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魂都丟了」君世諾不知什麼時候已然來到夏暖燕跟前夏暖燕愴促的抬目只是恍然那麼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她第一時間就是把晉王給她的那副畫卷入袖間動作雖快還是讓君世諾發現個端倪不過他也假裝沒注意到
「王爺你怎麼也來這里莫不是也是想讓皇後同意皇上娶什麼天女」
君世諾樂呵呵的笑什麼天女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里如果納一個女子為妃可以堵住眾口其實也未見得是一件壞事
君世諾雙手叉腰認真的看著夏暖燕平心靜氣的說「听說你被皇後詔見了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我想了很久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君世諾認真得一點都不含糊夏暖燕更是納悶了
君世諾張口明明出了咽喉的話他又給吞了回去賣了關子「去了你就知道」
君世諾說的地方就是大楚皇陵指著楚景帝的陵園君世諾有點憂郁的說「先皇就安然的躺在那里面其實一開始我是想過讓你進宮見先王一面的奈何你氣囂高漲我把心一橫也就沒讓你們見上最後一面了」
夏暖燕挽起裙腳直直的跪在墳前連叩三個響頭目光一下停在楚景帝的墳上也沒抬目看君世諾「王爺這麼說這倒成了我的錯了為什麼我做什麼都是錯呢」
「難道在灕州你不是氣囂高漲嗎」
夏暖燕扯開一絲淡漠的笑臉「王爺你知道剛才晉王和我說什麼了嗎他說我恃寵而嬌我真想問他我恃誰的寵了我又何以生嬌了是不是我的任何一個舉動在你們眼里都變得不可理喻了還是在你們眼里早就給我定罪罪不容改了」
君世諾惘然一時不知如何作答良久他理了理話語才說「夏暖燕今天我帶你來見先王是想告訴你到了人將就木先王掛念的人還是簫貴妃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人總得為自己做出的事負責的先王如此我如此你亦逃不過」
夏暖燕站起來轉過身和君世諾平視相看君世諾這話再後知後覺的人都听得出似乎夏暖燕做了十惡不赦壞事可是君世諾憑什麼先入為主就給夏暖燕定罪呢夏暖燕淡漠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潤她早已學會對君世諾的話輕進淺出
「王爺該怎麼和你說呢」夏暖燕細眉輕佻言語中肯「說我深感遺憾沒見到先王一面覺得我太矯情說我心里並沒記掛著先王又覺得我太薄情人不就都那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大輩子偶爾清醒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曾經錯過了那麼多東西其實這與因果無關」
君世諾目光掃過夏暖燕短暫的逗留「那你是說你不矯情也不薄情了你怎麼總把自己往那麼高的位置放也太抬舉自己了」
夏暖燕溫溫一笑擺弄發絲在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抬舉自己了只是這話由君世諾說出口總覺有一股嘲諷的味道
「王爺我只是想說人將就木時也就只有那麼一小段戀塵的時間真的入棺了也就斷了紅塵世事所有的安或不安舍或不舍都是活著的人給他定義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來過我們的身邊」夏暖燕把話頓了一下繼而又說「就說言望月吧就王爺一個勁在那里覺得她戀世她怨我一個連一抹孤魂都說不上的已故之人用什麼來談怨這怨還不是王爺你用她的名義活生生的安給我了」
君世諾不可思議的看著夏暖燕眼眸里盡是陌生而惘然半晌他才惘然的說「夏暖燕你怎麼地變成這樣你怎麼可以因為人已故就把那些曾經對你那麼重要的人看得輕如一陣風風過無痕夏暖燕你太淡漠了你簡直就淡漠得不是人」
夏暖燕勾起嘴角笑意盎然「王爺我怎麼就不是人了人只有了無牽掛才會活得沒心沒肺才能活得好不是嗎」
「人和獸的區別就在于人有心思有感情有牽掛呵了無牽掛你真會說像你樣心無所掛的人活著也不過是行尸走肉和獸又有何異你覺得你真的會過得開心嗎」
「會真的會」夏暖燕咽喉一硬硬生生擠出這句話她本想說當你像我這樣受盡欺瞞讓人身邊連一個真正關心你的人都沒有你就會明白了了無牽掛是唯一能活下去的生活姿態
不過夏暖燕定定的看著君世諾的那一瞬還是沒有說出口怎何人都無權參與別人的人生君世諾亦不想參與她夏暖燕的人生既是如此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最不堪的一面那不就應了那句話︰自取其辱
夏暖燕抬起眼眉斜睨著君世諾良久她才說「王爺在先王面前我最後一次和你聲明我不欠你什麼從來欠的都只是你欠我你信或不信卻已然不太重要了」
夏暖燕說完荒涼轉身只留君世諾一人杵在那里人若能厚情相待誰願意薄情如廝君世諾不懂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唯一可以與世人對衡的除了薄情也只有薄情了
夏暖燕說得低微說得直接君世諾有那麼一瞬恍若覺得自己當真欠了夏暖燕很多
恍惚間君世諾望著那抹身影嘴角挪移無意的笑了笑喃喃道「夏暖燕你太會用情緒粉飾了險些我還真以為自己欠了你那麼多那麼多明明不是你卻表現出那麼一目荒涼不知道的人當真以為我負你不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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