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御醫的診斷,加上及時購買的藥草進行治療,柳猛身上的毒終于是解了,剩下的,就只需要精心養傷便可。處理好了這一切,典韋這才算是松了口氣,不過典韋並沒有放松心情,因為擺在他面前的還有柳猛從國丈府所帶來的情報。
「這麼說來,在伏完的身後,應該還有一個我們並不知道的幕後黑手?」坐在營帳內,在左右兩邊,皆是典韋的心月復,因此典韋也沒有如何避諱,皺著眉頭說道︰「此事可是蹊蹺了,伏完是何等人?豈會甘心讓別人cao控他?」
「將軍!」鄧展也是一臉凝重,有點猶豫地對典韋說道︰「會不會,會不會是皇宮里的那位?」
鄧展這是在暗指天子劉協,不過這麼說也說得通,伏完是國丈,是典型的保皇派,也只有天子才能讓伏完完全听命。不過听得鄧展的意見,典韋卻是立馬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若是天子派來的人,伏完又豈會推三阻四,討價還價?對方至少在政見方面,與伏完並不是同一陣線!」
典韋的推斷讓坐下眾人面面相覷,現在在營帳內的幾位,都是典韋在軍隊中的心月復,而作為典韋幕卿的陳宮卻還沒資格進入軍營。眾人當中,也就屬鄧展有些謀略了,其他幾個,要不就是頭腦簡單,要不就只有一點小聰明,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如何能夠拎得清?典韋一看坐下眾人那迷糊的模樣,也是不由得暗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去找陳宮商量,那老小子神神叨叨的,讓典韋時刻有種被他算計的感覺,不過看現在這種情況,那是不找陳宮不行了。當即典韋就是無奈地拍了拍大腿,說道︰「行了!這里就暫且如此吧!我先回一趟府里,你們也不要松懈!王鯖,多派點人手,盯緊宮內和國丈府,還有,與伏完關系密切的幾個大臣也不要遺漏了!」
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幫上典韋,眾人也是十分羞愧,听得典韋的吩咐,眾人紛紛起身行禮,王鯖更是點頭稱是。典韋擺了擺手之後,便是帶著騾子一道離開了軍營,直接往典府方向走去。
「典君明!典君明!」剛剛走到一半路程,就听得一把喊聲從遠處傳了過來,雖然還未看到人,但典韋就是用手指頭猜也猜得到,如今曹操率領眾將出征,這許都城內有膽子這樣直呼典韋姓名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了。只見從街道另一頭,一名身穿寬松長袍的年輕男子正飛快地朝著典韋這邊趕了過來,跑到典韋的馬前,對典韋就是大聲喊道︰「典君明!總算是踫到你了!我可是找你有要事!」
「周生!你又有什麼要事找我?該不會又要說什麼去挖城牆的事情吧?」看著那兩眼放過,滿臉興奮的周生連,典韋那是一臉的無奈。當初他把周生連帶到許都來,那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利用這個人才的,可誰想到,這小子一到許都,就天天琢磨著他的那些機關設計,根本就不理會典韋的請求。難得踫上一次,還不停地給典韋添麻煩,提出一些經常讓典韋嚇一跳的要求,所以到了後來,典韋倒是躲他的次數越來越多。
只是這次典韋顯然是躲不掉了,而周生連卻是立馬露出了滿臉的不滿,擺了擺手,說道︰「什麼城牆啊!我找你要那東西干嘛!不就是那麼點破事麼,我自己已經解決了!這次我找你可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幫忙!」
听得周生連前半句的話,典韋卻是嚇了一大跳,難不成這書呆子真的跑去挖城牆去了?一想到這小子夜半三更、偷偷模模地跑到城牆角落里去撬牆磚,典韋的腦門上就不由得掛起了黑線,不由自主地問道︰「周生!你,你真的去偷牆磚去了?」
「牆磚?現在誰還有空去管什麼牆磚啊!」听得典韋的問話,周生連卻是滿臉迷糊的樣子,不過很快周生連就是將腦袋一甩,上前直接就是將典韋給拉下了馬。當然,這也是因為典韋並沒有反抗的緣故,要不然,就算是十個周生連也別想拉動典韋。將典韋拉下馬之後,周生連立馬就是附在典韋的耳邊,對著典韋嘀咕了幾句之後,緊緊盯著典韋,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問題?」
典韋已經是完全愣住了,瞪著一雙眼楮,滿臉目瞪口呆的表情,過了好半晌,典韋才是緩過神來,上下打量著周生連,一直到把周生連看得全身都不自在了,這才說道︰「周生!你,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會想到這個點子?」
「點子?什麼叫點子?」周生連滿臉疑惑地看著典韋,全然不明白從典韋口中蹦出的這麼一個新鮮詞語,不過很快周生連就沒那個心思去管典韋的古怪話語了,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地說道︰「別管那些有的沒的,你就給句準話,到底行不行?要不然,那我就去找仲達幫忙!」
「呃!」典韋的眼楮立馬亮了起來,他突然想到,自己所認識的那些謀士當中,還有一個司馬懿不是還留在許都嘛!不過很快典韋又是皺起了眉頭,雖然司馬懿的智謀厲害,但這件事卻是不能告訴司馬懿,那不也是沒有用處嘛!想到這里,典韋也是不由得暗自氣餒,連先前的興奮心情也是減少了不少,悶聲說道︰「此事當然也簡單!待會我讓人把你要的東西都給你送去就是了!」
得到典韋的承諾,周生連立馬就是眉開眼笑,雖然他和司馬懿是自幼就相識的好友,但之前的那檔子事讓他們兩人之間也是起了間隙。盡管後來有胡昭在中間說和,兩人這才冰釋前嫌,但要說沒有半點隔閡那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所以周生連有什麼困難,多半還是想要來找典韋幫忙,而不是去找司馬懿。現在有了典韋相助,周生連自然用不著找司馬懿幫忙了,當然是開心了,當即周生連也不多說什麼,朝著典韋擺了擺手,轉身就是離開了。
看著周生連遠去的背影,典韋也是不由得長舒了口氣,若是周生連剛剛所說的當真可以實現的話,那對于典韋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相助!只不過,就算是周生連是個偏門奇才,但想要成功做出那樣東西,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想到這里,典韋又是搖了搖頭,轉身就是抓住身後坐騎的韁繩,準備翻身上馬。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典韋身後傳來騾子的一把驚呼聲︰「將軍!小心!」
而就在騾子這一聲驚呼聲響起的同時,典韋也是突然感覺到一股針扎般的疼痛從後腦勺傳了過來。當即典韋立馬就是將身子往地上一躺,只不過剛剛典韋正要上馬,一只腳一進放在了馬鐙上,情況緊急之下,根本來不及抽出那只腳,只能是幾乎掛在馬背上。就在這個時候,只听得無數的破空聲響起,竟是有五六十支箭矢從街道兩旁的民居屋頂上飛射下來,目標全都是直指掛在馬背上的典韋!
轉眼間,血光從典韋那邊閃現,只見那數十支箭矢已經是全部落在了典韋所靠著的戰馬身上,那戰馬立馬變成刺蝟,發出了一聲悲戚的嘶鳴聲,直接倒地。而在後面的騾子等親衛看到這一幕,頓時一個個都是變得目呲欲裂,騾子更是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一口氣就是沖到了那倒在一片血泊當中的戰馬旁邊。所幸,街道兩旁的那些弓箭手在射完那一輪箭矢之後,就已經消失無蹤了,要不然,只怕騾子也是免不了變成一只大刺蝟了!
當然,對此騾子那是一點也不在乎,在騾子的心里,現在只關心典韋的生死!趕到戰馬尸體的第一時間,騾子就是瞪著他那只僅存的眼楮,就在血泊當中尋找典韋的身影,只是在他面前一片血肉模糊,騾子一時間也是看不到典韋,當即騾子也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撲了上去,抓住那戰馬的兩條腿,用力地往外扯,口中還在不停地喊著︰「將軍!將軍!堅持住!我這就來救你!將軍!一定要堅持住啊!」
不僅是騾子,其他的親衛也是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立馬反應過來,紛紛學著騾子的樣,上前去拉著那戰馬的尸首。這五六名壯漢齊齊動手,那匹戰馬的尸首雖然重,但也是很快被拉開了,露出了壓在下面的典韋的身影。只是一看到典韋此刻的模樣,騾子他們這些情願流血也不肯流淚的漢子,也是忍不住留下了一滴滴清淚。
只見此刻典韋也是側躺在地上,在他的身上,竟是cha著五六支箭矢,而典韋全身上下,也都是被鮮血給浸透了,其中既不乏戰馬的血,更有典韋自己的鮮血!
看到典韋的這副淒慘模樣,騾子等人差點就要崩潰了,典韋縱橫天下,何曾如此淒慘過?他們都是對典韋忠心耿耿,見到典韋變成這樣,自然既是慚愧又是憤怒,恨不得以自己代替典韋去受這樣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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