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晨霧還未散去,北方深秋陰冷的氣候還是讓林清嘉不太適應。他呵了呵被凍得僵硬的雙手,再一次伸進冰冷刺骨的水中……一點點撕開龍鱗藤的尖刺外皮。
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一絲絲陽光越灰色的瓦片和幾叢無葉的枯枝照到白牆上,他才松了口氣,把全部剝好皮的龍鱗藤撈出來用細繩捆好。
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他知道是給各院送東西的小廝來取龍鱗藤了。
打開門,他卻吃了一驚。只見蘇莫離袖著毛茸茸的白兔攏手站在門外。
「小……姐,你怎麼來了?」他下意識的舌頭打結。
「我猜是你,所以就來了。明明是做好事,你的表情怎麼像做了虧心事似的?」蘇莫離看到他手足無措的表情打趣道。
林清嘉低下頭不敢看她,臉上戴了半截面具看不出表情,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稜角分明的薄唇。
蘇莫離一把抓過他的手,只見上面被藤刺刮的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被冰水浸的又紅又腫。
她皺眉說︰「這雙手怎麼可以干這些粗活?」
被她抓住手腕,林清嘉卻像觸電一般,連忙甩開,連耳廓都變得通紅。他低聲說︰「我不會武功不能保護小姐,只能做些微小的事情……」
「我又不是找保鏢,你自然有你的用處。對了,你詩畫如何?」根據一周目劇情,過幾天寒月山有賞梅會,當時燕若麟好像是在那認識的葛青芩。至于如何認識並發展奸情的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她得找借口去看看,而且她很想「結認」這位首輔的嫡孫女。
林清嘉眼中的光華又黯了幾分,小聲說︰「我自小讀書只為攻考科舉,詩畫方面沒有什麼造詣,只怕入不了小姐的眼。唯一還算拿的出手的就是仿字,無論是何人的行跡,都可以仿得相像。」
「你會模仿別人筆跡?」蘇莫離驚訝的說。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一個計劃迅速在腦海中形成,蘇莫離說︰「你以後不必再干這些事情,我會跟姨母說,你無家可歸,情願報答我救命恩情。以後你是我的人,我會派你去金鋪幫忙……」
再休息了一二天腿傷復原,蘇莫離照常回金鋪看管,還帶上了林清嘉。
不過陳掌櫃見她多少有幾分尷尬,又見她還帶了個沉默的面具男,心中更提了幾分戒備,蘇莫離只裝不知。
只是許多人不死心,追到金鋪來請蘇莫離鑒寶。蘇莫離一一回絕,只說是偶然發現鳳凰卵,並不會鑒什麼寶。不過眾人對這種說詞哪里肯信,更覺得她這是端架子,不肯輕易出手。
蘇莫離受不了一群蒼蠅嗡嗡叫,只好躲到後面去,讓陳掌櫃自己應付。至于林清嘉,則被她派到賬房去迷惑陳掌櫃,讓他提心吊膽卻又自顧不暇。
坐在金鋪二樓的豪華貴客室,泡上一盞上好的霧峰茶,蘇莫離愜意的翻開一本白話小說……就算在游戲里,她也是個死宅懶蟲。
雖然繁體字看著有點費勁,可也比發呆強,可看著看著,怎麼字體越來越模糊?連手也軟了……書「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想張口卻怎麼也發不出一絲聲音,蘇莫離看著二樓的窗戶發出吱呀的聲音,被人輕輕撬開,一個身影跳了進來……
那雙略帶邪氣的細長眸子,不是盧小侯爺是誰?
他鼻子塞了兩團軟紙,一身花花綠綠的騷包服裝,看上十分搞笑。
可蘇莫離卻笑不出來,因為她知道自己顯擺異能招惹了這只大尾巴狼。
盧小侯爺笑嘻嘻的走到跟前,在瞪著兩只大眼楮石化在那蘇莫離耳邊小聲說︰「蘇大小姐真是難請呀,本侯只能親自出馬了……」
他呼吸的熱氣都噴到她臉上了,一股濃濃的脂粉香味和一絲**的味道……拜托,綁架之前能不能先洗洗干淨?生怕她不知道他剛xxoo過?
因為極陽珠的關系,她對那種味道十分敏感。
蘇莫離扭過頭去,盧小侯爺眯了眯狐狸眼,一把把她抱了起來。然後走到二樓後窗口把手臂伸了出去,蘇莫離整個人都懸在窗外,一陣小風吹來,後背頓時冷颼颼的。
他笑問道︰「蘇小姐可願意幫本侯鑒寶?」
蘇莫離想掙扎,身體卻軟軟的一點力氣都勁不出來。
「咦~你不說話難道是想不答應?那本侯可就要松手了……」
「唔唔……唔……」蘇莫離拼命搖腦袋。
他突然手一松,蘇莫離感覺身體一沉,向下墜去……
就算是二樓,可後腦勺先著地也會死人吶!
王八蛋,老娘恐高啊~~啊~~啊~~蘇莫離嚇的寬面條淚猛甩。
還以為會死掉,結果掉進了柔軟的網中,像秋天的陽澄湖大至尊,被利落的打包裝進馬車。
「喲~還真嚇哭了?本侯開玩笑的。」盧小侯爺跳上馬車,笑的很欠揍,還用手給她擦臉。
蘇莫離拼命躲閃……誰知道那雙手是不是剛模過哪個女人的mm啊!
盧小侯爺挑了挑眉毛,說︰「本侯手頭最近有點緊,沒辦法只好出此下策。不過,只要你乖乖給本侯鑒寶,本侯自然不會虧待你。」
鑒于蘇莫離有偷逃前科,只怕姨母知道她失蹤也不會著急派人尋找,只能先答應下再想辦法。
蘇莫離說不出話來,只好像小雞啄米般點頭。
盧小侯爺滿意了,不再折磨蘇莫離。
本來鑒于燕家背後的勢力他也是不敢下手的,但無奈最近輸的太多,欠了一債被追的狠了,他才決定綁了蘇莫離。
就算燕家告到他姑姑綺貴妃那里,只要沒證據也不能拿他怎樣。因為他姑姑護犢子更愛面子,就算知道他真的綁了蘇莫離也不可能責罰他,反而會幫他掩蓋。
哼,反正盧家的名聲在貴族圈本來也不好!雖然那些人表上對他恭敬,其實背後不知如何鄙視,說盧家根本就是靠綺貴妃才能由市井小民一躍成為王侯。
仗義每在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那些自詡貴冑門閥的人又干淨到哪去?背地里干的事更加齷蹉無恥。盧家雖然只是市井之徒,但從手中未沾過無辜百姓的鮮血。又有什麼可怕別人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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