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積居奇,這是趙勇出了那布莊後的想法。當然,他是不會把這事情說出去的,另外他也沒有人說。不過他知道這肯定是他師傅下邊這些掌櫃的做的謀劃了。既然如此,那大宋要北伐這事就不會有假了。等到大戰一起,糧食和布匹那都是緊要的東西。而越是緊要的東西,那價碼漲的也就是越快。當時他可是在前邊的店鋪里看到了那布莊里頭的貨的,布匹緊密瓷實,遠遠不是那些土法紡織的布可以比的。看來他師傅那工坊里肯定又搗鼓出什麼新機關了,專門紡織的機器,不然這布的做工不會這麼細膩。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那王掌櫃跟他說的,說現下要是馬上就往南邊走,也還跟趟。這個說辭讓趙勇馬上做出決定,明日就出發。大宋和大金打仗這種事情,他若是沒有那家仇,或許還會關注一下,便是她不想關注,書院里那兩個曾經教過他的老家伙,一個陸先生,一個辛先生,那也會一天到晚嘮叨個沒完。想來肯定會把他叫到眼前,點評一下雙方的力量對比,勝敗如何。那辛先生若不是年歲大了,大概都能親自往軍中而去。他年輕的時候就是仗劍而行,領著人從山東那邊打過來的。
可是現在,對于這些,趙勇都不關心,因為他要報仇,他知道自己要徹底消除自己的心魔,這家仇總是要報的。
進城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弄明白這大金和大宋到底能不能打起來。現下確定了,那他就會馬上做出決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趙勇自己都沒發現,他自己已然變得很是果斷。想來草原的歷練是這種潛移默化的原因吧。
葉赫連安被留下了,帶上孟明和姜雷,還有那三個證人,再就是幾個模樣看上去還湊合的部下,剩下的,都是留在了這燕京城外的莊園里。臨走的時候,趙勇吩咐葉赫連安,領著剩下這些人莫要生事,同時又給他們分配了任務。上午打熬身子骨,下午則是跟著福伯請來的先生認字,能認多少不限制,但是等趙勇回來會檢測,同時也要學會說漢話。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是為了給這些部下找個事情做。不然,就這些人,整日閑著無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惹出禍事來。他們都是草原上的牧民,這莊園里的農事,他們是不會的,若是沒事可做,那就會生事。當然,那福伯也是知道趙勇心思,另外還安排人教這些牧民出身的人種地,不會總是可以學的,他們又不是傻子。
不算那三個綁在車里的「證人」,趙勇這次往南邊走一共才帶了十個人。這也是他挑選出來的身手好的,面容上比較靠近漢人的部下。頭發什麼的也都是做了改正,變成漢人裝束。當然,殺人的家伙都是帶著的,刀和弓箭都是不缺,都放在那載著三個「證人」的大車里。
要說福伯還是心細,他臨走的時候,給他換了一輛大車,不是兩輪的,卻是四輪的,且不再是木輪,而是鋼輪。說是他那師傅名下的工坊里新出的貨色,讓他用這個,路上能堅持的時間會長許多。
有了福伯的幫助,趙勇從新上路後,這速度就快上很多了。那四輪的馬車跑起來還真就是比之前的兩輪車結實許多,趙勇為了趕路,讓那四輪馬車盡量馳騁,他還真就是想看看這四輪馬車的耐性。這一試之下,還真就看出好壞來。這鋼輪的馬車到底還是結實,竟然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散架。不過坐在車里邊的三個「證人」卻是遭老罪了。此時大金各處管道,雖說也是平坦,可畢竟不是後世的柏油馬路。馬車慢著走還湊合,這一快起來,顛簸的就厲害多了。這還幸虧那車軸左近有那減震的什麼彈簧。這要是沒有,那劉李二人大概直接就會要求姜二郎殺了他們了事。誰能受得了那樣的顛簸,骨頭架子都會散掉。
趙勇看著這大車,越發的對他師傅名下的工坊佩服起來。尋常木頭做的車輪子,跑這麼快,即便是不會散架,那這車輪子也是受不了這麼個磨法啊。
一行人一路趕來,只用了半個月的功夫就進入到了山東益都府地界。趙勇決定要收這姜家二郎,之前已經做了那麼多了,不能半途而廢。其實他看上姜家二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家伙身手了得,有了他,他那刺殺行動可是有了很大保障了。
找個這麼忠心且又有本事的人不容易,而眼下只要辦好這最後一件事,這家伙那就是會真心的跟著自己了,所以要跑一趟這山東。
「東家,咱們這就算是進入到益都府的地界了。姜某對東家真是不勝感激,東家放心,只要姜某把眼下這事辦妥之後,便跟著東家做事了。只是這事姜某覺著東家還是不宜出面,畢竟,若是讓楊老大知道東家也知道那事,怕是要有麻煩。」
官道上,看著熟悉的景物,姜雷策馬來到趙勇身前,抱了一下拳,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我知道,姜大哥你放心,我這點數還是有的,不會耽擱這大事。若是你覺著人手不夠用,那就帶上幾個人,畢竟,那車里頭的兩個家伙還要拿到那你說的楊老大面前對證的,到時候若是有什麼閃失,你帶去的人也好幫襯你一下不是。」趙勇看到這姜雷很是認真的樣子,也是面色鄭重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趙勇要人跟著他,表面上是幫襯,實際上他還是想要知道這楊老大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以及盡可能的干淨利索的辦完那件事。雖說這姜二郎耿直,但是那楊老大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卻是不知道的。他必須防著別人。
姜雷還是很感激的,這新東家不但幫他洗月兌冤屈,還出人幫著他辦事,心中感激自是不用說了。
天擦黑的時候,他們進了益都城。在姜雷的帶領下,找了一家客棧,這就算是有了落腳之地了。姜雷沒有著急去找那楊老大,而是先和趙勇商議了一番如何跟那楊老大解釋。
于此同時,這益都府城中,一處臨街店鋪的後院里,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正在跟一個青年漢子匯報。
「哦,你可是看清了,那人是姜家二郎?」
「大哥,這肯定沒錯的,小的可是跟他一個村子里出來的,對他,那是再熟悉不過了。」
「恩,那看來這家伙該是辦完我托付給他的事情了。那你可看到他帶著馬匹過來?」
「這個倒是沒有,小的從這府城外五里地那里的道邊茶水鋪子里就看到他了,若是有什麼馬匹,那肯定是看到的。哎,大哥,你說的是大群的馬還是他們自己騎的馬?若是大群的馬是沒有的,不過他們那些人卻是都騎著馬。」
「哦,沒有馬群?那他把馬群放哪里了,難道放到鄉下了?」
「這個小的卻是不知了。不過以小的這眼力,跟他回來的那一伙人,那胯下騎的馬匹,幾乎都是好馬啊。小的打小跟著家里的叔叔大爺學著相馬,該是不會看錯的。」
「那這就怪了,他難道把我托付給他的事情辦砸了?哎,早知道當初就不用他去了,那劉義和李義兩個夯貨該不是也出了事情了吧。」
听完那小廝的匯報,這坐在上首位的青年漢子很是疑惑。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要那姜家二郎辦的事情到底辦的如何了。那事情可是跟即將要做的大事有大關聯的。即便是沒有辦成,但是口風可不能透露出去。若是讓這城里頭的大金官員知道了,那他可就麻煩大了。
「你趕緊下去,再去打探,他住在哪里,那些跟著他的人都是什麼人。」
「知道了,小的這就去。」
報信的小廝離去了,但是這青年漢子卻仍舊坐在那里沉思。實在是這事情太過重大,他不思量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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