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程楠,莫莎莎心里隱約有些難受。
無論多麼冷血的殺手,都不會毫無愧疚的想起死在他手里的人,除非是深仇大恨或者精神失常。人們之所以听不到他們的懺悔,只是因為他們不用嘴說罷了!
盡管程楠心懷不軌,貪財欺瞞,但畢竟也罪不至死。再加上兩人之前在床上的真真假假,莫莎莎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有些內疚的。
「好了嗎?」趙年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人還沒走進來,那語氣仿佛在提醒莫莎莎一般。
莫莎莎心頭一顫,隨手從衣架上拿起一件禮服,轉向門口︰「這件怎麼樣?挑來挑去也選不出穿那件莫莎莎嘟起嘴。
趙年恩靠在門邊,笑了笑︰「那就去買新的嘍
「那就穿這件了莫莎莎放下手里的衣服,從衣架上重新拿起一件白色連衣裙。
她背過身,將上衣月兌掉,一雙手忽然從背後將她圈住,趙年恩抱著莫莎莎,輕輕吻著她的後頸,無比溫柔。
莫莎莎閉上眼靜靜享受這難得的溫存,趙年恩的雙唇十分溫軟,貼在她皮膚緩緩摩挲著,呼吸間吹起頸上的碎發,仿佛春風化雨般撩動人心弦。
「要不……不出去了?」莫莎莎輕聲問。
「恩趙年恩吻了下她的肩膀,松開手,轉身走了出去,「這件白色的很好看
莫莎莎听著他的聲音在樓梯間回旋,心里一陣空落落的……
十分鐘後,莫莎莎下樓,不但換好衣服,而且搭配了套精美的黃金首飾,還花了個淡妝,整個人優雅精致魅力非凡。
趙年恩微笑著挽起她的手︰「看看你的駕駛技術退步沒有
莫莎莎這才想起今天自己要做司機,忙吐了吐舌頭,重新返回樓上拿了雙平底鞋塞進包里︰「放心吧,再過十年依然飆得過老王
「哈哈哈哈趙年恩忍不住大笑起來。
莫莎莎剛來東陵的時候,就像剛出籠的小鷹,遇到什麼都要玩到極致,飆車攀岩,游泳射擊,就連騎馬也要選性子烈的親自馴服,正是這種有趣的性格把趙年恩成功吸引。
而趙年恩的賭癮也是因為莫莎莎不不服輸,才從那時開始染上的,想到這里,趙年恩斂去笑意,拍了拍莫莎莎的手背︰「路上開慢點
趙年恩語氣低沉,甚至有種臨終囑托語重心長的感覺,听得莫莎莎心里怪怪的,剛才還笑呵呵的一個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
不容多想,兩人走進車庫,莫莎莎按下鑰匙電子鎖應聲而開,這是一輛紅色法拉利ff,性能動力外型都是莫莎莎喜歡的,內飾經過改裝也別有一種高貴氣質。
趙年恩坐進車里,系安全帶的時候忍不住撇了撇嘴︰「是不是該換一輛了?」
「你自己肚子大不要怪車,是不是該減肥了?」莫莎莎嬌嗔道,這輛車是她的心頭好,她才不願輕易換掉。
趙年恩不說話,沉思片刻︰「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事,你送我去公司吧,然後再去買幾套衣服,晚上我約了王元初一起吃飯,方便的話就一起來
莫莎莎笑容一滯︰「你都說了,我怎麼會不方便呢,大不了少逛一會兒說完,低頭月兌掉高跟鞋,換上包里的駕駛鞋,朝趙年恩狡黠一笑︰「做好嘍~」
趙年恩以為她又要狂飆,嚇得抓著車門︰「你慢點
莫莎莎深踩油門,跑車發出「嗡嗡」兩聲,卻並沒有像離弦箭一般飛馳而出,莫莎莎緩緩松開剎車,緩慢而平緩的將車開進大路。
莫莎莎見趙年恩衣服嚴陣以待的表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就這麼怕我的‘推背感’啊?」
「老了~玩不起刺激的了趙年恩自嘲道,想起上次吃飯時王元初看莫莎莎的眼神,心里暗暗有些不爽,暗道︰這個老家伙想玩刺激的,老子就陪你玩。
莫莎莎見趙年恩說話陰陽怪氣,忍不住嗔怪著白了他一眼︰「對了,晚上去哪里吃飯?」
趙年恩眸光一爍︰「金樽……
下午,家歡忍不住還是回到公司,一進門便遇到助理秘書沈安安。
「總監好晶晶主動按下電梯,向家歡打招呼。
家歡點點頭,見她手里拿著件,問道︰「是廣告策劃案嗎?」
「是的晶晶緊了緊手里的件,擔心總監向她索要,見家歡神情疏離,目光轉向一邊,心里才踏實一些。
家歡看了她一眼︰「一定要浪漫唯美,這樣才符合定位,吸引高端客戶懂嗎?」
「是!」
晶晶唯唯諾諾,這種態度讓家歡越發鄙夷她,這個女人冒充「安安」的身份進公司,無非是想要接近肖一諾,不論從哪方面來講,都不是正經人。
想到這里,家歡突然想到司柏寧,不如讓他查一下這個女人的底細?
下了電梯,家歡回到辦公室便給司柏寧打電話,將事情大體說了一下,司柏寧滿口答應,家歡便也沒多放多放在心上。不論她什麼身份,此時已經曝光在自己面前,家歡沒什麼好擔心的。
司柏寧接到這個電話,知道晶晶身份已經曝光,卻又無計可施,想來想去還是約了凱蒂商量對策。
晶晶拿著件小心謹慎的走進傳真室,將件傳給馮天明。這是在凱蒂詳細回憶一下,兩人起擬的一份廣告劇本,此事涉及到他們計劃的成敗,萬萬不能被別人看到。
做完這一切沒過多久,晶晶便接到馮天明的電話。
「這麼著急?」馮天明用一種高高在上不羈的口吻說道。
晶晶來不及跟他較勁,躲在衛生間里輕聲道︰「這種劇本對你來說不難吧
「下班後來我工作室再談吧馮天明說完,便掛掉電話。
晶晶看著電話,恨不得立即沖過去咬他兩口。這個人,擺明了就是趁機要挾自己嘛!
不行,這樣不是辦法,晶晶一時沒了主意,只好給凱蒂再去電話︰「喂,剛才他跟我聯系了,這事看起來不好辦晶晶擔心隔牆有耳,不敢再電話里說的太過具體。
凱蒂何等聰明,自然明白這男人心里在想什麼,無非趁機潛規則撈油水之類的,若在平時,可能凱蒂會想辦法教訓他一下,可之前剛剛接到司柏寧的電話,說家歡已經察覺到有人在冒充「安安」,也就是說晶晶隨時可能被曝光。
成與不成只此一役,凱蒂想著,卻擔心晶晶會緊張再打退堂鼓,不敢告訴她真實情況,咬了咬牙冷聲道︰「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是拿下肖一諾當少女乃女乃,還是繼續回夜總會坐台
晶晶沒想到凱蒂會把話說的這麼難听,心里委屈難忍,淚水瞬間涌出在眼眶里打滾。
凱蒂等了半天,見晶晶不開口,知道自己的話說得重了,長嘆一聲︰「好了好了,我也是怕你分不清楚輕重。既然你想要得到肖一諾,必然是要付出的。你也試過來人,怎麼這些事還看不開呢
晶晶咀著眼淚,點了點頭︰「我知道怎麼做了掛掉電話後,她走出衛生間拿出粉餅仔細補了補妝,她脖子上有一個小小的疤痕,不仔細看不出來,但此時鏡前的燈光似乎格外刺眼,晶晶看著指節大小微微有些泛白的疤痕終于忍不住掉下淚來。
這道疤痕是在那一次凱蒂給莫清風打電話之後,她被刀疤挾持,掙扎留下的。不但這里,還有她胸前曾經被那個傻子咬的那一口,也同樣留下一道的淺白色疤痕。
這些印記,不但留在她身上,同時好像烙印一般,在她心里留下難以愈合的恥辱。
她早已不在干淨了,如果不是遇到肖一諾,此時可能早已被那家人抓回去,被鎖在屋里給傻子傳宗接代,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馮天明要的不就是自己的身子嗎?事到如今,為了肖一諾,自己再付出一次又如何?
晶晶想著,眼前似乎豁然開朗,只是這畫面悲涼而又蕭索無奈。這是她的人生,早在多年前,她因為恐懼而拒絕了肖一諾的好意,獨自暈倒在東陵城大街上被刀疤救走時,便注定了一切。
她做了多年又像情婦又像性奴一般的日子,她麻木過也執著過,但最終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苟且偷生著。如今守得明月,盼到了和凱蒂重逢,又遇到了仗義的圓圓,甚至還有機會再見到肖一諾甚至擁有他,晶晶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不去努力爭取這份圓滿。
她抹掉眼淚,重新拿出粉餅將臉頰眼眶的淚痕拭去,又從包里拿出遮瑕筆仔細將脖子上的疤痕掩蓋掉。
沒有什麼痛苦是不可以忍受的,更何況馮天明總比那個傻子還有金樽里腦滿腸肥的客人要強多了。晶晶笑了,凱蒂說的沒錯,為了得到肖一諾有什麼付出是不值得的呢?!
晶晶將化妝品放回包里,重新拿起手機,找到馮天明的號碼播了出去。
馮天明的聲音顯然有些詫異︰「什麼事?」
「二十分鐘後,我會在金爾頓酒店休息兩個小時,房間號隨後發給你。你——不會有事來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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