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高大健碩,留著一頭精短的深褐色頭發。《》
一進門,他們便習慣性四顧一周,駭人的戾光劃過書櫥的位置時,家歡嚇得心髒幾乎忘了跳動。
他們隨後便轉身扣著一個同樣壯碩的男人的肩膀,拎口袋似得將那人丟進書房。這兩人似乎有著北歐血統,不但五官線條硬朗,胳膊上的肌肉也像小山一般,即使穿著西裝也掩飾不住那大塊大塊的連綿起伏。
家歡看著滾在地上的那個人,碎長的淺金色頭發濕濕的貼在臉上,眼角青紫,一道血痕從鼻翼蜿蜒到唇角。呼吸間,那人的鼻翼好像蛾子的翅膀,緩緩的一開一合。
那是——被撕裂了嗎?!家歡立刻捂住幾乎叫出聲的嘴巴。
「 」大門被那兩人輕輕關上。家歡看向那邊,托馬斯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之前家歡還擔心托馬斯出意外,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如此。
托馬斯也是一襲高貴的黑色西裝,金色卷發一如往常般紋絲不亂。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金絲邊眼鏡,發出一串爽朗的笑聲。
「好久不見,我的朋友。」
趴地上那人肩膀微顫,撐了撐地板似乎想要站起來。片刻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抬手撩起擋在眼前的碎發,抽了抽嘴角。
「既然我選擇了,自然知道後果。所以,給我個痛快吧!」
「哈哈哈哈,痛快!?如果背叛家族對你來說是件痛快的事,那我不介意給你個痛快。」
托馬斯笑完,神情一凌,身後兩個北歐人隨即上前扣住那人的肩膀,讓他俯身跪在地板上。
托馬斯從吧台的酒櫃下方拿出一柄木工用小型電鋸,按下開關,電鋸隨機發出吵人的聲音。「轟~」
北歐人一人一邊抓牢那人的手臂,足有46碼的大腳狠狠踩緊了他的小腿,家歡幾乎可以听到那皮鞋下咯吱咯吱骨節碎裂的聲音。
那人垂著頭,表情痛苦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只抬著眼盯著托馬斯站到他眼前的雙腳。
「轟~」
電鋸被加快一檔,舉到那人耳邊,鋸齒無影般飛速旋轉,帶起一股氣流將那人額前的頭發微微拂起。
那人終于側過頭盯著耳邊叫囂的電鋸,他雙眼睜得渾圓,一絲令人難以捉模的氤氳在眼瞳中緩緩流動,不似恐懼反而更像是一種解月兌。
家歡幾乎將臉貼在櫃門上,生日蛋糕早已被她向前弓起的胸脯壓扁。爹地要做什麼?!那人為什麼不叫,為什麼不喊救命?!為什麼竟是一副早已接受死亡看破命運般的表情?
電鋸落下的那一瞬,家歡忍不住閉上雙眼,而血沫紛飛的畫面卻在她眼前揮之不去。電鋸突然變音,似乎踫到什麼硬物一般發出刺耳的「喀喀」聲。家歡緊緊捂著耳朵,不願听這駭人的聲音,卻無法抵擋腦海里浮現出的畫面。
家歡很想要大叫,想要制止這場殺戮,她咬著唇,血絲在齒縫中蔓延。
不論多麼堅毅的人,必然也無法承受著痛楚,那人終于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吼。
家歡猛睜開眼,想要推開櫃門,卻驚呆在原處無法動彈半分。托馬斯微笑著將手臂輕抬緩落,鎮定而嫻熟的將那人的胳膊徹底鋸斷。電鋸終于安靜下來,托馬斯抖了抖掛在電鋸上的殘渣,優雅的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方巾,擦拭迸濺到臉上的血漬和碎肉。
「太不衛生了。」托馬斯嘟囔一句,將弄髒的方巾丟到地上。瞥了眼昏厥在地上的斷臂人,不滿道︰「看來集訓營並沒有根治他的暈血癥。因為一點點痛苦就叫出聲,簡直是個懦夫!」
托馬斯說完,兩個壯漢便俯身趴到那人頭上搗鼓一番,似有含糊的嗚咽聲傳來,片刻,其中一人手里多了條腥紅的肉,在他手中扭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托馬斯點了點頭,平靜道︰
「做得好。管不住舌頭的人,自然也不配擁有它。
托馬斯臉上依然還有紅色的血漬,表情卻儒雅依舊好不猙獰。家歡吸著腥味彌漫的空氣,胸口起伏強烈,一個聲音不停在家歡耳邊回響︰托馬斯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不可以讓他們發現你在這里!不可以讓他們知道你看到了一切……
終于,家歡顫抖著收回了貼近櫃門的手,她的靈魂也被那電鋸削成了再也無法拼湊的碎片。
三人走的時候無聲無息,只留下一地血肉模糊證明家歡看到的並非是夢境。
家歡端著早已被壓扁的蛋糕怔怔走出托馬斯書房,她胸前沾滿了女乃油,失魂般面無表情。一陣微風拂過,臉上緊繃繃的一片清冷,不知道何時留下的淚水早已化成道道光斑,好似蛛網般密布在她圓潤的臉頰。
家歡站在書房門外不知何去何從,突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家歡猛然一驚,這是托馬斯的腳步聲!他怎麼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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