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
托馬斯習慣性的叫了一聲,他看著家歡,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尷尬……
「家歡~」托馬斯終于更改了稱呼,第一次,用生硬的口吻叫著家歡的名字。
家歡的眸光閃了一閃,很快恢復了平靜,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看得出來她在努力讓自己盡快恢復平靜,她在故作堅強,她的心里已經築起了一道高高的圍牆。
「我要見她!」家歡看著托馬斯。
「我也是。」托馬斯無奈道,他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家歡肯定什麼都听到了。
「不。」家歡忽然笑了,這笑容來的突然,和眼角殘余的淚水放在一起,顯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對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毫無興趣,我只想親口問她一件事,當然,這事與你無關。」
托馬斯听了心里越發變得沉重,家歡對自己的態度顯然再不似從前,可偏偏許多事托馬斯無從解釋,也羞于啟齒,所有的懊悔都化成滾燙的熔岩,不斷慢慢的煎熬著他的心。
良久,托馬斯長嘆一聲︰「好,我會盡力安排你們見面的。」
「你誤會了。」家歡繼續笑道︰「我想說的是,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試圖跟她聯系,或者說……不要再試圖走近她的生活。」
托馬斯看著家歡的臉,第一次發現笑容竟也可以如此冰冷,他雙手止不住顫抖起來,顯然已被家歡臉上的那股寒意所震撼。
「……我,答應你……」托馬斯垂下頭,語氣無奈而蒼涼,說完深深看了家歡一眼,轉身離開書房。
家歡的笑容如霜一般,至始至終凝在她臉上,她看著托馬斯嘆氣,看著他苦悶,看著他無奈,離開,家歡心里竟有一種無法比擬的快樂。那層霜終于化了,化成淚水沿著臉龐,緩緩落下……
羅伯特下了飛機,和莫莎莎偽裝成游客乘出租車來到葡悅酒店,司機在路上不斷向他們說著今晚的廣播,遺憾他們來遲了,錯過了難得一見的人蛇表演。
羅伯特靜靜的听著並不搭話,暗暗在莫莎莎手心輕輕劃了三下。莫莎莎會意羅伯特是要她去聯系三全會,更確切的說,羅伯特還是擔心她會在之後的博弈中受到傷害,希望她能尋得庇護。
莫莎莎執拗的搖了搖頭,圈著羅伯特的手臂,將他攥的更緊。
「听話!」羅伯特盯著她,表情變得嚴肅。
「他們的關系,難道你忘記了?如果事情真像你預想的那麼糟,沒有人能在這場斗爭中幸免。」莫莎莎說的隱晦,但絲毫不影響羅伯特的理解。
他真的忽略了三全會新晉幫主王家山與moy的關系,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甚至從後車廂蔓延到了前面,司機不知何時閉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耳朵卻變得極為敏銳。
羅伯特點了點頭,將莫莎莎摟進懷里,談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如此珍貴,目光沒有焦點,雙唇好像迷途的旅人在莫莎莎臉頰上默默尋找著歸途。
濃烈熾熱的吻如上等的m.chapoutier干邑一般令人迷醉,莫莎莎閉上眼用心體會這份濃情,她百感交集,仿佛一世的光陰都融進這吻中,時光在雙唇間飛逝,他們牽手、白頭,依偎在湖邊的長椅上從晨曦到日暮,從春夏到秋冬。
他們沒有悲傷只有喜樂,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幸福滿足寧靜平和,無關歲月風景無關世事離合,只關乎心底那份越醇越濃的深情。♀
「到了。」司機翻了個白眼,只當他們是一對迫不及待的狗男女。
人們眼中的世界,其實都是他心底世界的縮影,仁者見仁,惡者惡世。不論多麼真摯唯美的情感,也無法打動所有人的心,這,就是人性。
不論這司機的表情多麼直白,將鄙夷的眼神表現的多麼令人難堪,羅伯特和莫莎莎都不屑于他投來的不善目光,爽快付錢下了車。
葡悅酒店大堂外依然聚著許多人,或興奮或沮喪,每張臉上的表情都豐富至極。羅伯特來不及欣賞,目光快速在人群中尋找目標,偶爾有一兩道目光從他眼前掠過,麻木茫然滿滿的興奮和不切實際的期許,那是賭徒特有的眼神,這種目光絕不會出現在暗影組隊員的眼中。
羅伯特的腳步有些遲疑,這里竟然看不到一絲沉著冷靜的目光,難道之前發出的部署計劃他們沒有接收到?
羅伯特感覺自己手臂一緊,只見莫莎莎一臉錯愕驚慌的看著他,一動不動,與此同時羅伯特才覺察到埋在月復部的召喚器里傳來一陣特別的節奏。
與moy相關的計劃全部取消?立即執行!所有參與人員立即撤離返回?!
這是什麼情況?羅伯特看著莫莎莎,兩人的眼中不約而同寫滿了無數問號。
「走!」羅伯特說完,拉著莫莎莎的手,轉身攔下一輛出租車。他心跳加快,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家族里出了什麼事,而且是托馬斯都無法掌控的大事!
羅伯特沒有猜錯,這件事確實是托馬斯無法掌控的,但是他只猜對了一半,無論如何羅伯特也不會想到,結束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家歡的一句話而已。
凱蒂和晶晶返回希爾頓酒店的時候,听到臥室里傳來一陣怪聲,忽高忽低此起彼伏,怪異而又熟悉。
她們二人在葡悅酒店里剛剛經歷了一番自我恐嚇,雖然最終moy並沒有傷害她們甚至派人用豪車將她們送回酒店,但這兩人依然感覺自己是案板上的肉,隨時都可能像條魚一般死不瞑目。
她們對視一眼,戰戰兢兢循著聲音走向其中一間臥房,推門一看,竟是圓圓!只見她四仰八叉的躺在大床上鼾聲震天,睡得昏天黑地好不愜意。
兩人又想哭又想笑,氣的一個快步向前,很有默契的一個撓圓圓胳肢窩,一個抓她腳心,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正在夢中和男神親密的人來說,可謂是殘忍至極。
一個回合不到,圓圓只覺周身奇癢難忍,不得不忍痛從吳彥祖懷里掙月兌出來,睜開眼一看,竟是這兩個損友壞她好事。圓圓一個翻身,伸出魔爪棲身上前,正要反抗打擊報復這兩人,之前的記憶卻如山洪一般在她腦中徹底爆發。
凱蒂和晶晶本是心中高興,見到圓圓驚喜的同時,也證明了moy真的沒打算要傷害她們並且已經徹底放過她們了。兩人嬉笑著轉身躲避圓圓的「襲擊」,可片刻過去,預想中的嬉鬧卻沒有如期而至。
兩人笑著回過身,只當圓圓又想出了什麼奇怪的花招跟她們鬧,誰知卻看到她空懸著一雙手,呆跪在床邊,滿臉都是淚痕。
「圓圓,怎麼了?!」晶晶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拉圓圓的手。
凱蒂也坐到另一邊,感覺圓圓的手僵硬而冰冷,臉上淚痕如瀑看了讓人心酸。
「怎麼回事?好好的哭什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起床氣’?」凱蒂試探著,想說個笑話緩和氣氛,可當她說完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幼稚,甚至殘忍。
那洶涌的淚和眸中的悲悸,顯然不是那種簡單膚淺的「起床氣」可以比擬。這是沉重而苦澀的洪流,是脆弱無力的控訴,是無聲的吶喊。是一種眼睜睜看著最珍愛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卻又無能為力的痛。
這一刻,凱蒂想到了一個人,瞬間明白了這淚水的含義,以及這悲悸下蘊含的諸多無奈。
圓圓的手漸漸垂了下來,在兩個好友的手心生出一絲暖意。
「哇,,」圓圓忽然倒進晶晶懷里,破涕大哭,她歇斯底里,不停地拍打著床鋪,大喊大叫甚至大罵起來。
「混蛋!懦夫!他以為這樣就算還債了嗎?我不會原諒他的!沒門!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他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他怎麼不去死,,」
圓圓說到這個字,再也說不下去,繼續嗚嗚大哭起來。
凱蒂和晶晶知道她又想起權自強的事,心里自然也不好過。
原本在自己生活中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一個人,即使他再渣再壞,可他罪不至死,但卻被一群無冤無仇甚至毫不相干的人,以一種娛樂的方式殘忍麻木的切斷了手腳,從此變成一個連廢人都不如的怪物,相信不論是誰,看到這一幕,心情都不會明媚。
凱蒂和晶晶輕輕拍打著圓圓的後背,听著她嚎啕直到聲音沙啞,看著她抽涕直到眼淚流盡,陪著她悲傷直到無從發泄。她們雖然不至像圓圓那樣為了權自強的經歷而痛哭流涕,但她們可以為了圓圓,一直這樣靜靜的守在她身邊,默默安慰,給她打氣給她鼓勵。
過了不知多久,圓圓終于停了下來,卻依然咬著牙,上氣不接下氣,帶著一點小小的猙獰惡狠狠的哽咽著︰
「有種,有種他永遠都不要讓我再看到他!有種,他就這麼活著!」
「對,咱不見他。快忘了吧,他罪有應得,他早就跟咱們沒關系了,不值得你為他哭。」晶晶輕聲安慰。
凱蒂張了張嘴,忍著沒出聲,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她心里瞬間變得濃烈。她悄悄瞥了圓圓一眼,見圓圓雙唇緊抿,不住咽著口水,顯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不對!圓圓脾氣一向火爆,一點就著,從不扭捏,尤其是大事更是如此。
難道……凱蒂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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