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家歡都心神不寧,而凱蒂也因為走神打碎了一個盤子。
終于熬到傍晚,家歡回到臥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長舒了一口氣。
這幾年家歡和凱蒂的關系一直很微妙,因為彼此的心結兩人既不做不成朋友,家歡也無法將凱蒂當做真正的女僕。
不過今天從爹地的表情來看,凱蒂果真沒有將自己在司柏寧房間過夜的事告訴他,家歡心里說不出的感激。
這時,門外傳來兩聲輕叩。
「小姐,您的牛女乃熱好了。」
凱蒂話音剛落,臥室門便悄然而開。
見她如常一般恭敬勤勉,家歡更覺心里愧疚。凱蒂放下牛女乃躬身退到門口,家歡才恍然道︰
「凱蒂~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凱蒂一怔,點了點頭將托盤放好,站到家歡面前拘謹的搓著手。
家歡沉思片刻,終于鼓起勇氣將埋在心底多年的話說了出來︰
「對不起!」
凱蒂猛然抬頭,不明所以的用充滿防備的眼神看著家歡。
家歡歉意的笑了笑,拉起凱蒂的手︰
「當年托馬斯本是要收你為養女的,因為我的出現,你才——所以,對不起。」
凱蒂眼神漸漸變得朦朧復雜,她咬著唇握了握家歡的手︰
「moy~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能離開孤兒院我比任何人都感到滿足。」
家歡見凱蒂神情悲淒,下巴上掛著兩滴水晶般的淚珠,忍不住鼻子一酸也跟著哭了起來。
「你不怪我的話,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好姐妹,不分彼此甘苦與共,好不好?」
家歡也是孤兒,自然能體會彼此的孤寂。不論如何兩人共同在舍洛克堡生活了四年多,當初被命運捉弄般變換身份留下的怨懟,也在生活中漸漸平復。
果然,凱蒂听完家歡的話用力的點了點頭。她又何嘗不希望有個知己好友,可以在寂寞的深夜說說知心話,又何嘗不想在這奢華清冷的城堡里多個伴兒呢?兩個倔強的女孩第一次敞開心扉,抱在一起放聲大哭起來……
平日里,東陵孤兒院的午後會出現一段難得的靜謐時光。
吃飽或沒吃飽的孩子們,一時間都被老師趕進宿舍午休。喧鬧的操場立即變得空曠,反多了幾分蕭瑟的感覺。
一輛橙黃色路虎呼嘯著駛進孤兒院,嘎然停在操場中央。刀疤從車上跳了下來,胡了把光溜溜的腦袋,大搖大擺朝院長室走去。
此時莫清風正端著茶翻看學生檔案,辦公室大門嘩啦一聲被人冷不丁推開,驚得他手一晃,將滾燙的茶水濺到手背上。
莫清風倒抽一口氣,擰著眉沒好氣的瞪著樂呵呵走進來的刀疤。
「姐夫~」
刀疤親熱的叫著,見莫清風不理他也不介意,徑自走到辦公桌前將往上一靠,拿起最上面一份被茶水打濕的學生資料。
「呦~這小模樣長得還挺水靈嘿~」
刀疤盯著照片看的眼饞,朝莫清風挑了挑眉毛︰「給你當弟媳婦怎麼樣?」
「滾!」莫清風將那份資料抽了回來。
刀疤腆著臉湊了過去,正想再說什麼?莫清風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刺耳的鈴聲鑽的人耳朵疼,刀疤撇了撇嘴很識相的蜷到對面的沙發上玩起手機。
莫清風瞪了他一眼,拿起電話︰「喂?」
「你——你是院長嗎?」
莫清風額頭一緊,這聲音太過耳熟。是她?
「莫院長,我是劉曉麗,我想找晶晶可是傳達室的電話換了,只好打給你。」
果然是她,莫清風不覺冷笑一聲。這回可是你自己找上門的!
姐妹情深是吧?還威脅我是吧?老子現在婚都離了還怕個毛?!這回再不給你點教訓,我莫清風可不就白活了!
「哈哈哈,是你啊。」莫清風笑容和藹︰「現在過得好嗎?據說司先生家可是法國的貴族啊!你看,我還是疼你多一點吧——」
「莫清風!」
凱蒂咬著牙周身止不住顫抖。
莫清風被她打斷,不起不鬧得意的挑著嘴角︰
「怎麼?只想著你的好姐妹,把我都給忘了?你當年記性不是挺好的嗎?小腦袋靈光的我都拿你沒轍,讓人又愛又——哈哈哈哈,惦記啊。」
莫清風眯著眼,朝椅背一靠,索性翹起了二郎腿。
劉曉麗一去法國四年杳無音訊,莫清風對她鞭長莫及,恨得牙癢幾次想從吳晶晶下手卻又心有余悸。
沒想到,今天這事兒竟有了轉機。
莫清風最怕的就是那種無所顧忌的人,如今看來劉曉麗也不全是。
念舊就好!莫清風想著,忍不住再次大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