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立竿見影
晚上十點多，宴席進入了尾聲，會所門口的班車與小轎車頻繁來往著，人群逐漸散去。
李芳芳跟在陳二牛的身後，站在會所的大門前，夜色下的景色很美，夏夜的小城，就像是一個天上樂園，一路上華燈閃爍，綠的樹，綠的草。晚風刮來了新的稻花的香味和野草的氣息，天氣不算涼，也不頂熱，人也不太忙。
「二牛哥，謝謝你！」
李芳芳突然親了陳二牛一下，緊緊地抱著他，兩條腿一抬，渾身就像沒有骨頭似的。
「芳芳，下來，你還是個學生呢，小心被學校開除了。」
「切，有啥大不了的，有你在，誰會開除我？大不了我跟著你做生意，哎，讀書沒有意思，累死了！」
李芳芳也算是賺足了面子，平時不怎麼看得起她的同學跟老師在今夜都爭先恐後地跟她客氣，有個語文老師為此還給她作了一首詩，听得她都忘記了自己是啥了。
她也沒有多大的理想，一直就想著嫁個有錢人，然後一輩子過著闊太太的日子，如果不是年齡的原因，她的夢想也就達到了，為此，她也不怕那些學校定出出來的規規矩矩。
陳二牛反而感覺自己很累，今天跟這麼多人互相吹捧，明天還是要不斷地去重復著這樣，有些人自己都不喜歡跟他們相處，可是礙于面子，想罵人都不行。
他的出身很可憐，為了面子，只能使用一些謊話去彌補，今後更要用一個一個謊話去掩飾今天的謊言，這人爬得越高，這心里越是累。
曲終人散，會所里的客人只剩下了李芳芳一家跟陳二牛，他把帳一結，整整四萬五千八，正常的酒水場地開支要三萬，很多人在走的時候，順手牽羊，往櫃台里面帶走了洋煙洋酒，把帳都記在了他一個人身上，看得農麗梅都想哭了。
「二牛，我說你也真是的，我不是讓你給芳芳五千就可以了嗎？你非得自己安排，一下子就花了幾萬塊，誒！這麼多錢，都可以養活這些人一年了，你傻不傻啊？」
路上，農麗梅開始埋怨陳二牛花錢太狠了，過個生日就要燒掉那麼多費用，以後要是再有什麼節目，開支要是少于這次活動，就會被人家看不起，要是一次比一次高，恐怕也沒有那麼多錢支撐。
「媽，說啥呢，不是你們非得讓我搞得隆重一點的麼？咱這叫做人情投資，咱也不虧多少，紅包估計也收了一萬二，郝副縣長帶頭給我塞了五百，其他人原來就已經給了紅包，但為了面子，後來一個比一個很，把我的口袋都塞滿了，要是沒有那幫學生的話，咱今天還能賺錢呢！」
「額，是麼，哎呀，他們這幫窮學生也真是的，幾十個孩子就湊錢買了一個蛋糕，毛都沒有，早知道我不讓他們那麼多人來了，還有那個歌舞團，來唱幾首歌就要好幾千塊錢，下次再有節目，咱要把錢給賺回來。」
話說到這里，陳二牛才感覺到人情世道已經變了，這要是在以前，誰家請客喝酒誰就虧本，可是現在不一樣，誰要是有酒喝，誰就大撈一把，這感情是用錢來衡量人情關系的，還真他媽的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故人啊。
回到家里，農麗梅有些不好意思，把之前逼著陳二牛寫下的欠條給拿了出來，一把就將字條給撕成碎片，把李芳芳攆到陳二牛家里去休息。
陳二牛剛才還可以開著車子回家，但現在已經有氣無力了，抱著美人也沒有那個艷福，兩個人一覺就睡到天亮。
第二天中午，李芳芳放學回來，她臉上一直掛著微笑，津津樂道地跟陳二牛說著上午在學校里的快樂時光，經過昨天的生日宴會，全校師生都對她刮目相看，很多人都想跟她做朋友，班主任還給她做了一個文藝委員。
陳二牛覺得這些很可笑，只是不想傷了李芳芳的心，硬著頭皮跟她一起吃了飯，洗了個熱水澡便匆匆忙忙地去藥鋪那里經營。
在藥鋪門前，竟然有十幾個人在等著他開門營業，郝副縣長的夫人也在，他看到陳二牛，便迎著笑臉說道︰「二牛，看，嫂子給你介紹病人來了，你晚上得請嫂子吃飯！」
「謝謝嫂子，應該的，應該的。」
這些人基本上是昨天那批客人的親屬，身後都有一個什麼科長、處長的親戚在單位里當領導，那些科長、局長听到郝副縣長提起陳二牛在這里開藥鋪，而且陳二牛也上過報紙，所以就把他們的親戚介紹來這里。
這樣一來，那些處長、局長之類的領導就可以有機會跟陳二牛套近乎，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大家還可以互相通融一下，陳二牛昨天的人情投資也算是有了第一筆回報。
他看著這些陌生人的氣色，有的人是腎虧之類的，有的人是腸胃不好的，這些中醫上的疾病不像西藥那樣，通過儀器的檢測就可以得出一個所以然來，按照西醫的檢查標準，他們還是健康的，可是身體表現出來的各種癥狀一直在困擾著他們的生活與工作。
陳二牛在心里瑟著，昨天那幫人狠狠地坑了自己一大筆，現在應該是回收的時候了，他每個人至少要收五百，嚴重的還要收上千。
「大家進屋先做一下，我昨天喝了很多酒，所以早上沒有來開門，希望大家原諒。」
他非常客氣的招待著眼前的衣食父母，一個也不能丟下不管，而這些人也希望見識一下他的真本事。
人群當中有個叫田大軍的人便是盧東方的小舅子，此人一直跟著盧東方掌管著縣供銷社的買賣，現在也是供銷社的承包者之一，他早年就學會了風流，仗著自己家里有錢，換對象就像換皮鞋一樣，有個星期換一個，因為夜夜折騰，三十多歲的他看起來就像四十多歲一樣。
這個是典型的腎虧，要想治好，就得慢慢的調理，而且還要對癥下藥。
他把陳二牛拉到內屋，非常不好意思地讓給他瞧瞧。
陳二牛看著他有的是錢，可以狠狠的宰他一筆，也就讓真地給他看舌苔，看氣色，問癥狀。
「田哥，你不止這些癥狀吧？應該還有失眠多夢，怕冷，行房不到一分鐘什麼的吧？」
田大軍不敢將自己的短處給說出來，可以隱瞞了重點，卻被陳二牛給識破，他嚇了一跳。
「陳醫生，對對！我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問題才來找你的，如果你可以把我給治好了，這錢都不是問題！」
「你這個病的確是很費錢的，要是想治好的話，先交五千塊錢的押金，然後照著我的方子喝藥，還要听從我的作息時間，不然我可沒有辦法！」
陳二牛抓住了他怕丟人的心理弱點，乖乖地讓他回家拿錢交押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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