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歡沒有回公司,而是被趙年恩直接送回家。
「好好休息幾天吧,不用急著上班趙年恩道。
家歡笑了笑,說︰「這個計劃我傾注了很大的心血,交給別人還真不放心呢,不如今天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去上班吧
「年輕人有事業心,好啊!」趙年恩嘆道,毫不掩飾的流露出贊賞的目光。
趙年恩送家歡下車,此時,司柏寧已經從家里出來,從後備箱里取出家歡的行李,並向趙年恩躬身行了個禮,接著轉身返回別墅。
家歡蹙了蹙眉,尷尬的表情轉瞬即逝,卻完全落進了趙年恩眼里。
「司先生這麼年輕,你們總住在一起總不太方便,你近期就要結婚的人,很多事需要籌備。不如,先搬到我那里住一段時間,你看怎麼樣?」趙年恩試探道。
家歡冷著臉︰「我從小就和司柏寧住在一起,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搬到你那里反而擔心自己住不慣
「哦,當然,我也就隨口一說。好好休息吧,我走了趙年恩坐上車,向家歡擺了擺手,互道「再見」。
家歡看著揚長而去的勞斯萊斯幻影,心里漸漸有些沉重。很明顯,趙年恩開始懷疑自己跟司柏寧的關系了。
「回來了?」司柏寧笑著接過家歡的手包︰「累不累?給你放好洗澡睡了,去泡一下吧
司柏寧依然是那個殷勤體貼的情人,家歡看著他一如往常般的笑顏,忍不住圈住他的脖子。
「寧~」家歡吻著,忍不住念著司柏寧的名字,心酸澀。
司柏寧原本心懷忐忑,擔心家歡會悄悄返回舍洛克堡,那里留下的片片狼藉,司柏寧沒有信心可以完美解釋那一切。而此時,家歡突如其來的親熱完全將司柏寧的顧慮打消,他溫柔而熱烈的回應著,陣陣激情,恣意纏綿,仿佛第一次般令彼此悸動不已……
司柏寧打橫抱著家歡走進浴室,潔白寬大的按摩浴缸已經放滿了水,司柏寧特意放了家歡最喜歡的櫻花泡泡浴露,水面上晶瑩剔透的七彩泡泡密密實實,讓人忍不住將身體埋進其。
他一件件褪去家歡的衣服,看著華麗的衣衫落在家歡白皙的腳背時,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酒店浴室里見到家歡**著雙腳照鏡子的樣子。如果說那時的家歡是一朵未開的蓓蕾,那麼現在的家歡儼然便是一朵嬌艷的粉紅玫瑰。
嬌艷而不妖嬈,熱烈卻不張揚,家歡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讓他心疼憐惜,不能自拔。
「水溫還好嗎?」司柏寧問。
家歡愜意的躺在浴缸,點了點頭。忽然,水面突然變高,家歡猛睜開眼,之間司柏寧不知何時也坐了進來,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家歡臉頰瞬間泛紅了起來︰「討厭,嚇我一跳
「怕什麼,還能有誰?」司柏寧笑嘻嘻道。
家歡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更分辨不出之前的纏綿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明知道司柏寧瞞著自己另有陰謀,可自己依然無法抑制的對他產生沖動,這究竟是愛,還是,只是**?
「趙年恩提出盡快完婚,估計就在這個月家歡的聲音過于平靜。
司柏寧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說起這個話題,微微一怔接著淡然一笑︰「看來還是避無可避啊。這個老家伙害了托馬斯,還想將你也控制在身邊,用心良苦啊
「她控制我有什麼用?」家歡反問,對于這件事她一直心存疑惑,自己只是個孤兒,憑什麼得到托馬斯的愛護,趙年恩有為何執意讓自己和肖一諾結婚,而司柏寧會說出趙年恩想控制自己的話。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你可能是家族繼承人這件事嗎?」司柏寧道。
家歡心頭一跳,這不過是個玩笑而已,難不成是真的?!
「我可以肯定你身上的那個蛇形紋不是胎記,而那很可能就是家族繼承人的標志司柏寧眼含霧,讓家歡看不清他心里的想法。
兩人沉默不語,不知過了多久,家歡浴池的水,水面緩緩下降,兩人赤誠相對,同樣都是年輕俊美的酮體,唯一不同的是,家歡腰間多了一個紅色的蛇形紋飾。
司柏寧緊緊盯著家歡的腰部,一絲咸腥在嘴角蔓延。他一直避而不想的事,今天終于揭開了面紗,如果家歡正的就是托馬斯和妻子moy的女兒,他又該如何面對?
當年托馬斯的妻子moy不告而別,悄悄離開舍洛克堡,半年後,司柏寧受訓結束回到舍洛克堡。他和moy雖然並未有過接觸,但隨後便一直參與尋找moy的行動,對于這個女人有一定的了解。
托馬斯第一眼見到家歡,便忍不住把她當成moy的替身,可見兩人之間並非僅是長得相像而已,冥冥有一個無形的紐帶將這兩人命運拴在了一起。
況且家歡身上還擁有那個代號moy的蛇形紋飾,如說樣貌相像只是巧合,那麼她腰間這個逼真靈動的紅色血蛇便不再可能也是巧合。
司柏寧攥緊了拳,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眼前這個讓自己愛的欲罷不能女孩,便是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的孩子!
家歡見他表情冷峻糾結,好像隱忍著什麼令他痛苦的秘密,忍不住問︰
「那又如何?爹地被害凶手不明,你我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我是不是那個家族繼承人又有什麼關系?!」
司柏寧緩緩抬起來,看著明顯有些慍怒的家歡,片刻冷聲道︰「我們現在一無所有,想要替托馬斯報仇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照他說的做吧,盡快把肖恩實業拿下,我們就有雄厚的資本來保護自己懲罰敵人
家歡听著這熟悉而又陌生的言論,以往自己一定深信不疑的按照司柏寧的思維去思考,按照他說的去做。可此時此刻,兩人看似赤誠相見,但各自都在心底深埋著許多的不為人知。
他究竟想要做什麼?是報仇還是想要侵吞肖恩實業,家歡看著司柏寧眼底射出的微茫,很顯然,他並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司柏寧將舍洛克城堡翻了底朝天究竟是在尋找什麼呢?
家歡點了點頭,全做默認,起身走進淋浴房沖洗。司柏寧呆坐在浴缸里,沒有出來似乎在等她,又似乎在反哺著他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家歡不願多想,如果他想要得到肖恩實業,家歡不會拒絕幫他,甚至只要司柏寧說出想要舍洛克堡里的任何東西,家歡都可以幫他。可他偏偏瞞著她獨自進行,這讓家歡深感不安,甚至委屈憤怒。
為什麼要瞞著自己?難道這麼多年的相處相知相愛,卻還是不能夠信任自己?!
忽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家歡腦海︰難道,他想要的東西與自己相關?所以司柏寧才會瞞著自己,擔心被自己發現?
可是我有什麼?家歡暗暗自嘲,她連命都是司柏寧給的,她只不過是一個孤兒罷了,她又有什麼可讓人覬覦的?唯一與別人不同的便是自己腰間的紅色胎記,難道是這個令她童年無比艱辛痛苦的胎記嗎?如果是就拿去好了!
還說什麼家族繼承人,對家歡根本厭惡極了那個所謂的家族,厭惡多納爾還有他那個高智商弱智兒子,厭惡除了舍洛克之外的一切。如果司柏寧想要,拿去好了!
家歡心里堵氣,恨不得立即跟他攤牌,一五一十說個清楚明白。可家歡卻也只是想想,她明白即使自己什麼都告訴司柏寧,他也依然不會相對應的與自己交心,除非是他認為實際適當,否則不會被任何人所影響。
家歡深愛他這一點,卻也深惡痛絕于此。太過理性隱忍的人,令人可怖。
傍晚司柏寧沒事人一樣,做了一桌好吃的,家歡也漸漸習慣于司柏寧的理性,不再糾結試探,如果期望值小一點便能夠得到快樂,那自己何樂而不為呢?!
家歡暢快而平靜的享受著美食,從司柏寧的眼她依然可以看到愛意,只是在這愛火的邊緣燃燒著無數的**與憤恨糾纏,家歡不懂那些除了愛之外的東西都來源于哪里,只是突然感覺司柏寧對自己依然重要。
不論司柏寧把她讓做什麼,是愛人、棋子還是朋友,這個陪伴了自己十幾年的男人依然在她生命里擁有不可取代的位置。
這一夜,家歡明確了自己的心意,睡得很好,反而一向理智的司柏寧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仇恨就像火種一般噬咬著他的心,身邊躺著的是自己最愛的人,同時也是自己最憎惡的人的血肉。一種無力感鋪天蓋地襲來,讓他的愛無以為繼,逼著他做出不願面對的選擇。
司柏寧閉上眼,忍不住想起在行刑室里看到的那一幕幕清晰的畫面,托馬斯用如此殘忍的手段迫害了自己的母親,試問世間有幾人能夠直面忍受那血腥的一幕。
生剖出來的嬰孩,被丟進冰冷的銀盤,那一聲淒厲啼哭仿佛早已預示了司柏寧一生的悲苦。他忘不了那枚插入母親下頜處的尖刺,鮮血染紅的頸子,望著銀盤微笑的雙眼。
他更加忘不了自己之所以會誤會父母拋棄自己,甚至憎恨他們,都是因為托馬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