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拐子日記 第十八章棒棒糖的故事

作者 ︰ 山北青未了

李二大鬧拐子診所,繼而又鬧了拐子飯店,把龐大和小桃紅兄妹倆折騰的雞飛狗跳,後來多虧小桃紅細心觀察,查到病根,一劑猛藥如五雷轟頂,方把迷茫中的李二從階級斗爭的泥潭中驚醒。如同迷上了傳銷的那些人,被洗腦後再洗回來,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事。也就那張鳳仙細心服侍,熬湯端藥,像伺候老爹一樣,一下子就三個月,這李二才書歸正傳,回魂到現實中來。像得了一場大病,臉黃胡子長,從前賊溜溜的眼珠子,現在變得暗淡無光,整個人像換了一樣,看到他這樣,勝利鐵廠的女老板王勝利,心里那個爽啊。好你個李二,全東拐子誰能比上你能耐大?好嘛,今回也不是乖乖的栽在老娘我手里,皮驢這次表現出色,他老婆表揚他幾句,他更是得意忘形,不再怕那張鳳仙的鐵腿,更不怕那李二的智慧,連走路也換了官步,走一走晃三晃,氣的小桃紅背後指著他罵︰「晃吧,晃吧,小心晃下大胯來,也沒人給你安上。」

這天天氣很好,萬里無雲南風吹。李二在家閑的無事,張鳳仙便打電話給小桃紅,讓他哥龐大帶李二去麥地里鏟水溝,準備澆麥子。龐大接了指令,便扛著長頭鐵杴在大街上站著等李二。遠遠看見李二彎腰低頭。無精打采的從東邊樓原過來,他便跟在他身後,倆人默默的來到李二家的麥地。這塊地,就是上回皮驢上吊的那塊地,原是龐大家中的,莊里換地又換給了李二。

龐大先是順著麥地轉了一圈,把水溝的走向和具體位置規劃好,又用鐵鍬劃了一道印痕,扒掉衣裳,掄起鐵鍬就要大干。正巧,王勝利去拉鐵回來,因為太熱,只穿了一件單衣,從拉鐵的汽車上下來,一溜小跑到廠門口去開門。她那一雙肥胖的大女乃,在她急步的催促下,走一步,晃三晃, 當 當的很是喜人。見此情景,目光呆滯的李二,突然變得光芒四射,他一拉龐大,眼珠子往那王勝利的前胸上一使勁,龐大當即心領神會,知道李二要出招,樂的他兩眼眯成一條縫。李二像變戲法一樣從身上模出一根幼兒極喜歡的棒棒糖來。龐大早已起身,隨著人家拉鐵的貨車,來到王勝利鐵廠的大門口。保安也認得龐大,只是跟他點頭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並不讓他進廠。龐大也不介意保安的不敬。只是隔著已經關閉的大門往里瞅。那大門是鐵管子焊的,門縫有十六公分寬。廠里的情景龐大看的很清楚。傻驢還是干他的老本行,在院子里撿那些小鐵。當他無意中往大門一看,見龐大向他招手,便自顧自的走了過來。這傻驢在廠里是一號自由大兵。也不屬于哪個班組,更不屬于哪個人管。只是不叫他出去惹事而已。至于撿廢鐵那只是個虛職。干也沒人表揚,三天不干也沒人催著。他看龐大叫他,便走到門前,問龐大,有事麼?龐大說︰「咱爹叫你。」傻驢想出大門,可保安不讓。王勝利早有指示,不許放傻驢出廠,哪個保安放出去,惹了事,打了人或受了傷,哪個保安負責賠償。傻驢想爬出來,怎奈他身高體重,將近二百斤的大塊頭,試了幾次出不來,龐大見狀,只得招手將李二請出來。

李二坐在大鐵門外的牆角處,從前胸舀出來一只棒棒糖。口中叫道︰「驢啊,過來,爹跟你說句話。」這傻驢誰的話也不听,就是听李二的,管他叫爹,怎麼叫的,打哪年哪月開始,年代久遠,誰也不得知曉。表面看挺復雜,其實很簡單,這傻人吃上乖,旁人說給傻驢吃東西,都是耍著他玩。光給嘴,不給實物。這李二不行,他對旁人連哄帶騙,可他對傻驢,那都是吐個唾沫砸個坑。說到做到,從不打誑語。幾十年來,培養的這傻驢不光對他堅信不移,對他的話更是堅決執行。

李二把棒棒糖的塑料紙一層層剝開。當著保安的面把糖放進口中,鋼牙一陣嘎吱作響。幾秒鐘的功夫便把棒棒糖嚼碎咽下去。對沒吃過糖的他來說,那味蕾的刺激肯定是驚天地泣鬼神。保安見三人在玩些幼兒把戲,吃棒棒糖還不是三歲孩童干的事麼?便一笑了之,不在理會三人說些什麼,獨自進屋舀起報紙看了起來。

「爹,還想吃。」傻驢得了甜頭,自然是還想吃。

李二不慌不忙的解開上衣扣子,把汗衫月兌下來,在手中上下抖動了幾下,對傻驢表白︰「驢啊,你看,這兒沒有對不對?」

傻驢點點頭。

「這兒也沒有,對不對?」李二把自己那干巴的左女乃往上一把拉。傻驢看的很清楚,沒有。李二又巴拉一下右女乃,也沒有,對不對?對。傻驢看的明明白白,真的沒有。也就放心了。

龐大看著傻驢那可憐巴巴的熊樣,知火候已到,干忙用手指著在院子里的王勝利那晃動的前胸,那**不是棒棒糖麼?傻驢一看,對呀,那東西圓圓的,往外撐著衣裳,很明顯是棒棒糖嘛。

李二催促傻驢︰「驢啊,去,王勝利的前胸藏著好多棒棒糖,去晚了他藏起來,你是一根也撈不著吃。這傻驢信以為真,顧不上李二龐大這倆爹,回轉身,一溜煙式的奔王勝利而去。

王勝利也看見剛才龐大,李二在和傻驢嘀咕,也不去理會三人說些啥。反正和傻驢說啥他又不懂,大門關著,出不去也進不來。他當時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依舊吆五喝六的催促那些汗流浹背的工人趕快干活。把剛進廠的那一車就鐵卸下來,選其中有用的管子,角鐵,工字鋼之類的用氣割割下來,歸類到那一跺有用的鐵堆上去。這傻驢來到他跟前,他也不防備,待到傻驢揪住她的上衣,伸手往她小褂里去模的剎那,知道壞了,下意識的往下一趴身子,兩手本能的去推傻驢的手,可惜晚了半拍,還是叫傻驢抓了右邊的大女乃一下。不過也好,他總算躲閃及時,傻驢的手被推了出去。

這事一出,在場的幾個工人,全都傻了眼。他們一起在想︰傻驢啊傻驢,你這唱的哪一出?守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手伸到女老板的小褂里面,你還要命不?

王勝利腦子一熱,一急,一羞,轉身抄起一根一米半長的六寸自來水管,要打傻驢,這傻驢根本不躲,他不知道啥叫挨打,更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他現在滿腦子全是棒棒糖,他就認準了王勝利那碩大的**便是那甜絲絲的棒棒糖。危機關頭,還是門口那名保安機靈,一把奪過王勝利的鋼管,另一只腳猛踹傻驢的後腿彎。這傻驢一跪在地上。王勝利順勢給他一腳,轉身要走。傻驢趴在地上一個勁的嚎︰「我要吃那兩個棒棒糖。」

啥?棒棒糖,王勝利走出幾步,這才回過神來。好啊,剛才李二和龐大在大門口跟傻驢嘀咕,敢情是下了這蛆,我饒不了你倆。他轉回身,沖大門口走來,保安趕緊開門。王勝利走出大門往那邊一看,只見龐大李二倆人正在賣力的干活,壓根沒過來瞧熱鬧。王勝利遲疑起來,她舀捏不準,這事是不是倆人使得壞。即便是,他倆不承認也是白搭。更何況叫傻驢模了女乃,說出去也不是件體面的事。于是,她躲一下腳,強咽下這口氣,轉身進廠,保安趕緊關門。王勝利氣呼呼的進了廠部辦公室。這邊她剛進辦公室,傻驢後腳又跟了進來。還是那句話,非吃她胸前的兩顆幫幫糖不可。前頭咱說過,這傻驢是王勝利的親小叔子,從小就傻,根本不懂四五六,干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根筋走到頭。王勝利本可以打他一頓,那樣也無濟于事。一來傻驢皮糙肉厚,不怕打。打得輕了不管事,打得重了到是管事了,還得掏錢給他治療。更何況在丈夫面前也不好交待,咳,天爺,怎麼弄這麼個禍害在身邊。真是古書上說的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廠子越干越大,順風順水,不缺錢不缺糧,出去進來八面威風,在這周圍,誰不曉得勝利鐵廠的王勝利老板,見面總是點頭哈腰獻殷勤的人海了去了,可偏偏踫上眼前這傻爹,打不行,罵不行,咋辦呢?

王勝利看著傻驢那呆滯的目光,心中充滿無奈,她心中明白,今天這事不解決,啥事也干不了。于是,她長出一口氣,起身把辦公室的門從里頭插死,門上的玻璃卻貼著車用遮陽紙,往外看很清楚,往里看,啥也看不見,是她隨時監看工人賣不賣力的,不想今日幫了她的大忙。她把另外倆扇窗戶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叫傻驢坐在她的辦公桌前,她重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門插和窗簾。確信外人絕對看不見,這才回到桌後的皮椅邊,把上身的小褂月兌下來,和李二一樣,用手上下抽打幾下︰「你看,小褂里沒有棒棒糖對不對?」傻驢緊盯小褂,看了一下,確實沒有棒棒糖,點點頭算是認可,王勝利把小褂放在桌上,又用手托起自己的左女乃,叫傻驢看大女乃下面是空的,也沒藏棒棒糖︰「這邊也沒有對不對?」

「對。」傻驢這回看的清楚,確實沒有。王勝利有托起右邊的大女乃︰「這邊也沒有,對不對?」

「對。」傻驢的腦子也就幼兒園四歲兒童的智商。親眼看見沒有棒棒糖,也就作罷。王勝利穿上小褂,怕傻驢再生風波,還特意把兩個**舀出來給傻驢看看。囑咐他︰這真的不是棒棒糖,那真糖李二不是給你吃了麼?傻驢眨巴這眼楮,咕嚕咽下一大口唾沫,失望的轉身往外走,不在纏著王勝利。他心里沒有七情六欲,男歡女愛,在他眼里,月兌光衣服的女人和穿著皮衣的驢沒啥兩樣。他心里惦著的是那甜絲絲的棒棒糖。

「嘿嘿,嘿嘿。」有人在窗外偷著笑,王勝利眉頭一緊,剛才窗戶倒是關的嚴嚴實實,沒人看見,可自己和傻驢那段對話,讓人偷听了,真是防不勝防啊。賤人龐大李二,可恨,逮住你倆非扒皮抽筋,方解心頭只恨。

話說傻驢走出辦公室,無意中一抬頭,又見龐大李二向他招手,便走過去,對著龐大直搖頭,意識是說沒有。

李二趕緊搭上一句︰「驢啊,王勝利把棒棒糖藏下邊了。」

龐大趕緊用手拍拍前邊的褲襠,又拍拍自己的胖 。傻驢這回弄明白了,由垂頭喪氣變得興高采烈。

龐大緊著催他︰「快去呀,棒棒糖在下邊化了可不好吃了。」

王勝利剛才目送傻驢走出辦公室,暗自嘆了口氣,正琢磨事呢,這傻驢又急匆匆的回來了,她氣急敗

壞的沖他喊︰「不是都看了嗎?這邊也沒有,那邊也沒有。」

傻驢趕緊照著龐大剛才的動作,拍下他自己的褲襠和後 ︰「咱爹說在下邊,化了的棒棒糖不好吃。」

好哇,王勝利聞听此言,情知今天不動點真格的是過不了這道坎。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扳倒葫蘆抽了油——麻利的把的褲子,連同褲衩一塊月兌下來放在辦公桌上,反正上身都已看過了,也不在乎下半截了。她照著前頭的法,又讓傻驢仔細的檢視了一遍。前後,連理帶外,都仔細看過。待到傻驢確認沒有棒棒糖後。她把褲子和褲衩穿上。傻驢也不用她趕,咕噥著自己走出了廠長辦公室。

王勝利今天讓傻驢上下折騰了兩遍。渾身月兌個精光她心里頭那個氣喲,呼呼地往上漲,她的那個恨呀,蹭蹭的往上竄,這速度,比高速火車都快,她開始反擊。光是打電話,通知夜班的保安吃過午飯後,提前來廠,又打電話把廠舅王德利叫到她的辦公室,告訴他午飯後組織四名工人,另加六名保安,手舀鐵棍和木棒,以追趕偷鐵人為由,到廠外麥地把龐大和李二一鍋端,事先把幾塊鐵帶上,就說他倆叫傻驢隔牆扔出來的贓物。她吩咐,砸斷腿由廠里出錢給他倆看傷。追究責任,廠里出面打官司,逮進去的工人和保安,廠里發雙份工資供他坐牢……

倆個小時以後,廠舅帶著保安由大門口沖出來,王勝利身先士卒,沖在前面。等他們一伙人沖到拐角那邊的麥地里,只見龐大和李二正坐在地上喝啤酒,飯和菜擺在兩人面前。旁邊一婦人正在繼續鏟土。一伙人沖到跟前,把帶出來的鐵往地上一放,舀著棍子就奔龐大李二過來,舉棍就要打腿。不料被一陣狂風式的掃堂腿掃在地。王勝利的衣領給人揪了起來,手腕被人死死扣住,疼的她「哎喲哎喲」的直喊饒命。張鳳仙把他摁倒在地,對著其它的人員高喊︰「都別動,誰要是不老實,我先把她給廢了。」

王德利一看苗頭不對,趕緊爬到李二面前認錯,求他高抬貴手,放了王勝利。李二這回很大方,點頭叫張鳳仙松手,並親自把那幾塊碎鐵撿起,遞到保安手上。嘴里嘻嘻哈哈的說︰「別在意,都是鬧著玩,鬧一鬧,十年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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