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有個會,程鶯組織的,探討一下接下來的發展,還有就是扔個試腳石,談談這些人對于程龍的突然病發有沒有知情者。
身為秘書的錢多肯定是不能參加這類的董事會議的,沒資格,所以錢多也樂的清閑,站在會議門口,他也討厭那些個自以為是的倚老賣老的老頭們,偶爾有個年輕的,還他媽趾高氣昂,覺得自己要上天一樣。
「各位叔叔伯伯,我爸突然生病讓我很意外,這件事我一定會差下去,但我爸辛辛苦苦一手創辦的公司不能就這麼歸了,我爸讓我繼續壯大公司,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所以還是要請各位叔叔伯伯多多給我提點,我一定虛心請教,讓程式集團走向輝煌
程鶯很誠懇的說道,說完起身給其他人鞠了個躬,無比虔誠。
「如果能力不行的話,那就主動退下來唄,這有什麼為難的
一個聲音冒出來,看似不輕不重,可是這可是**果的挑釁,程鶯抬眼看去,是一個腦袋上盯著「心型」發型的中年人,脖子上還戴著一根大金鏈子,身材倒還勻稱,但從他的坐姿上看,這家伙就不是板正人,一臉不屑的看了看程鶯。
程鶯此時無話可對,她對于這種突發情況毫無準備,頓時就陷入了尷尬。
「郭大牛你別得寸進尺,程總在位的時候就一直忍讓你,見你也算是為集團立過不少功勞,你別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房!怎麼說程大小姐接替程總那是理所當然,你要不想助小姐一臂之力,你大可以袖手旁觀,但你可別動什麼歪腦筋,這里還輪不到你在這里撒野!」
說話的是一位老者,名叫徐忠德,跟著程龍打天下,一輩子勤勤懇懇,從沒有想另立山頭的念頭,就想一輩子在程式集團呆著。
對于這次的變故,讓他也感到意外,之前程總還是好好的,幾天之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集團內部也早已炸開了鍋,流言四起,大多都是針對集團的,什麼和風氣下,什麼氣數已盡,大多都想謀上位,也有想盡快跳槽的,不過有幾個如徐忠德元老級的人在那里守著,還沒人敢落井下石的出逃。
這次郭大牛又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當然也在徐忠德的意料之中,程龍在位時他就不滿職位過低,其實程龍心里也有數,不過因為郭大牛本身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漢,所以程龍也不敢對他委以重任,能進董事局完全是因為他和程龍從最底層模爬滾打起來的,程龍記住他的功能,沒想到這小子仗著自己當初的那點功在公司耀武揚威,程龍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別鬧出太大的亂子就行。
這次第一個跳出來也屬正常。
「看東西你他媽都快入土的人了你還管我呢,我不就是說說嘛,難道連說話都不行了?之前就跟我後面巴巴巴巴的說個沒完,現在又說,要不是看你年紀大了,我怎麼著也得抽你一巴掌,別給臉不要臉!」
郭大牛就是這麼個粗人,也別指望能從他的嘴里吐出多優雅的詞語來,一臉囂張模樣,看著老頭徐忠德。
「你!…」
徐忠德一听郭大牛的話,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可是他面對郭大牛的這種撒野也真的無可奈何,氣的渾身發抖,面部被憋的通紅。
「好了好了,兩位叔叔伯伯也別吵了,我讓位可以,只是時間問題,我會把位子讓出來,因為我本身就不想呆在公司,可是我讓位之前還有事情要做,事情一完我立刻辭職,所以你們大可以放心!」
程鶯雖然心有憤怒,但表面上還是表現的平靜,因為目前她沒有砝碼去命令誰,這個時候的公司正是矛盾最多的時刻,她必須要保持冷靜。
這時,程鶯的手機響起,程鶯模出手機一看,是錢多的,程鶯說了聲對不起,起身走出房間,錢多忙把他拉到一旁說道「你先在這里等著,我進去處理一下,這幾個人完全是在給你上眼藥水,你不震懾他們一下,以後你根本沒法進行正常的運營!
剛才里面的情況錢多看的一清二楚,對于一個大學還沒讀完的二十歲的姑娘來說,怎麼能受得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冷嘲熱諷,程鶯能忍他也不能忍。
錢多說完轉身就要進去,程鶯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勸道「算了,你這一鬧我估計會更亂,還是忍忍再說吧
程鶯不想把事情鬧大,選擇息事寧人。
錢多哪里能就這麼算了,本質上來說,他和那個郭大牛就是屬于同一種人,不同的是錢多還算有點腦子,也還有做人最起碼的原則,往大了講就是他屬于正義的那一方。
「你放心,我心里有數,不過做太出格的事,你記住了,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進去,我有我的一套辦法,放心吧
錢多一臉安慰道,輕輕笑著。
程鶯還想多說幾句,錢多已經轉身走進了房間。
錢多走進去,一臉諂媚,里面的人都不知道身為董事長秘書的他進來要做什麼,一個個的都目不轉楮的看著錢多。
錢多徑直來到郭大牛身邊,卑躬屈膝道「您就是郭大牛吧?剛才是您挑的頭頂撞程鶯的吧?」
錢多的語氣異常溫柔,沒有一絲的強硬,但話里可帶著刺呢!
郭大牛也是一驚,忙轉頭看著這位滿臉堆笑的年輕人,怎麼看都不是蠻橫的人,不屑道「是我!怎麼了!」
郭大牛也是一副你能把我怎麼著的態度,根本不把面前的這個狗腿子模樣的年輕人放在眼里,仍然是一臉囂張跋扈模樣。
突然錢多右手摁住郭大牛的腦袋,使勁往下一摁,郭大牛的腦袋狠狠的磕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子被震的發出巨響,一下,兩下,三下…
錢多摁著郭大牛的腦袋在桌子上愣是狠狠的磕了六七下,錢多把郭大牛的腦袋松開,就看見郭大牛滿臉是血,搖搖晃晃的從椅子上跌落在地上,就連一句喊聲都沒有,沒有喊疼,更沒有求饒,不得不佩服郭大牛果真是條漢子,也不愧程龍對他的一忍再忍,的確,當初程龍剛開始討生活的時候,郭大牛幫了不少忙,可是事過變遷,誰知道曾經一個講義氣,肯為兄弟兩肋插刀的猛人,今天怎麼就變成了這麼一個把人情世故看的如此重的俗人了。
錢多頓下去,把臉湊到郭大牛的耳旁,輕聲說道「以後你他媽再敢出言不遜,我直接把你的舌頭割掉,不信你完全可以試試
錢多的聲音很輕,但其他人也是听的一清二楚,頓時渾身一顫,都在猜測面前的這個笑面虎到底是個什麼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動起手來還是這麼的狠,另外幾個和郭大牛站一伙準備謀反的家伙,此刻也是膽戰心驚,不敢出手聲援郭大牛,就在那里靜觀其變。
錢多站起身,迅速又轉變為一臉諂媚狀,滿臉歉意道「讓各位受驚了,你們繼續!繼續!」
錢多退出了房間,向程鶯揮了揮手,示意她進去,剛才的那一幕程鶯當然看見了,別說,此時心里頓時舒暢很多,真應該把這個郭大牛痛打一頓再說,程鶯面無表情的重新走了進來,看著倒在地上無人扶起的郭大牛,本來她還有沖動想要過去把他扶起來,但不知怎麼了,鬼使神差的就徑直來到座位上,直接坐了下去,一本正經道「我們繼續開會…」
整個會議在戰戰兢兢中度過,程鶯則顯得鎮定自若,程鶯听取了一些元老級的建議,準備對公司進行一次大換血,因為程龍之前把太多的親戚兄弟哥們安排在公司了,很多事情管理起來確實有一定的難度,所以程鶯打算大刀闊斧的來個大起底,她不怕得罪人,反正她也不打算長久的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只要集團不再那麼烏煙瘴氣,查清楚父親為什麼會突然病倒,她就會主動辭職,眼不見心不煩。
中午下班後,錢多開著車徑直奔去了王龍居住的郊區。
得知程龍的狀況,讓王龍突然手足無措,因為知道他女兒的消息的人就有程龍,程龍突然出現這麼個情況,讓王龍頓時失去了尋找自己女兒的線索,讓他無比頭痛,但又無可奈何。
來到王龍家門口,錢多剛想要打開車門出去,程鶯一把抓住錢多的胳膊,一臉緊張道「我不知道進去以後該怎麼做?我心里很亂,要不我們改天再來吧?」
看的出來,程鶯確實是六神無主了,錢多微笑著用另一只手輕輕拍了拍程鶯的手,柔聲道「沒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今天不來終歸還是要來的,你不也說了嘛,終究要接受這個結果,再說了,這不是你的錯,你不必緊張,這不還有我呢嘛!」
終于在錢多的帶領下,程鶯扭捏著走進了王龍的家門。
這要擱在往常,程鶯肯定是活蹦亂跳的一腳把門踹開,扯開嗓子喊王龍,讓他來接駕,可是現在她知道以前那個疼她寵她天天喊王叔的人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這來的確實有些突兀,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可事實便是如此,她只好勇敢面對。
王龍還是和往前一樣,今天負責照顧王龍的是猛子,自從雙腿傷了以後,王龍對程鶯的熱情度大大降低,這點程鶯也早已察覺,但程鶯能夠理解,後半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的人,你還能奢求他怎麼面帶微笑的跟你暢談人生?
「你們來啦
王龍露出淡淡微笑,看了眼錢多和程鶯,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程鶯的反常舉動,往前的程鶯總是很熱絡,可是今天她卻始終低著頭不敢正眼看著他,而且一只手緊緊的握住錢多的手,一刻也不敢松開,動作十分扭捏,完全如同一個害羞的孩子。
出于對程鶯的關心,王龍忙問道「怎麼了?程鶯怎麼變得這麼縮手縮腳的,公司出什麼事了?」
王龍能想到的當然就是公司的事,對于公司里面的小九九這麼多年,王龍也是模的清清楚楚,遭遇踫壁肯定是不可避免的,王龍安慰道「公司的事慢慢來,那麼久根深蒂固,怎麼可能說改變就改變呢,也不必太較真,沒辦法了可以找找公司里面幾個人品不錯的主心骨談談,他們或許能給你一些建議
程鶯仍然低著頭,不說話。
這時錢多笑著對王龍說道「龍叔,我們這次來找你是想說一件事
「什麼事?」
王龍看出了一絲端倪,忙問道。
「程龍的事,是黑貓和林峰一起策劃的結果
「什麼?」
王龍顯得有些激動,眉頭頓時緊緊皺了起來「你們怎麼知道的?」
「這是程龍親口說的,也不是親口,我們一個一個字母拼出來的…」
錢多簡單的把這個過程說了一下,王龍這才恍然大悟。
「這麼說黑貓仍然在w市了,猛子!」
王龍忙大聲喊猛子,猛子幾步來到了王龍身旁,王龍轉頭說道「吩咐下去,就說是我說的,在w市仔細查找黑貓的蹤跡,他一定還在w市,不過記得一定要小心,黑貓不是簡單的角色
「我知道了!」
猛子應承一句轉身就出去了。
錢多頓了頓,咽了一口口水,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說道「龍叔,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對你說
「啊?什麼?」
王龍正在想著要如何對付黑貓,錢多又說了一句,走神的他才醒悟過來。
「這也是程龍親口說的,是關于你女兒的
錢多輕聲說道,小心翼翼。
王龍听完,瞪著眼楮看著錢多,同時又瞥了眼錢多身旁的程鶯,看著程鶯的表現,王龍似乎知道了什麼。
「程鶯是你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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