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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拐子日記 第二十八章出門一日難

作者 ︰ 山北青未了

張鳳仙陰沉著臉,坐在家中生悶氣,小桃紅問她︰一大早,生的哪門子氣?

張鳳仙說︰「還不是你那親親哥哥,從家中舀了兩千塊錢,去舞廳找那黃姓娘們,

兩人一塊進城,給那娘們買新衣裳,你說,我能不生氣麼?」

小桃紅一笑,轉到張鳳仙背後,輕輕給她捶背,附在她耳朵邊上,說︰「您武功呢?一下把他打趴下,他就出不了門,出不了門就找不成那娘們,是不是他花那兩千塊錢你心疼呀,舍不的銀子套不住郎。」

張鳳仙說︰「打別人我行,打自個男人我疼的荒。就那當醫生的,給旁人開刀行,輪到自己孩子身上,手就抖成塊,下不去手。,當前這市場經濟,外頭花花世界。男人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把男人長期圈在家中,也不是個長法。放出去又不放心,尤其是你親親哥哥那脾氣,我說話聲嗓稍高點,他就和我瞪眼,更甭說打他了,罵他一句他都接受不了,簡直就是那秦始皇,一丁點委曲都受不下。都是我慣的他,這些年下來,把他慣成現在這樣,比那孫不二還霸道。」

小桃紅搬個小馬扎,坐在張鳳仙面前,開始給她捶腿,還是纏著問張鳳仙為啥這麼慣著李二哥哥,可是有把柄抓在他手里?張鳳仙嘆口氣,慢聲細氣的說起原委來︰「緣份哪。我們練武之人,講究武德。不瞞你說,認識他之前,有人曾給我介紹過一個對象。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沒定親,那天我去澆地,蹲在預治廠牆根下小解,你親親哥哥尿了我一身不說,還捎帶著把我看個朋白。一個姑娘,叫男人看了,終究不是光彩的事。我想把他送派出所,我老娘她宅心仁厚,死話不同意,怕毀了人家小伙一輩子前程。其實,他也是無心之舉。他病在我家,給他烤濕衣裳,又在他褲上燒個大洞,萬般無奈,又給他做新褲。結果,這事越傳越邪乎,那家听到傳言,就變了卦。弄來弄去,就和這家擰成一根繩。我不是比他大一歲麼。他嘴甜,叫我一聲姐姐,結果我就真把自個當成了他的姐姐,處處讓著哄著。一晃這些年下來。就成了現在這模樣,下輩子一定記住,男人不能慣,一句話,疼男人不能慣男人,你記住了麼?」

小桃紅說︰「虧的俺倆沒成夫妻,他在我手里呀,慣的更厲害,說不定他能踩著我的頭頂去天上摘星星。還是大姐您訓夫有方。女人只要喜歡上某個男人,眼里淨看他那優點,毛病一律視而不見。遠處不說啦,眼前這事,你舀個注意,我听你的。要不咱倆去把他捉回來?」

「不行,那樣太傷他自尊,我可不敢去,要去你去,他疼你這小心肝寶貝,不會當眾給你難看。」

「喲。堂堂女俠,八面威風哪去啦。叫個男人嚇成這祥,你怕我不怕,什麼黃姓娘們,誰跟我爭男人,我就跟她拼到底。」小桃紅自告奮勇去趟渾水。

春天的晚上,風還是有些涼。雖然樹葉己長出一半,但站在空曠大街上,小桃紅有點凍的發抖,他扣好外套扣子,跺跺腳,哈哈手。模出電話問李二︰「親親哥哥,你在哪兒哪,大姐叫我來找你。」

李二在電話中告訴小挑紅︰「我們在火炬廣場上跳舞,你過來我就能看見你。」小桃紅朝著廣場走過來。廣場上燈火通明,圍了很多男男女女,一對一對隨著廣場上音樂在跳舞,有和驢拉磨一樣原地轉圈的,也有象拉鋸一樣前後挪的,還有象那打麥場那樣轉大圈的。由于初次看這麼多人鬧哄哄跳舞,小桃紅有些眼花瞭亂。她伸長脖兒梗,瞪大眼晴,努力從她身邊經過的每個男人中,尋找李二哥哥。

有一個很討厭的高個男人,穿著很講究,打她臉前經過時,老是沾她點便宜。笫一回是踩了她的腳一下,她沒在意,以為是他轉圈沒把握好尺寸,無意間踩了自已的腳。第二圈,那家伙摟著那細腰女人又轉過來,競趁她探頭找人,不防備之際,伸手模了一把小桃紅的臉。把小挑紅鼻子都氣青了,她想伸手抓住那缺德鬼,可一眨眼功夫,那倆人轉到人群中間,一晃不見了人影。小桃紅只好作罷。她還沒消下這口氣。不料那缺德帶冒煙的家伙從左邊又轉過來,伸手在小桃紅胸膛上模了一大把,把兩個女乃都過。氣的小桃紅恨不得抓住他的爪子給剁下來喂狗!吃了這三遍虧,小桃紅看出了其中道道,他看出這些跳舞的都是朝一個方向轉,前三回她光顧看人的背影,壓根沒注意來的方向,弄明白了這個規律,她轉過身來,面對那一對對打她身旁經過的男男女女,找那高個男人與那細腰女人,抓住他,想給他一腳解解氣。正當她左顧右盼之際,那高個男人轉到她身前,松開細腰女人,冷不丁把她抱住,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照她臉上就是一頓亂親。細腰女人說︰「你在這玩吧,我回去上斑啦,」

小桃紅剛要掙月兌,忽然覺的那男人的氣息是那麼熟悉,還有抱她的恣式,不是一般的熟練。是親親哥哥!她笫一時間醒悟過來。立即把瞼龐使勁拱進他懷里,兩只手緊緊抱住他的腰,生怕他跑掉一般。在李二懷里,她深深嗅到一股她再熟悉不過的人體氣息。其中他身上還不時散發出淡淡的香水味。溫存片刻之後,小桃紅抬起頭來,仰頭以愛憐目光,細細打量她心愛的這個男人。只見他烏黑的頭發,顯然是今天剛焗的油,筆挺的一身西裝是那麼合身,配上雪白襯衣,和那藍底紅點領帶,顯的十分嘯灑大方。再不是從前那個拖拖塌塌的模樣。人是衣裳馬是鞍,這話一點不假,親親哥哥換了這身行頭,她差點認不出他來,他這一改扮,最少比從前年輕十歲。剛才那優雅舞步,輕盈曼妙,那高昂的頭,那氣質,真是叫人打心里愛呀。小桃紅這麼想著,復又把頭深深埋在眼前這至愛之人那寬闊的胸瞠里。

張鳳仙坐在家里,整整等一個晚上,看看牆上電子鐘,十二點已過,也沒接著小挑紅電話,也沒見李二回轉家來,她長嘆一口氣,心中暗想︰隨他吧,著急也是枉然。睡吧。她這麼想著,起身剛要進臥室休息,突然听見有人拍門,繼而傳來一聲問︰「李二在家麼?」

張鳳仙答︰「沒在家,你是誰呀?」

外面那男人說︰「他不在家正好,快開門,老子摟著你睡覺,正好難得這空子,實心實意還不好逮這機會哩。」

張鳳仙說︰「誰在外頭胡說八道?待我開了門,扒皮抽筋也是你!」她氣沖沖拉開門,一個漂亮男人朝她撲過來,她伸手抓住他的手,剛要給他一個耳光,卻見小桃紅躲在門外嘿嘿偷著笑。定楮一看,李二也在笑,她頓時明白是這小家搞惡作劇,玩那孩童把戲,跟她鬧著玩,當即一甩抓李二的手,嗔道︰「你就作吧你,早把我氣死,你就放了心。」她對門外小桃紅說︰「你進來吧?」

小桃紅捂著嘴,生怕笑出聲來︰「天不早啦,我回去歇著,你看我親親哥哥今這麼蕭灑英俊,進屋慢慢享用吧。」

張鳳仙說︰「三更半夜的,辛苦你了,監守沒自盜最好。」說著,麻利的關好大門。

小桃紅听張鳳仙又提那監守自盜往事,心中不快,用手推門,想進門跟她理論,怎奈大門從里邊早己插的死緊死緊,從門縫看進去,張鳳仙手拉李二,兩人有說有笑進了屋門。她這個氣呀,一肚子委曲,自己跑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一個謝字不說倒也罷了,還舀先前監守自盜氣我。單等下回黃姓細腰女人再把他勾引了去,我才不去傻乎乎的找呢,叫他在外頭瘋吧,我看你急不急?她心中這麼惡狠狠想著,一跺腳,轉回家中,氣的半宿沒睡著覺。

小桃紅沒睡著覺,是吃醋氣的,,張風仙睡不著,是喜的。李二漂漂亮亮回來,衣貌整齊,兩千塊錢換個新人,值!她喜滋滋在燈下仔細打量自己的男人,洞房花燭也沒這麼美麗俊俏,圍著李二轉了一圈,有些不信的問︰「黃姓娘們就沒說給她自己買一件?據我所知,外頭女人白忙活的可不多。」

李二說︰「誰說白忙活?我是一天給她一百塊錢勞務費,中午管她一頓飯。借她的眼力勁使,白動彈人家哪能干?前幾天,我認識那個工程檢理老靳,給我來電話,約我在泰安城里見面,說有事跟我商量。雖然他沒明說,我估計他可能叫我去修高速公路,干工程是在外頭,從前我那些衣裳,太土氣,接觸的肯定是些國家干部。再土兒八嘰的肯定不行,想叫你倆和我去買,你倆對西裝領帶是外行,不得已,才去求黃女士。她過去在她們縣文工團做過舞蹈演員。一直在城市長大,對城里人穿什麼衣服,扎什麼領帶必較了解,請她幫忙,應該錯不了。」

張鳳仙驚喜異常︰「要出去干工程呀,這回我得跟著去,你一個人在外面,風打頭,雨打臉,我不放心。」

「怕我在外頭不老實吧?」李二抱著張鳳仙親個嘴︰「我上回去干橋護坡,不是沒惹事麼。有你兩個紅顏知已足矣。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看不上。甭看她們表面上很光鮮,而實際上他們哪個沒有五六個男人圍著。就說今晚上黃女士。今一天,至少有二十個男人給她打電話,約她賠吃賠睡。她一臉無奈跟我說,哥哥,您別生氣,小妹我就是干這行的。為了孩子,為了我這張嘴吃飯,我是不得已而為之。誰不想當賢妻良母,我要有個好爸當官,給我弄個公務員干干。工資高不說,冬天有暖氣補貼,自個不用掏一分錢就能取暖,上斑有交通補貼,物價長了有副食補貼,在單位食堂吃飯,一天才扣一塊錢。那工作比飯店做的還好吃,色香味俱全。說點眼前的事,明天我去跟老靳見面,你早晨早起來做飯,我早去早回。」

李二咋天晚上估計的不錯,他和老靳在泰安火車站踫上頭,沒進市里,而是直接塔個面包車,往北去不到十公里一個叫界首的地方下了公路,往西走,約二里路,來到一處山坡上,下了車兩人來到一處古河道跟前停住,老靳指著面前一塊較低地塊告訴李二,這塊地方是公路中心地段。下面是古河床,按照施工圖紙,這兒應該換填石灰土。這段工程量不是太大,價格合理,兩邊靠路,便于施工,甲方大型機械展不開,小型工程隊施工必較合算。掙錢率是七成以上。你先考慮一下,根據你的實際情況,能行就干,不行也不要緊,。

李二圍著老靳指的地塊轉了一圈,這是塊空地,雜草叢生,除了東邊靠著一片核桃園以外,其它均是莊稼地。施工條件不錯。他從老靳手中接過一張簡易施工圖紙,上面有價格和灰土此例等數字。老靳告訴李二,自己去進石灰,甲方預訂的幾個石灰場,電話地址都有,你可以先去跑跑,打听好價格,回家去找在行的人計笲一下成本,再決定干不干。

老靳很忙。就這一個多鐘頭功夫,有好幾十個電話找他。他無奈攤開兩手,說︰「李兄,我真很忙,你也看見,電話一個接一個,我本想今中午咱弟兄倆坐坐,看這架式不好辦,接我的車就在下邊道邊上等著,這麼著,我把你捎到車站,回去核算完了,給我個電話。侍會在我車上守著我的司機不談工作。檢理是絕對不能介紹工程的,紀律很嚴。」,

李二趴在桌上,用計算器仔細算了好幾遍,一遍一個樣,算實方換不成虛方,不是多就是少,弄了一個通宵,也沒弄清楚多少石灰,多少黃土。因為石灰本身也有個實方和虛方的問題。他把張鳳仙叫起來請教。她更不董。她娘家那邊是大平原,打小她就沒接觸過石灰。她建議李二去莊上問問搞基建的村干部。李二說︰「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叫老于知道了又得插上一杠子。他即不出工,又不出錢,只管掙了分錢,皮驢上回就是例子,賠錢他一分不出。他那一套根本不叫合伙干買賣,應該叫分干股。就是漁人得利。」

張鳳仙擔心的問︰「萬一他知道了咋辦?」

李二說︰「從一開始就說是給老靳幫忙。人家給個高工資。上哪去找個內行人呢?不光眼前算算土方、石灰數量。如杲真去干的話,非得找個施工員不可,沒技術員,咱知道打哪兒下手?听人說,干工程講究方法,找不著竅門瞎干,搗騰土方,若多倒騰一遍就賠錢。咳,技術這東西值錢哪。」

張鳳仙安慰他︰「車到山前必有路,再急,今晚上也辦不了哇,睡覺吧,天亮去公路局轉轉,打听打听,興許能有收獲。」

在交通局,一個工程科的干部接待了李二,他詳細詢問工程的具體地點,線路走向,李二舀出老靳給他的那張紙,交給那位工程科長看。工程科長照著紙上數據,用計算器計算一番之後。鄭重其事把紙交還李二,告訴他︰「工程是真的,你那朋友設有騙你。確實要修一條b市到福州的高速公路,具體位置和你描述的差不多。昦首那地方我不光去過,還在那待過半年多。這個界首是濟南和泰安的搭界處。它南邊是泰安地區,北邊是濟南地區。不過,界首現在應該歸濟南管,長淆縣如今劃歸濟南一個區。從界首往北不到十公里,有條著名齊長城,是齊國與魯國邊境線。山下有個水庫,水厙西邊有個村莊就叫長城村。」

李二奇怪的問︰「你咋對那兒那麼熟?」

工程科長說︰「從濟南到泰安的一o四國道,長城村到界首那一段,就是咱公路局修的,要不我怎麼那麼熟?修高速路是國家一級資質,咱公路局是二級資質,不夠格。你要出去干工程,要十分小心。很多騙子,以介紹工程為名,騙人錢財的事屢見不鮮。另外,即便干上工程,也未必能掙著錢。眼下,工程層層轉包,要干就直接和笫一承包方簽合同。轉包工程千萬不能干。人家簽合同你干活,’到頭來舀不到錢,你招的機械設備、人員工資都問你要,非難看不可,當心哪。」

李二問道︰「你能給我找個拔術員麼?」

工程科長說︰「咱這邊沒有合適的人選,大伙都在上班。不能為你丟下飯碗。你可以去找先前鎮上那些建安公司,現在那些鄉鎮企業,大都改制,改成個人名下有限責任公司,他們公司里頭精減人員,有些技術員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裁撤下來。興許有在家閑著,找不到合適工作崗位的,這得靠你自已出去打听尋找。現成的哪有那麼巧?你說是不是?」

李二執意要工程科長給介紹一個技術員。工程科長搖搖手︰「真的不好辦。這麼著吧。我把我的電話給你,踫到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具體情況具體對待。」

兩人談來談去,時間不知不覺到了飯點,李二盛邀工程科長出去坐坐。盛情之下,工程科長欣然應允。李二招來一輛出租,拉著工程科長來到舞廳旁邊那家飯店,要了一間小雅間,和工程科長邊吃邊拉呱,一個多鐘頭吃飯時間,李二一分鐘也不放過。他請工程科長簡要的把換填石灰土的工序及注意事項粗略講述一遍。並把這些內容記在老靳給他那張紙的反面。飯後。李二拉著工程科長進了舞廳。他自己叫細腰黃姓娘們來陪。工程科長走南闖北,對吃飯唱歌這些應酬,早已是駕輕就熟,這家歌廳也挺熟,他一進舞廳的門,早有老相識的姑娘過來,挽著他胳傅,一行四人,魚貫而入,直接進了上回那兩間包房。李二把今頭午請教工程科長的事跟黃姓女人一講。她立即對工程科長畢恭畢敬。除獻上一曲情歌之外,還送給他一個香吻。跳舞期間,黃姓女人說她可以給李二推薦一個合格的技術人員,但工資必須按月發放,簽用人合同,預付一月工資,還必須報銷他從東北來s省的路費。其實,這些要求一點不過份。李二當場答應下來。並留給黃姓女人一千塊錢。讓她轉交那技術員作為路費,立刻起程來s省跟自己去考察工地,制定施工方案,招集租用工程機械等前期工作。工程科長也很支持李二,他答應,施工機械方面,他可以幫助李二從公路局租用。李二感激不盡,從舞廳出來,路過一家大型超市,他進去給工程科長買上兩條好煙,又把出租車費付足,這才打發工程科長乘出租車回單位。

其實,黃姓女人說的技術人員,就是她親哥哥,從前在他們縣公路局當拔術員多年,由于生性老實,不會巴結領導,加之工作認真。對工程質星要求很嚴。踫到施工隊偷工減料,別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他堅決要求施工隊返工重來。這樣年深日久,把公路局掛鉤的幾個外包施工隊得罪個遍。大家比我清楚。那些外包工程隊和有些實權人物掛著鉤聯著鎖,揪揪耳朵腮動彈。領導對他看法越來越不好,應晉升副科長的他,競在一次競爭上崗的內部調整敗下陣來。先是輪崗換崗,輪了不到三年便把他輪到家中失業侍崗。往後就沒了動靜。單位還是對他不簿,給他正常交著養老保險,讓他自謀職業。他接到妹妹電話和一千塊錢,安排好老婆孩子,立刻起程來s省與李二匯合。笫二天兩人使直奔泰安工地,先在路邊莊里頭租房住下,隨後便上工地實際勘察,跑石灰廠聯⻞石灰,、、、、、

一天早晨,李二與黃技術剛起床,就听見房東老太太帶著哭腔在喊︰「你不能去啊,那麼遠,你去不了,路上車那麼多,你眼又花,耳朵又聾,非出事不可。」老太太兩只手死死拉住老頭子,不讓他出家門,老頭力氣大,老太婆怎能抵的住他,眼看要掙月兌,老太太急了,沖李二他們門口喊︰「李老板,黃技術,快來幫忙。千萬不能放他出家門口。」

李二听老太太喊聲很急,顧不上洗臉,急沖出房門,來到院中間,問道;「大請早的,您二老這是吵吵啥呀?」

「我非告他倆不行!好端端的一根腸子,他就狠心給我割了十公分去,不就:有個米粒大的洞麼,修修補補就能湊合,可他就不听我的話,硬生生給我割去四指多。這麼大的仇恨,我不告他能行嗎?不能叫殘害工人階階級的地富反壞右逍遙法外呀。我不管他是不是我女兒女婿,都得叫他們去坐牢。」老漢一邊掙扎著往外走,一邊指手劃腳的給李二講解。

他這一說,李二大體明白事情的原委,他斷定老家伙惱子不好使,前頭得了腸穿孔,女婿可能是醫生,給他做了腸部手術,所以他念念不忘,要去告女婿討公道。任憑老太婆磨破嘴皮勸他,他一頭鑽進牛角尖,怎麼也不回頭。

李二湊到他跟前,說;」告的對,應該去告他,身為女婿,這不是坑害老丈人嗎?這樣的女婿應該坐牢法辦!.可你去告狀,得有訴狀啊,你沒訴狀,人家法院不受理.你把訴狀舀出來我看看.」

老頭一听李二說的在理,停止掙扎,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學生上語文課用的田字格,遞到李二手上,.李二掀開一看,上頭密密麻麻寫了好幾張紙也看不清寫的到底是啥,一大半園圈.李二指著最後面一個大園圈問老頭:」這是啥意思?」

老漢哈哈大笑起來:「上學時候,老師沒教你呀,不會的字要畫圈嘛,要不老師怎麼看試卷打分?看來你是不識字.告訴你吧,我姓田,田字不會寫,才劃圈嘛.」

李二附合著笑笑:」您老從哪兒退休哇?」

老漢說:」我從鑽探隊呀,我當了一輩子的司鑽工,經我手打的機井,數都數不過來,最深的好幾千米哩,每口井封井時,我還都撒上一泡尿哩.」

‘李二听他這麼一說,趕緊捂住他的嘴,很神秘的樣子,把田老漢拉到屋里,悄聲對他說「小聲點,你闖大禍啦,咱中國的地底下是美國你知不知道?」

田老漢說:」我是搞地質勘探的,當然知道是美國,他們頭朝下,咱們頭朝上,兩家對著住.」

李二說:」對呀.你打的那些井,有一口沒量好尺寸,把地球打透氣啦!.你撒的那泡尿,它滴滴荅荅可就落進美國人煮火雞的鍋里,剛開始吧,他們也沒在意,光認為是天降甘露,用舌頭接住一滴,用嘴一匝吧,不象甘露,還帶點矂味,舀去一化驗,是尿,怪不得有些矂味,他們想呵,天上又沒人住,哪來的人尿.?抬頭往上一看,有個園洞,料定是住在上頭的中國鑽探隊不小心把地球打透了氣,這還了得!.他們國家總統,騎著大黑驢找了你四五天,整個泰安都搜個遍,四處探訪那個姓田的司鑽工,要抓他到聯合國打官司.幸虧你沒出門,叫他逮住那還了得!前天我坐車來的時候,在泰安火車站,踫上那騎驢的美國總統,他還問我去界首的路怎麼走呢,說不?p>

 駝餳柑?他就來找你.依我看,你去告你女婿這事先放放,躲過美打官司這一劫再說.反正你女婿跑不了,找著你女兒,自然就找著了你的女婿.」

田老漢听說要到美國打官司,還驚動了聯合國,真害了怕.不光不再住外跑,還催促他老伴:「插好門,直接上鎖,有人來問,千萬別說我在家,就說加班不回來.不行,還不保險,我得趕快藏床底下去.要叫大黑驢逮著.有去無回.嗨,當初打鑽,少下去一扎多好.省下這麼多麻煩.」講完.跑屋里再也不敢出來.

龐大這幾天遍尋李二不見,心生疑慮。去問他妹妹小桃紅,他妹妹口緊,不露半點口風。最後,他還是從小燕口中探出真實消息,李二到泰安干了工程。得這信息之後,他立馬去報告了老于。

老于很生氣,好小子,踩著我豎的梯子往上爬的倒挺快。這麼大事事先也不匯報,起碼跟我打個招呼吧,無組織無紀律,舀我這村主任太不當干部了吧?虧得這根道還是我給你順的哩,過訶拆橋,卸磨殺驢,這叫好了瘡疤忘了疼啊。舀我不當人了!他立馬打電話給李二,問他想干什麼?

李二听出老于口氣不善,便把想好的一通瞎話講的比真話還真︰「于表叔,我在外頭給人打工哩,領著干活的工頭,也就混個高工資,沒啥實權。」

老于說︰「我不管你有沒有實權,你把洪順和莊上的推土機帶出去。辦不辦,你自己琢磨琢磨。」說罷,氣沖沖啪一聲扣了電話。

洪順是老于的連襟,也是莊上的推土機手。老于那二百五的小姨子就是他的老婆。洪順本人是個好伙計,平常不大講話,辦事實在,心計也挺高,是那種不顯山不露水但又很有才能的人。李二在家就很喜歡洪順。老于非叫他來,李二打心眼里贊成,又添一個好幫手,當即給老于回電話,讓他安排洪順擇機帶推土機過來。錢的話好商量。

洪順出師不利,租一平板車把推土機裝上,一路算挺順利,就在一o四國道往工地的施工便道拐彎時,南邊來一輛拉沙大解放訖車,由于下坡,又里黑夜,煞車不及,把橫在公路上慢慢轉彎的拖板車撞翻,推土機摔在公路上,把那棚子、煙囪、空氣濾請器摔個稀巴爛,來處理事故的交警,指揮吊車把爛推土機吊起來往公路旁邊的一塊空地上一放,鋼絲繩一解,立馬過來一個人,劈手抓住洪順衣領,大聲吼道︰「誰叫你把推土機放這的?罰款三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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