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偉業的話一出口,猶如一聲炸雷,回響在客廳,引來眾人的驚呼和議論,台下霎時掀起一片嘩然,各種猜測這母子的身份。
歐陽哧鼻冷哼一聲,陳加洛則是笑看著一切。
兩人默契十足地同時想,看來這老東西終于被逼急了,狗急了跳牆,暗算不成,準備光明正大的來場較量。
二人冷眼旁觀著這出由自己一手策劃的鬧劇。
歐陽偉業抬手揮了揮,眾賓客見狀也收回了議論,一時之間客廳竟鴉雀無聲,微妙的都能听見身旁人的呼吸聲。
「我想,不用我多說,透過這半年來的新聞,大家多少應該能猜得到偉民他的妻兒的身份。只是最近我們才知道,偉民的妻子,已經去世多年,獨留下他可憐的的孩子。」歐陽偉業嘆了口氣,掃過眾人的不解又帶著好奇的臉,心里有些得意,他希望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今天我們把我們歐陽家唯一的下一任繼承人帶來現場了。邀大家來此,歐陽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小女慶生,而是私心里希望大家能夠共同見證一個特殊的時刻,那就是,我希望弟弟偉民父子能夠在大家的見證下,彼此相認!」
果然,他的話一出口,大家開始四下尋找那個報道中經常出現的人影。透過之前的小道消息的猜測報道,大家多多少少也是了解到歐陽家那個失蹤多年的孩子的身份。
歐陽笑著往前邁了一步,走出角落出現在眾人面前,引來第一個發現他的人一聲驚呼。
「是歐陽先生!」
伴隨著這聲驚呼,一道道目光刷刷的全部落在歐陽身上。
歐陽雙手插兜,笑著向眾人點點頭,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
不過其實不用他刻意去表現,光是他的出現,就已經被眾人刻畫出溫文儒雅的印象了。
此刻的歐陽,西裝筆挺,蓄著一頭寸長的短發,輪廓分明的臉龐,天庭光潔飽滿,在一對濃黑的劍眉下,被金框眼鏡遮蓋下的一雙眼,泛著精明銳利的光。他輕啟薄唇,嘴角揚起一抹笑,竟讓人有種藐視眾生錯覺。
眾人驚嘆,面前的歐陽比報紙雜志上的照片要帥氣英俊的多,更有女賓泛著愛心的雙眼輪番掃射,歐陽不為所動,靜靜地盯著發言人的安排。
歐陽偉業竟有一種內心被識破的驚慌,忙收正情緒,向歐陽招招手。
「小凱,過來大伯這里。」歐陽偉業笑著招呼歐陽,在歐陽上前的那段空擋,找來身旁的下人,在耳邊低語幾句後,又滿面笑容的往前幾步迎上歐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歐陽只是雙手插兜,並未回抱,背對著眾人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嫌棄和厭惡,而後轉身在歐陽偉業身邊站定,掃過眾人,看到陳加洛向他舉著酒杯,挑了挑眉。
眾人看著歐陽站在歐陽偉業身邊,果然有著與歐陽偉業相似的容貌。
大家都知道,歐陽偉業和歐陽偉民是雙胞胎兄弟,歐陽的容貌與歐陽偉業相似,就等于與歐陽偉民相似。
「真是難得我們歐陽家還有今天這種時刻,大家稍等片刻,我已經派人去接了我弟弟。」歐陽抹著泛淚的雙眼,感動倍加的跟眾人說話。
說話期間,就看見剛才和歐陽偉業低語的下人,已經推著輪椅上的歐陽偉民進了客廳。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歐陽家的下人將歐陽偉民推到歐陽偉業身邊後安身退去,只留下表情各異的三人面朝大家。
歐陽自始至終淡笑著不言不語,歐陽偉業則是帶著激動和幾分傷感,讓人感覺是在為這一刻兒而激動。至于才被推上來的歐陽偉民,則是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緊緊的抓著扶手,好像剛剛經歷一場重大打擊一眼,神色紊亂。
眾人這是在二十年的事故發生以後第一次再見到歐陽偉業,他在出事以後就漸漸從大眾的視線消失,過起了歸隱的生活。
如今大家再次看到他不免嘆息,當年意氣風發的二公子,這二十年來雙腿殘廢以輪椅為生,骨瘦如柴,眼窩深陷,一臉的頹廢模樣,明明五十二三的年紀,倒像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
歐陽斜睨了一眼這個人,看到對方緊握的雙手和那副受了驚嚇般的表情後,了然一笑。
踱著步走到歐陽偉民面前。
思緒顯得相當混亂的歐陽偉民,看到一雙 亮的皮鞋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隨著皮鞋晚上看,就看到一張面帶笑容的臉。
就是這張臉,讓他想到剛才在房間發生的事,原本不太平靜的情緒瞬間爆發,臉上青筋凸跳,雙眼暴瞪,面目猙獰的盯著歐陽,恨不得隨時撕爛眼前的人。
站在前面的一些賓客被歐陽偉民的表情嚇到,不由得後退一步。
「偉民,這是你兒子小凱呀。」歐陽偉業因為站在他偏後方向,並沒看清弟弟的表情,見他坐在輪椅上無動于衷,沒有任何表示,便推了他的肩膀一下,笑著提醒他。
他之前並沒有通知過弟弟今天的事情,以為歐陽偉業是因為見到這張熟悉的臉而失神,殊不知此刻面對面的兩個人,各具心思。
歐陽偉民被哥哥的一推,情緒有些回籠,像是在細細的品嚼著歐陽偉業的話。
歐陽見狀,蹲一邊說話一邊將手伸向他的一條腿,「您的腿……」
听到這個陌生的身影在耳響起,歐陽偉民回過頭將迷惑的目光落在歐陽身上,仔細的打量著他,然後像是突然受到刺激般,發了瘋似的揮開歐陽的手,將他推倒在地,表情激動猙獰的大吼大叫著聲音嘶啞的刺耳︰
「他不是我兒子!他不是歐陽凱!」
他的腦袋里閃現出剛才在房間看到的身影,他兒子歐陽凱明明是拄著拐杖,腿上打著石膏受了傷,對他百般嘲諷警告,而不是現在這樣完好無損的站在他面前,也不是這種溫柔的語氣這種聲音說話。
歐陽偉民的話一喊出來,不但在場的賓客詫異蹊蹺,更讓站在他身邊的歐陽偉業驚慌。
他萬萬完全沒有預料到弟弟遇到兒子的時候,會是這樣的表現。這些年,他每每看到弟弟懊惱後悔的表情,以為是為當年的事耿耿于懷,才會一心想要找到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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