呵呵,你這家伙,拿我師父和阿剌兀思比。阿剌兀思那就是個草原上的土狗,他那點家業,我那師傅大概都不稀罕比。行了行了,趕緊洗洗吧,這走了一路了,肚子也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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