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要說這個年輕男孩,其實君笑卻也不認識,可是不認識不代表他看不出來這男孩是個不過二十歲的男學生,甚至……他瞧著這男孩的衣服還是校服領子呢,更何況……要真說來,他還真的見過這個男孩。
「這事兒……能是真的嗎,」趙局長也覺得懷疑,「這……要不然查一查,」
「查一查吧。」旁邊副局長倒是開口了,他可以說是這件案子的專管,現如今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絕對不能說逮住一個就扣一個帽子的,畢竟,真相可以說比破案率更重要了——要知道,這真相是跟著齊家給的錢直接掛鉤的。
真金白銀,總是比上面給下來的任務指標更有誘惑力,更何況,若是真把這個撲朔迷離的案子辦下來,上面的嘉獎難道會少了?
雙面討好處,這混到誰身上都會知道該怎麼選擇的。
于是,趙局長也點了頭︰「那就……在附近排查這個人?」
說是安排人查,可是這個人除了這麼一張畫像之外,要找到他,那比大海撈針也強不了多少,更何況,這人若是早就逃了呢?
君笑回頭盯著那個下管兒的工人。
工人瑟縮了一下,把身體努力縮小,試圖讓所有人都不去關注他一樣——但是君笑注意到了他。
「到底去哪兒找這麼個人?」警察局的人還在彼此探討,而君笑卻已經過去揪住了那下管工人的後脖頸子。
這後脖子跟別處有些不同,君笑的手放上去的時候,只覺得一陣陣冰涼——正常人體溫再低也不會發冰到一直在室內呆著還會渾身冰冷的,尤其是……只有脖子一處冰冷。
那工人之前對齊越騰的諂媚,對君笑的鄙夷,現如今都消失殆盡了,他的臉上除了驚恐,估計就只有躲避了,但是,他現在根本就無處可躲。
君笑轉身弄了一壺開熱水來,直接就把熱水倒在那工人的後脖頸子上,結果……這水澆下去,一瞬間就變涼了,而脖子上也是半點兒事兒沒有!
之前那幾個一只專注于自己討論的警察終于是徹底安靜了,他們的討論暫停,而君笑跟那個工人則成了現如今他們注視的主角——沒有人會被開水燙了之後還沒反應的,更何況這開水似乎……一下自己就變冷了,而君笑他竟然是做出拿開水澆人的舉動的那個人,就這,在房間里,怎麼可能不被行注目禮?
也就是齊越騰,一旁不是單純看著,還給君笑打下手的,在旁邊幫他拎水壺。
「這……這是怎麼回事兒?!」趙局長嚇得都有些結巴了。
君笑走過去,在紙上寫道︰「這男的我知道怎麼找到他,但是我並不認識這個人,之前他做過點兒壞事兒,跟我對上了,而這個下管工,他是招惹到人家了,才會被弄進來的。」
他這幾句話寫得有些亂,一般人瞧著也瞧不太明白,可是大致的意思還是能看得出來的。趙局按照君笑說的看看那下管工人,再看看畫像,左右反復看了兩三次,最後,他才轉頭盯著君笑,問︰「你是說,這個真凶,也是個大仙兒?」
君笑搖搖頭︰「不算是了。我給他身上下了咒,不許他再害人,所以也不算是了。」
這樣,也才讓趙局等人放下心來。
于是,君笑這才在那下管工人身上把原本置放在他身上的詛咒給破了——破咒的時候也有講究,他這手頭上正好弄了一小瓶黑狗血,用來破咒真的是事半功倍,只拿了黑狗血點在後脖頸子上,再隨便用一支筆在那工人腦門上寫下北斗星君的名字,這些都做好了,最後便拿了貼了符紙的手猛拍那工人的頭頂百會穴,這一拍,黑狗血的印記消失,北斗星君的名字變紅,再滲進他腦門子里去,便是解了咒了——這後脖頸子也就不會再冰涼。
所謂的後脖頸子冰涼,其實便是一種害人的方法。
君笑估計,那凶手跟這工人是達成了協議的,不許工人出賣他,不然就要他的命,而工人受不過審訊,把事實一說,自然要被對方的法術所制——好在,他把那人的法術破了。
當天晚上,君笑就在警局開壇做法,尋人。
尋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他當時給那個不修正路的同行下咒的時候就在那人身上下了詛咒,平日里不會顯現,但是一旦他要找人之類,那詛咒就顯得特別有用了。
他先是拿了一張紙撕成了一只蝴蝶的模樣,又拿了朱砂、清水、蠟燭、紙錢、黃香,一一具備了,這方才點燃了香,讓那香煙正沖上,燻了那只蝴蝶……蝴蝶身上本就寫了咒語,這香煙一燻,等他手再離開的時候,那紙片做成的蝴蝶就可以懸空了。
手離開,蝴蝶懸空也只是一個步驟。
緊接著,再用朱砂在蝴蝶的頭頂點了個紅點兒。
這紅點兒就是尋人的要點所在了。
君笑方才拿了紙筆寫下︰「這蝴蝶可以跟著那人走,自己尋人,尋到了,額頭朱砂自然月兌落,會黏在你們要找的人身上,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抓人了。」
君笑這麼一弄就有種十足的神棍意思在其中了,可他原本就是個神棍,這麼弄反倒是讓人覺得他越發的本事,而齊越騰卻覺得這麼樣兒有些太過詭異了……至少,他們家找來的大仙兒,這麼本事的基本沒有。
不過不管是什麼樣的本事,這警局里的人算是挺佩服的,副局長還說,要是他們真跟君笑多合作幾次,以後有什麼案子了也不用偵查,直接找他來給掐指一算就完事兒了,連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也一樣,一抓一個準兒你呃,可比現在勞民傷財好得多。
君笑也只是笑了笑。
不過這法術做的時候是大半夜,那抓人也得在大半夜。
果然,警局的人跟著那蝴蝶一頓跑,很快就在一處民居里抓住了犯罪嫌疑人——那蝴蝶低地球上是找對了人之後就不動了,那點朱砂也一樣,倏地就消失了蹤影,再看時候,竟然就落在了犯罪嫌疑人的額頭上!
「你們是什麼人!」犯罪嫌疑人大叫起來。
「別管我們是誰,你被捕了。」
「我什麼事兒沒犯!我沒做壞事!你們這是沒有人權!」
不管他怎麼叫,還是被塞進了警車里。而警車拉著警笛,沒有多久就回到了警察局。
這事兒的的確確也是輪不到君笑怎麼跟著跑來跑去,他也只是知道那殺人犯,能找到這個人就算是他的本事了——你殺人犯可不正是之前跟他斗法的那個術士嘛!
誰能想到,那個術士竟然做了這麼天怒人怨的事兒來,之前君笑只覺得這術士跟他是斗法而並非有什麼利益關系夾雜其中,可現在一瞧,根本對方就是拿他來做擋箭牌了。
想一想,也是君笑被學校找去抓鬼之後才引出的那術士,而君笑說要把事情真相查明,那術士卻借機要把一切都毀了……真的是太會做生意了——一邊殺了人不用受罰,一邊還拿了學校的辦事錢,真是太聰明了!
所以說,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
倒是齊越騰,對于之前的事情那個並不算是了解,這顯然見了君笑這麼狠的做法,也跟著哼除了一股子得意忘形的味道來——那殺凶手的一切,現在看起來那麼的明顯了,就他身上的那一串鑰匙,也被人抓走送去做檢測。
實則,平日里抓人的話,根本就不差這些小細節。
而且,現在只要有任何一點能提心說是那個術士動的手,那麼就沒有人會為他做出半點兒的努力——畢竟,這是事實就擺在了眼前,瞧著把這人抓到警局的時候,那下管工人嚇得尖叫時候的情景吧,這就足夠讓人覺得驚悚恐怖的了。
唯獨有一點不怎麼好,這齊越騰迷迷糊糊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君笑弄那些古怪的東西——他們抓人的時候是大半夜,而現在,則是大清早,這人,半夜能挺住,可是大清早……真不是正常年輕人的工作時間範疇啊!
有打了個哈欠,齊越騰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清早的風也比平時冷得多了。
「那這個人他一句話不說怎麼辦?」從大半夜人抓回來了一直問到天亮,趙局長也跟著忙活了一晚上,結果那位嫌疑犯一點兒不合作,他也確實有些氣餒,只好端了杯熱茶一臉沮喪地看著君笑,問。
「其實沒人合計他能合作。」副局長一旁搭腔,「就是沒想到這個人這是這麼能耐……現如今不讓嚴刑拷打了,可是別的方法咱也不是沒有,但就是問不出個子午卯酉來,真是太怪了!」
君笑就這麼听著。
他倒不是不想幫忙,只是他得等這些人自己說出來需要他幫忙,不然的話,這事兒就沒法往下進行了。
如若不等他們自己說,那就成了他犯賤,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兒,他這個沒權沒勢的小啞巴可擔不起。
但若是警局的人自己說了,他便出手,也免得說他這大仙兒做得掉價。
只是,他腰包里的李秀妍急得只蹦。
這也不怪李秀妍。她這算是第一次見了那個殺了她的人,本打算自己報仇的,可是根本連近身都難……這別說是李秀妍了,換成任何人都要著急上火只蹦。
「這麼辦吧,大仙兒,您幫幫忙,幫著問出點兒什麼來……不然光是靠著那人說什麼,反正……這凶手不承認的話,咱們也沒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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