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互挖牆腳
今天這五輛車一共來了六個人，都是大月復便便的男人，每一個人的年紀都在四十歲左右，他們一到金都飯店，稍作休息之後，就跟著崔芳來到了廠里。
他們都是一個公司的，兩個老總，三個主管，一個技術員，頭餃最大的就是那個之前開車帶隊的人，名叫周波，滿嘴北方口音，站在崔芳面前，簡直就是一頭肥牛跟一只小綿羊。
他們來到車間里，周波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小崔，你們這制衣廠做出來的產品非常好，不過你們才那麼幾個人？」
「呵呵呵，周老板您見笑了，我們剛剛搬來這里，總廠還有二百多個工人呢，她們這幾個是廠里最先報到的技術人員，您看看，我們的車間剛剛裝修過。」
制衣廠之前的銷路只是定在縣里的各家服裝店那里，幾十個工人都差點養不活，可是崔芳跟人家說自己的工廠有二百多個工人，陳二牛覺得玩笑開大了，到時候趕貨不出來，累的還是自己。
話已經從崔芳嘴里說出來，他也不能去拆了自己人的台，他陪著傻笑，從口袋里掏了一包檔次不高不低的煙散給這幾個客戶。
一包香煙不值幾個錢，卻可以起到很大的交際作用，一般來說，國內的男人不管有沒有抽煙的嗜好，只要有賓客遞來的香煙，每一個男人都會習慣地笑納，點點頭報以微笑。
因為周波他們是廠里的衣食父母，陳二牛很客氣地用火柴給他們點上，這車間瞬間被濃濃的煙霧給籠罩，周波對崔芳也開始問寒問暖起來。
「我說小崔，我們跟你們的小紅也是認識好幾年了，這別的咱不去嗦，你給我說說看，你們一天可以生產多少的產品？只要你們能夠保證，咱都好說！」
「周老板，這工廠有大有小，有的工廠還幾萬人，生產量也就大，像我們這樣的地方，一天也就生產四五百件服裝吧！」
陳二牛听農麗梅說一天才能生產一百多件衣服，他為了要面子，搶在崔芳開口之前把生產能力給夸大了數倍。
周波有些懷疑，他尷尬地看著蔣小英等幾個人，蔣小英她們放慢了速度，懶洋洋的做著樣板。
「小伙子，要是真的達到五百件產品的話，我們倒是可以給你們下一部分的訂單，就怕你們吃不了那麼多吧？」
「誒，周老板，您跟我紅姐是朋友，我可不是吹的，您來看一下我們的工人就知道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陳二牛帶著眾人走到蔣小英那邊，陳二牛接著說道︰「小英姐，你露一手給幾位老板看一下，回頭我給你加工資！」
蔣小英說干就干，拿起一塊布料，按照一張設計圖上的款式從開料到縫紉，在十幾分鐘之內就做出了一件襯衫的半成品，雖然衣角的邊還有扣子都沒有弄好，可是周波等人卻驚呆了。
「不錯，這樣的工人可真的很難找到啊！你們看一下，我這里帶來了一件今年國內最流行的女式襯衫，要是你可以在一個小時之內仿制出來，我們就會優先考慮給你們下訂單。」
周波說完，從手里的公文包取出了一件包裝完好的襯衫，回頭對著他們的人怪異地笑了一下。
「小英，你可以做出來嗎？不會的話我讓她們去做。」
崔芳感覺周波是看上了蔣小英的技術，為了蒙蔽一下周波，她言下之意就是蔣小英的技術不如身後的這幾個人。
「沒啥，頂多半個小時。」
蔣小英听到要加工資，哪里肯放棄，不過這件衣服的確也有些難度，這個設計很得體，不過就是有些故意弄出來的褶皺，還有花邊，都是精心縫制上去的，加上面料是很高檔的那一種，看起來真的很讓人舒服。
蔣小英先是仔細觀察了五六分鐘，然後開始從布料架上面取下相同款式的面料，就像閉著眼楮一樣，都不用在布料上面做記號，大剪刀 嚓幾下，就把襯衣應該要用到的布料個裁剪下來，然後從衣領開始做起。
時間剛好到了半個鐘頭，一件沒有剪線頭，沒有開扣眼的襯衫就擺在了周波的面前，周波拿起來仔細跟樣板對比了一下，嘴角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個工人是做得不錯，可是你們要是批量做的話，能保證每一個人都是這個技術嗎？」
跟著周波來的一個瘦高個突然問了這樣一個話題。
這話就把外行的陳二牛跟崔芳給難住了，他們真的對制衣技術一竅不通，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
陳二牛低頭去幫蔣小英收拾布料，暗中給她使了一個眼色，希望她來回答這個話題。
「呵呵呵，各位老板，這還不容易？我們批量裁剪出不同規格的布塊，然後在每個生產環節當中分解成不同的工序，還有技術人員檢查，你們到時候按照數據要求收貨不就得了？這衣服有大號小號的，沒有技術數據的話，那就開不了工廠了。」
「額，看來你這個同志對制衣廠很了解嘛，以前在工廠你做過？」
周波夸了蔣小英，問她以前有沒有在工廠做過。
「周老板，我們以前都是國營制衣廠出來的，現在國營制衣廠都沒有訂單，要是我把他們叫來這里的話，起碼還有幾百人，我是技術最不好的一個。」
蔣小英這話說得每一個客戶都動了心，他們在車間逛了一下，四處看著那些做好的服裝，個個都是眉開眼笑。
「小崔，你們工廠的技術工人還挺不錯的，先這樣，我們哥幾個先出去商量一下，我看看應該給你們生產什麼樣的產品，然後我們做個完整的評估，回頭再找你們下訂單！」
周波帶著他的人告辭，說什麼也不肯讓崔芳去送他們，幾個人很快就到了車間門口，爬上了各自的汽車，揮手招呼了一下就開出武裝部大院外面。
崔芳回到車間，就把蔣小英她們給叫了過來，跟她們說道︰「各位，咱制衣廠剛剛開業，不過我們的待遇要比縣里的干部要高，你們日後可別亂听信什麼人說別的地方工資有多高，不然到時候被騙了，我們可不管啊！」
陳二牛不以為然，把崔芳拉到門外，說道︰「只要拿下訂單，還跑工人跑了不成？」
「你懂啥，這幾個人之前跟紅姐是說看中了咱廠設計的各種款式，可現在一點誠意也沒有，不是來挖工人還能干啥？」
等到陳二牛開著走到武裝部大院門口的時候，還真的發現有個跟著周波來的人就在附近的一家小賣店門口坐著，看到自己走出院門，他故意裝作要買東西，這明擺著是要等著工人上下班，然後半路跟工人聊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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