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齊宇軒似乎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吳端站起身陳了個懶腰︰「我先回去了。」
回過神的齊宇軒臉頰有些發熱,他居然忽視了眼前的好友,只因為想起某個厚臉皮人士……真是慚愧!
默默的點了點頭,起身送吳端離去,齊宇軒返身回到自己的臥房,躺在榻上,鼻翼間卻仿佛纏繞著一縷藥香。
徐梓渝身上的香包似乎就是這個味道。並不濃郁,似乎有些發苦,可回味起來卻又是縷縷甘甜,也不知道這香味是如何調制而成,能夠長時間不散,明明徐梓渝已經足有兩天沒在這里休息了,可這股味道還是纏繞在床榻間。
用力的把自己腦中的徐梓渝驅趕出去,齊宇軒板著臉蓋著被子,心里卻在琢磨明天的早餐會吃些什麼。
意識到自己已經墮落到開始考慮早餐問題,齊大將軍頓時黑了臉,果斷把被子一蒙,睡覺!
沒過一會就陷入了沉眠的齊宇軒完全沒發現,在他的床榻下面某個角落里,一個小巧的香包靜靜的躺在那里……
所以說——什麼香味持久都是騙人的!!!徐梓渝這混蛋就是利用人類的嗅覺比較敏感,所以故意做了兩個香包,其中一個放在了齊宇軒的床下,目的就是為了讓齊宇軒每次休息的時候,都能聞到那股代表著自己的味道!隨時隨地的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一夜好眠之後,齊宇軒醒來的時候,仿佛還能聞到那股藥香。在陳易知的服侍下洗漱干淨,換好衣服,齊宇軒不自覺的做到了桌子旁邊,等待徐梓渝給自己送早餐。
陳易知哆哆嗦嗦的為將軍打水洗臉,雖然這位冷血的將軍沒對他做過什麼,甚至沒有罵過他,可哪怕只是和對方的眼神對上一眼,他都忍不住會打冷戰。
完全不能理解這麼可怕的將軍怎麼會有人喜歡,而喜歡他的人還是那個溫柔(??)善良的徐大夫。
端著水盆出去的時候,陳易知看到將軍已經坐在了桌子前面,知道對方在等待徐大夫送來的早餐,他不由得在心中為徐大夫暗暗不平。徐大夫每日里為那些軍士治療就已經夠辛苦了,如今還要為將軍準備一日三餐……
心里暗自認定一定是殘暴的將軍逼迫溫柔徐大夫這樣做的,陳易知臉上不由得閃爍出聖母般的光輝。
不行!不能讓那樣善良的徐大夫落入將軍的魔爪!像徐大夫那樣美麗的人,至少也要像自己心里那人一般才配得上。暗自下定了決心,陳易知決定一定要好好勸勸徐大夫,如果徐大夫太過害怕的話,他豁出一條性命也要把徐大夫從將軍的婬威下救出來。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陳易知眼中已經淪落成需要被救助的對象,此時的徐梓渝正忙的焦頭爛額的為一位士兵做手術。
當初他學的是中西醫結合,雖然偏重中醫,但小小的割盲腸還難不倒他……
在劉大夫驚恐的目光中,他拿著一把鋒利的殺豬刀——沒辦法,沒有合適的工具,軍中最鋒利的就是殺豬刀了——小心翼翼的割開了那名士兵的肚子,又換了一把匕首割掉里面的盲腸。抹好藥,用縫衣針把肚子縫上,再抹上一層傷藥,然後用紗布纏好。在這個缺醫少藥沒有工具的年代,這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好的了。
接下來就要看這名士兵能否熬過去,如果熬不過去的話——那也只能是命該如此。
洗去手上的鮮血,徐梓渝一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手術並不大,可這種條件,這種環境,讓徐梓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力。身體上的勞累不算什麼,精神上的緊張感,才是讓他顯得如此疲倦的原因。
從昨天半夜起就被弄了起來,想盡了一切方法都沒能起作用,無奈之下,徐梓渝才選擇了這個危險性比較大的方案,因為如果再拖下去,就連開刀也救不了這個人了。
還要給病人配置一些消炎的湯藥……腦子里還在想著後續的事宜,徐梓渝不堪勞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毫無所覺的他根本沒發現有一名百夫長走進了醫療營帳,看著他昏睡的樣子,神情復雜。
那名百夫長走了過來,看了看病床上還沒清醒的士兵,隨後又把視線轉移到了徐梓渝的身上。
劉大夫剛剛出去熬制湯藥了,如今的營帳里,只有徐梓渝,昏迷中的士兵,以及那名百夫長三人。
昏迷中的士兵還沒清醒,可臉上的神情卻已經輕松的了不少,那名百夫長看過士兵之後便走到了徐梓渝的身旁,撿起旁邊的一條毛毯,給徐梓渝蓋上。
看著徐梓渝放松的睡顏,那名百夫長忍不住伸出手,模向對方的臉頰︰「梓渝……」
「你在干什麼?」一道冷厲的聲音陡然從身後傳來。
這個男人猛地一轉身,瞳孔微微一縮,拱手行禮︰「見過將軍。」
齊宇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直到這人被看的身體僵硬,渾身冒冷汗才開口重復了一次︰「你在干什麼?」
沈重臉色微變,這兩天軍營中盛傳的‘齊將軍和小徐大夫——不得不說的故事’他其實頗不以為意。徐梓渝是個怎樣的人他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以他的能耐怎麼可能勾搭得上將軍?
可現在看來,這齊將軍……
「說話!」齊宇軒陰沉著臉,剛才他看到了什麼?這家伙居然想趁著梓渝睡覺去模他的臉?簡直不知廉恥!
沈重目光閃了閃︰「屬下只是看徐大夫睡著了,給他蓋一條毯子。」
齊宇軒冷冷的看著,隨即仿佛忽然想起了什麼︰皺眉說道︰「你是沈重?」
「屬下正是沈重。」沈重略顯驚異,他沒想到齊將軍居然認識他。
「听說……你要和李校尉的女兒成親了?既然是快成親的人,就抓緊時間問名納彩,給你半個月的休假。」齊宇軒沉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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