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試對于賈璉而言,並不嚴峻。******$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實際上倒是輕松的很,他覺得可能跟最後幾個月同林如海學習之故。很多袁先生講的東西,當時只是記住了但是卻沒有融會貫通。現在做起來,卻發現很是融通。這得益于林如海的講解。林如海不同袁先生,他講東西更是喜歡深入淺出而不是點悟。這對于本身就是半路出家,前世不懂今世沒人教的賈璉而言,很是適宜。
他沒有等待出榜,而是按照之前林如海的交代直接坐上來的船回到揚州。回家後,清洗干淨沒來得及跟媳婦熱乎就被林如海拎進了書房。
「考得什麼,」
「孝經、論語大部,默了小經中的易經乾九,公羊傳和尚書。其中還有一個選的,是黃石公上書中的。倒是都讀過,也能默的出。只是覺得奇怪,之前姑父說的是沒得這個
賈璉稱呼林如海為姑父,這是私下的。因為賈敏喜歡。對于孕婦,不管禮法如何,都得先讓著。之後,漸漸成了習慣。林如海也覺得,如此也是親近。只要人前稱呼老師就成。
「兵書而已林如海點點頭,賈璉背書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這個到不用擔心。只是眼下童生就增加了兵書,怕是因為邊關的戰事了。他想了想道︰「邊疆吃緊你也是知道的,剛得到消息。你們家老太太的佷子,保齡侯史鼒戰死了。他的妻子也跟著去了,剩下一個女孩兒被皇上帶入皇宮,由皇後教養。眼下繼承保齡侯的,是他同母弟弟史鼎。史鼐封了忠靖侯。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東府的你伯父賈敬在你岳丈升了兵部尚書後,他接替了你岳丈的位置。成了京畿守備,同時掌管火器營,擁有將令先行的權利。他還給你送了一個姓江的,跟我同科的進士做幕僚
林如海是一次說清的,但是賈璉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直接長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林如海。他如何都想不到,這到底是他從未了解過還是,世界變得不一樣了。那個糊涂假道學的族伯,最後因為煉丹毒死自己的賈敬,竟然有如此能耐。還是說……皇上腦子不好使了?
林如海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出來他心中想的。他伸手抽出一根用來挑窗簾的竹竿敲了賈璉腦袋一下︰「想什麼呢?聖上能夠如此決斷,必然是有他的理由。再說,你拿族伯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都說他是假道學,不務正業的賈璉揉著發紅的額頭,嘟囔著說道。
「他那是沒得法子林如海嘆了口氣,這騙人騙到自家人都信了。他將之前賈敬給他的信遞給賈璉︰「看到上面那個字了嗎?」
「鬼?」賈璉想著前世同鬼子打交道的。想來想去,一個人物出現在腦海中。曾經他年歲大了在杭州的時候,听一些學子說過。若是白衣勝雪鬼書生還活著,並且領兵阻擊,皇朝絕對不會退居金陵。他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置信的問︰
「敬伯父是……鬼……那個……」他說的有些牙齒打顫。鬼書生,在他們小孩兒的時候,曾經很長一段日子是用來哄嚇得。但是如何都無法跟他那個族書搭配上。
「他是真宗二十二年的進士甲等,寧國公之後。派往青州駐守整整十五年
賈璉聞言搖搖頭︰「我只是記得,我小的時候說是他在外面做外放。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官,那個時候老太太一心都在二叔和珠大哥哥身上,父親那里也是很少見到。後來听說那邊老爺身體不好,他就回家盡孝。之後,就是回金陵的三年丁憂。就是珍大哥哥,其實我也是不怎麼熟的。只是听說,他會金陵丁憂後曾上過折子,說珍大哥哥沒得身價,希望能夠降三等襲爵。具體皇上那里批了沒有我也是不曉得。姑父應該知道,那個時候京城亂的很
林如海想到已經滿門抄斬的王欽若和丁謂,嘆了口氣︰「也難怪了!當年青州失守,老皇有在封禪泰山的時候污了名頭,青州就成了禁忌。基本上,別說是京城了就是我們這些外放的官員,也是閉口不談的。但是賈敬這個人,倒是個能耐的。說不得,若是北蠻進入隘口,只要他往哪里一坐,不需要兵馬就能夠讓對方回去
听到林如海夸張的說法,賈璉在心里有些不以為意。不過他沒說出來,而是對那個幕僚很是疑惑︰「怎麼送了一個進士過來。我一個剛剛考了秀才,還不知道名頭的如何使得?」
「你那個族伯給了一千兩銀子,人家花銷什麼都不用你的。只是給你做幕僚,而且也是擔任過青州那邊五品正職的,你有何不願意的?」林如海嘴里說他,但是語氣中也帶出了自己的不樂意。賈璉听了樂了,他用手指蹭了蹭鼻子︰「你看,姑父你也是不樂意的不是。不過……我看還是別虛了我那敬伯父的面子,就當養了一個閑人也是使得
「就怕使不得!」林如海瞪了他一眼︰「那人姓江,單名一個茂。沒得字號,不知道是沒說還是本就沒有。說了,若是你考試回來,就會拜見。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他從一邊抽出一本賬冊。此時已經入了秋,夏曬得海鹽也要收了。這個時候恰恰是鹽政最忙碌的時候,需要將鹽票發放出去。他揮了揮手︰「回去見你的媳婦去,她此時怕是跟你姑姑在一起。去吧去吧……」
賈璉嘿嘿一笑,作揖告退。
他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去了賈敏的院子。此時賈敏正扶著腰在屋子里慢慢走路,王熙鳳小心的陪在一邊。見到賈璉進來,連忙招呼他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一邊讓丫頭給捏著腿腳一邊問︰「可是考得如何?」
「感覺還成,但是不知道考官如何看。姑父說,怕是要看字體和行書的方式來判斷了。因為都是默書而已賈璉坐在一邊,丫鬟端了一碗酸梅湯給他。
「你媳婦特意給你備的,說是喜歡喝甜的。特特放了很多桂花糖,早早的放在冰櫃子里面等著你賈敏笑看著小兩口都羞紅了臉的樣子,心情格外愉悅。
賈璉聞言,脖子耳朵都紅了。但是口中酸甜的口感,卻讓他內心格外甜蜜。幾日不見,雖然這段日子一直因為讀書,沒有在一起同床。但是卻讓他覺得,日子就應該是如此的。
喝下半碗的甜蜜酸梅湯,他放下碗看著賈敏︰「姑姑是否了解東府的敬伯父?」
「你姑父告訴你了?」賈敏聞言,頓時明白佷子要問的是什麼。她笑著看著王熙鳳︰「你媳婦跟你一樣,怕都是不會相信的。當時你姑父接到王大人信的時候,回來跟我說,也是說著無法對上。我倒覺得,對不上才是真的
想起賈敬,賈敏一肚子的笑話出來。她歪著身子︰「敬大哥哥,原本是有蒙陰的監生。按道理來說,只要到了年紀就可以直接入朝為官的。但是敬大哥哥還差兩年戴冠的時候,不知道為何突然間決定要參加科舉。當時鬧得整個東府並著我們府,都很熱鬧。他自己下了金陵參加考試,一住就是三年。據說當年他父親並著我父親,都認為他純屬玩票呢!誰知道,竟然真的進士及第了。不止這個,還給自己找了伊家的嫡長女做了媳婦。不過他性子怪得很,加上沒兩年就去了青州倒也沒有怎麼接觸過了。你珍大哥哥,還是在青州生的呢。我那時候到底年少很多,總認為若是找相公,必然要像他一些的
「像他一些?」賈璉對這句話很是奇怪。
「白衣勝雪,鬼書生。說的不就是他嗎?他最愛一身白衣,喜歡在自己用的東西上都用上白的。就是他的帖子,也是白色錦緞妝點得。曾經你老祖母還在世的時候,就說若是官服許可,怕也是會穿白的
聞言,王熙鳳在心里給賈敬定上了兩個形容詞。一個是︰悶騷。另一個是︰潔癖。
不過賈璉倒是沒覺得,經歷了喜歡一身大紅的賈寶玉,這種喜歡白的倒也不難接受。而且士子風流,好潔也是可行的。
休息了一會兒,林如海就從前頭衙門回來了。他先進內室換了一身便服才走出來,坐在妻子身邊的椅子上,輕聲詢問︰「剛剛你們在說什麼?」
「說敬大哥哥呢!」賈敏對于賈敬給丈夫和佷子造成的影響,顯然覺得很有意思。
听到這個,林如海發現妻子怕是真的將這個當作笑話了。他無奈的搖搖頭︰「你啊……你們啊……」他嘆了口氣決定換一個話題︰「今兒午膳用什麼?」
王熙鳳看了賈敏一眼,笑著說道︰「早兒的時候送了些螃蟹,我看著好就讓下面掏了黃兒炖了豆腐。只是姑姑不能吃,特意做了豬肉餡的如意餛飩。眼下天熱,姑姑的身子少食多餐的好。加了一條紅燒的鯉子,搭配粳米飯。湯還是前兒弄的三黃老雞湯
「倒是下飯的菜林如海點點頭。賈璉聞言,倒是覺得有些餓了。
休息了一日,第二日賈璉在自己的書房中見到了那個進士身份的幕僚。
江茂行禮後,沒等賈璉還禮就從懷里掏出一封白錦緞帶鬼字的信封遞給賈璉︰「璉公請看,一切解釋將軍都有說明
賈璉站著接過信,打開別扣拿出信紙。上面是清秀的字體,一看就是女子寫的。開信第一筆,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寫信的人,是賈敬的妻子伊氏。伊氏說,擔心賈敬寫信說不清楚,就代筆了一下。
信里提及了眼下的朝局和曾經的打算。但是蓉哥兒隱著尚了一個公主,讓寧國府一脈怕是三四代內都無法起來。因此她跟老爺商量,不管赦哥兒如何決定的。都希望賈璉看著一脈相承的分子上,一肩挑起兩門來。並說明,來人江茂。在民生上也許沒有什麼特別的建樹,但是在軍事和朝堂陰司上卻有過人之能。曾經在青州的時候,是有名的狠角色。賈敬擔心,北涯隘口失手的問題。史家兄弟雖然人不錯,但是並不和睦。一旦失守,那麼再次奪回怕也會再次讓對方大兵進犯。而他的身體,也最多就是五六年的時間。能夠做的有限,因此讓他在兵法上多與江茂學習。
看著賈敬妻子的信,賈璉第一次認識到這個早早把自己弄死的伯父,也許不僅僅是時局界限。當年秦可卿故去後沒多久,就去了。看起來,怕也是被氣死的成分在內。
他拿著信,點了點頭對江茂道︰「先生高材,只是小子那伯父生性怪癖了一些。小子年少並未曾多接觸,知道的也少。但是眼下,小子的事情小子自己無法做主。不若先生在這里等小子一下,待小子請教了老師再說如何?」
「當是使得!」江茂對于賈璉這個決定,很是贊同。他來這里,就是受到曾經將軍之托過來的。當年他們這些人,都欠將軍一些情債。甚至當年為了護下他們,將軍唯一的嫡子也死在了混亂之中。所以,當將軍提出要給日後挑兩門榮耀的佷子送幕僚的時候,他便自薦了自己。雖然他在管理地方上面,可能沒多少好的功績。但是在軍事和陰司上,他還是自認不錯的。
賈璉拿了信去了林如海哪里,林如海看了伊氏的信,考慮了一下道︰「你大可跟著他在隔日的下午,學習兵法。上午有別的課程,同時我還給你請了別的科目的先生。詩書禮樂,詞訟歌藝都要學
賈璉點點頭︰「那我回去跟他說一下,然後看一下別的課程的安排再說。而且先生還沒到,這個我看不急著安排,我先看看兵書有不懂的問也是使得
「嗯!那也成!」林如海點點頭,想了想道︰「過幾日甄家老太太過壽,我看你帶著我的禮過去走一趟的好
「可有事情?」賈璉不明白林如海為何突然要靠近甄家。
「去看看那個……甄寶玉林如海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名字。他最近忙鹽票的時候,忙昏了頭。總是提起來人,忘了名字。
「是!」賈璉恭敬作揖,離開林如海的書房。
臨近中秋,賈璉的成績出來了。府試第三名,賈璉對此有些不滿意。但是林如海卻覺得很好,他托了關系看到了頭兩名的成績。比照起家璉,勝在了字上。不過也是投了考官所好,在他這里也是不過關的字。畢竟入了京,還是館閣體比較重要。過于灑月兌個人風格,對于現在的帝王而言,可是得不到什麼便宜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過了府試就是秀才。賈璉去了金陵拿了身份籍子,很是高興。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是一個讀書人了。
中秋佳節,林如海休息。因為賈敏還有一個月就要臨產,但是賈敏擔心會如同黛玉那般難,就央求了林如海在十三那日帶著她去了廟里求拜。王熙鳳在家準備中秋事宜。
也許是去了廟里,心情好了很多。中秋賞月,賈敏還多吃了兩個特意給她弄的雪月餅。那是用米粉做的,很是適口。
過了中秋,林如海給賈璉輕的師傅陸續到來。因為院子過于狹小,就將隔壁的一個空宅子租了下來,那也是曾經鹽政們為了安頓家小租住的房屋。休整後,就成了賈璉讀書上學的地方。
詩書方面,林如海知道賈璉沒有基礎,所以特意請了一個江南小莊地區的一位年長舉子。從對詞開始教導,七八年的時間足夠賈璉學會如何作詩、如何按照自己的心意寫詩。
樂歌,選的是金陵淮河邊有名的琴師。其他的課程也都是很好的師傅,雖然教導的人比較年長。但是林如海給的錢多,並且他的名望擺在那里。
江茂的課程,安排在每三日一次的下午,雖然只有兩個時辰,但也足夠了。
轉眼間到了九月末,賈敏的身體已經無法負擔繁重的身體。整日臥床的結果,讓她的胃口變得很不好。為此,只能用大夫特調的草藥來填補身體的需要。幾乎做到了每日兩次脈案的程度。賈璉雖然在學習,但是也十分擔心自己的姑姑。他記得在前世那個哥兒沒保住的很大原因,就是因為早產造成的。而孩子早產,姑姑的身體也因為產因虧了。每到三年,就故去。
林如海對于賈敏此次,也是緊張到了心底。他本身並不是很在意子嗣的問題了。雖然年少的時候,期盼著能有一個兒子。但是年紀大了,女兒也是好的。他同妻子相濡以沫將近二十年,如何也比不了的。
八月二十的時候,王熙鳳接待了從金陵過來報告工程結果的管事,還沒等她進入賈敏住的正院,就听到院子里亂哄哄的說,賈敏出血了。她算了下日子,頓時進行膽寒。這還有一個月呢……怕不是又要早產?
她拎著裙子,大步的走進賈敏的院子,此時院子里面的人都亂糟糟的。兩個宮里來的嬤嬤很快制住了人,是指听說落紅罷了。賈敏的身體看著還能撐著,已經讓人去喊大夫和穩婆。王熙鳳走過去,看著給賈敏擦汗的嬤嬤,低聲問另一個︰「怎麼回事?早晨不是還好好的嗎?」
「回少女乃女乃,暫時也不清楚。只是用了藥後,就覺得有些疼,一看是落紅了,這就亂了起來。這院子里的人都制住了,只是這怕是要早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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