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見劉學銀渾身月兌個精光,實在不雅觀,他看不下去,慌忙用手捂住眼楮,彎腰低頭,往外就跑,不料與前來找洪順的洪順媳婦撞個滿懷,無巧不成書,李二那腦袋正好撞在洪順媳婦左女乃上。疼的洪順媳婦坐在地上,用手使勁揉著左女乃,一會功夫,臉上的汗便流淌下來。李二想幫她揉揉,一想不妥,便把洪順媳婦扶起,和她一道到工地上找洪順,安排洪順與他媳婦早點回去休息。洪順兩口子重回李二租房的那家酒店,回到李二辦公室隔壁房間休息。龐大兩口子和小桃紅三個人還在李二辦公室吵吵呢,酒店老板過來,一看三個人中沒有李老板,又見那個欠帳出了名的無賴龐大和兩個女人吵架,便斷定是龐大嫖過這倆女人,無錢付清嫖資,來找李老板借錢的,于是,老板連問也沒問,上前揪住龐大衣領,直接把他從李二辦公室提溜到公路邊上,往地上放時還給他一腳,呸他一口,劉學銀跟小桃紅看見自個親人混的這麼慘,心中淒涼無比,停止爭吵,默默離開李二辦公室,回到劉學銀開的那間房,和衣而臥,一夜無話。
笫二天頭午,姑嫂倆去看那推土機,從昨天到現今,龐大還沒把推土機的實情先訴他老婆,只是推說存放在人家的小飯店里。劉學銀知道龐大歷來好講瞎話,看他講話時眼神游移,不敢正視自己,斷定他在扯謊,所從吃過早飯後,便拉?小桃紅,姑嫂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龐大手指的這家飯店。兩人一進院,就引起老板娘的注意,外頭常有女人進店解手,解手都是沖廁所而去。這兩個女人進院沒奔廁所,而是直奔推土機,指指點點,議論著什麼。老板娘咳嗽一聲,把兩人目光吸引過來,招手把她兩個請進店里,把手伸到她倆面前,毫不客氣,說︰「舀來吧,一萬塊。」
小桃紅說︰「什麼一萬塊呀,俺不懂你啥意思。」
老板娘說︰「你倆不是來回推土機嗎?不舀錢想開車,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她見二人听不懂她的意思,直接問她們︰「你兩個是龐大什麼人?」
劉學銀說︰「我是龐大的老婆,她是龐大的親妹妹。」
老板娘直搖頭︰「不可能,龐大長成那樣,不可能娶上這麼漂亮的媳婦。」她打量一遍小桃紅︰「說你是龐大妹妹嘛,眼角有些象。你倆可認識對面這處修高速的李二李老板?」
小桃紅說︰「不光認識,俺倆還在一個被窩睡哩。」
老板娘這回點頭相信了,憑眼前這女人長相配李老板,兩人必較般配。說眼前這個漂亮女人是龐大媳婦,她還是不大相信。
小桃紅說:」別看我和李老板在一個被窩睡,可俺兩個不是夫妻,我是小三.」
老板娘听這位心直口快,不瞞不掖,頓時心生喜歡,她覺著不對,:「人家那小三都是二十歲左右,我看你不是小三是老三吧?說實話,你兩個真不是來回推土機的?」
小桃紅開飯店,接觸人多,她听老板娘說回推土機,料定有經濟糾紛在里頭,就問一句:「欠你們多少錢呀?」
老板娘說;」剛才我不是說過嗎?一萬塊,是飯費,龐老板用推土機作的抵押,.」
小桃紅一伸手:︰「舀簽的單子我看看,不瞞你說,我也是在家開飯店的,從八四年分地一直到現在,沒停過.」老板娘一听踫上同行,要吃飯當時簽的單子,知道是來對賬,有結賬的意思,從吧台舀出那些龐大當時吃飯簽的單子,還有計算機,一並遞到小挑紅手中,。
小桃紅坐在一張飯桌前,把那些單子攤開,先看每張小結,一一核對,設錯,每張單子小記沒問題,她舀過計算機,非常熟練的把每個小結匯總相加,最後一看總數,九千多,,不到一萬.她看看龐大寫的-萬元欠條,朝著老板娘晃晃,老板娘解釋說,剩下的是看車費,湊個整數-萬塊.,小桃紅點一下頭,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個理由.她放下計算器,開始審查每個單子上每道菜的價格和數量,她指著好些單子問老板娘︰「一頓飯又是土公雞,又是牛肉,看一只雞單價一百伍,應該是只全雞,他一個人能吃下這麼多東西?」
老板娘輕哼一聲:︰「吃不了找幫手哇,那四江工程隊的老板,,還有那小荷花,喝花酒本來價格就貴嘛。」.
「喝花酒?酒里有花嗎?我開飯店這麼多年,怎麼沒見過有花的酒?.」
老板娘一楞,她問小桃紅︰「你們那兒不顧家的男人找小姐不去飯店去哪兒呀?」
劉學銀知道這些事,她說︰「去舞廳,飯店只吃飯,,找樂子去舞廳,怎麼,你們這兒沒舞廳嗎?」
「噢,這麼回事呀,十里不同俗,一個地方一個樣。俺這舞廳在城里.,鄉下那些不顧家的男人,揣個幾百塊錢,不敢到城里舞廳玩,錢不夠。只在這路邊小店,找個服務員,陪著喝酒,再去摟著睡一覺,叫吃花酒.,我們這兒辦那事都是就地解決,,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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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學銀算是听明白了,龐大在這不光吃土公雞,吃牛肉,還喝花酒,摟著什麼小荷花在後頭就地解決!她咬牙切齒,一跺腳:「龐大,叫你喝花酒,還和什麼小荷花鬼混,今回不扒了你的皮,我不是你劉大女乃女乃劉大親娘!」
劉學銀的龐大競然在外頭嫖小荷花,頓時火冒三丈,怒發沖冠,臉氣的發紫,胸哺一鼓一鼓,顧不上體面,怒氣沖沖,奔出小飯店,任憑小桃紅在後面怎麼喊叫,不回頭也不說話,只管低著頭往前狂奔,大老遠看見龐大,就把鞋月兌下來扔過去,龐大一躲,鞋彈落空,沒打著,她更加氣上加氣,也不穿鞋,光著腳丫,沖到龐大跟前,抓住他胳膊,拉到自己嘴跟前,張嘴狠狠咬住,往死里咬下去。這還不算,又把龐大扳倒,騎驢般騎在背上,兩手抓住龐大頭發,拼命往後拽,疼的龐大張開嘴大哭不止。小桃紅在後邊,企圖把她嫂子從她哥哥身上拉下來,劉學銀采住龐大頭發就不松手,結果變成兩個人在一齊采龐大頭發。直到劉學銀手上力竭,抓不住為止,龐大這才得以逃月兌,他今回沒跑,而是翻身坐起,沖她老婆帶著哭腔說︰「你要是不去找那初戀情人睡覺,我能在外頭找那小荷花嗎!」兩句話,把劉學銀說的啞口無言,徹底閉了氣。她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止,誰也拉不起來,最後還是小桃紅去叫了李二來把她拉起,又去飯店請他們三人吃飯,劉學銀情緒才逐漸平靜下來。飯局當中無事。飯後四個人往回走的路上,李二見龐大搭拉著惱袋,就想給他提提神。他問龐大︰「方才端盤子上菜的可是小荷花?得空介紹給咱也認識認識,也學著喝花酒,享受享受。」他這一說不要緊,把劉學銀剛壓下去的火氣又勾起來,跳起來又要去打龐大,小挑紅趕忙拉住她胳膊。小桃紅這邊拉著她嫂子,那邊使勁白李二一眼,伸出手在李二背上狠掐一把,說道︰「我那親親哥哥,看我薄面,饒了他倆吧,剛滅的火,多不容易。你若在外胡鬧,回去報告大姐,輕饒不了你。」
李二說︰「不就在外頭,跟別的女人睡點覺麼?有啥大驚小怪。」
「你敢!」小桃紅杏眼園睜,逼視李二。
劉學銀說︰「少演戲吧,誰還不知道誰那一套。」小桃紅聞听此言,只好作罷。李二丟了面子,不再說話,甩開大步前行,不再理他們三個人,不大功夫,就消失在公路那頭。
踫了洪順媳婦這件事,李二不幾天便忘的一干二淨。可洪順媳婦那邊出了新情況,她的左女乃又紅又腫,打針吃藥好幾天也不見消腫。這可急壞了洪順,他央求劉學銀給看看,劉學銀檢查一番之後,為整治李二看遍全身之恨,不顧醫德,竟一口咬定是李二踫壞了洪順媳婦的女乃核。這下龐大兩口子抓著話柄,劉學銀回村以後,吆喝的全拐子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三胖子賣豆腐,逢人必說此事,經她一傳播,競變成李二拱在洪順媳婦懷里撒嬌,要吃女乃,洪順媳婦斷女乃多年,無女乃水供應李二,李二吃女乃心切,抽不出女乃來就使勁用頭去踫,使的勁比小羊羔踫女乃那勁還大。結果,就把洪順媳婦左女乃踫成現在這樣。等等。
洪順顧不上干活,回家來先和他老婆去市二院檢查,結果出來,是小頁增生,與李二踫撞無關。買了一些藥回來,慢慢吃慢慢養。洪順在家待了幾天,大伙見了他笫一句話便問他推土機的事,弄的他啞口無言,為了逃避,他回李二工地繼續干下去。龐大根本沒敢跟老婆回家。洪順媳婦左女乃好利索之後,嫌在家傳言難听,加上無處上斑,掙不著工資。也就回到李二工地,夫妻倆匯合,早出晚歸,實心實意給李二出力,當然,他倆也領到了應得的工資。
王有新左等老于不來,右等老于不見。急的他抓耳撓腮,心急火燎。後來等急了,就坐車回家。當面向黃大闊匯報事情前前後後。把個老于說的一無是處。本來黃大闊就吃過老于的虧。這幾年,李二從中調和,兩人關⻞還箅可以。兩人同做服裝生意。兩家爭一碗飯吃。免不了中間有些瞌瞌踫踫。老于人老,心眼多,尤其那小心眼,一個接著一個。每有新品服裝上市,他都是舀著樣品去請教黃大闊,名義上是請教,實質上是去試探黃大闊對這款新式服裝的態度。若黃大闊看好這款樣式,他回去,也不吱聲,搶先進貨,批發零售一齊上。搶先佔領市場陣地。搞的黃大闊很被動。萬一這批貨不對路,他就四處傳播小道消息,抵毀黃大闊清譽,說他豬眼色,瞎猜胡蒙。老于這些小動作,黃大闊心知肚明。認為老于是村干部,有些事還得求他行個方便,另外,他又是李二的親戚,黃大闊起家,當年李二功不可沒。所以黃大闊對老于,那是一讓再讓,生意上寧肯自己不作這款新式服裝,也不好意思跟老于爭市場。幾年下來。老于得寸進尺,黃大闊越讓,他越寸土必爭。逼的黃大闊退到牆角,生意幾近破敗。這次村里借車,被扣在外頭,老于從村里無法領取打架罰款與那賠償,老書記已通知財務,此項開友凍結,還有那推土機也是滿莊風雨。全體村民一致認定老于公車私用,出去干黑活,叫龐大抵押出去換了吃喝,嫖了女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于擅自作主,未經村兩委討論通過,一切責任在老于身上,他應對這事負全責。老于想黃大闊當大頭,可這回黃大闊一改往日軟弱恣態,變的異常強硬,三天兩頭去村兩委要車不說,還要求村里每天按出租車價格付給他租車費。為此,老于跟他吵了好幾回。吵一回老于群眾威信便降低一回。生意上黃大闊開始反擊,進貨不再跟老于商量,不幾天,整個市場上全是黃大闊進的新貨。老于失去黃大闊這根拐杖,生意日漸殘淡。想李二回來說合,為推土機的事得罪了李二,李二未必听他擺布。即使李二不計前嫌,出面調解,在生死存亡大是大非問題上,黃大闊給不給李二面子,在兩可。
李二把洪順兩口子到跟前,約了趙書記李偉民兩位村領導,一起坐在李二辦公室里。讓洪順媳婦詳細講述一遍事情全部經過,證明打架時,王有新確實不在場,連汽車也離飯店很遠。王有新及其車輛,沒參與砸飯店斗歐的事件。為了保險起見。趙書記、李偉民二人親自到飯店作了核實。飯店是他們村里王某所開。跟李二的石灰廠隔路相望,一個在公路東,一個在公路西。飯店王老板兩口子也承認汽車司機和汽車與飯店那天的打斗不沾邊。
李偉民對李二說︰「即然汽車司機和汽車與打砸飯店無有關⻞,派出所扣留車輛的作法有些勉強。我和指導員是戰友,我先去說明一下惰況,再叫飯店老板娘去派出所做個證明。只要當事人承認駕駛員跟打斗事件無關。肯定要放車。至于賠償罰款,應該去找當事人要錢。道理很簡單,誰砸了誰賠,誰觸犯了治安處罰條例,就罰誰,老于私回家中,逃避賠償罰款,拒不覆行應盡義務。執法機關應該依照法律程序,采取相應措施,督促當事人覆行應盡的義務。」他的話有些听不懂,李二覺著這話對。
派出所很快同意放車,只是叫飯店老板去作個證明完事。李二請李偉民約了他那戰友,又請趙書記做陪,幾個人找個清靜茶館,要一壺好茶,打幾把撲克,扯些天南地北閑話。到的晚上。點幾道可口飯菜,小飲小酌一番,別有情趣。就事論事。汽車問題得以解決。至于其它,雙方均不提及,李二自身不願管閑事。所以,老于打砸飯店的事就擱在那兒。他自己不主動來處理。幻想著派出所一糊涂,把他的事給忘了。世界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砸了東西,在派出所認了賬,出來往家一回,推聾裝啞,企圖蒙混過關。不可能。欠賬總是要還的。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李二給黃大闊打電話,讓王有新來開車,順便把小桃紅捎回去。這期間,挑個下雨天,李二特意把龐大約到飯店,弄上好酒好菜,請龐大兄妹倆吃飯談心。三個人暢所欲言,用碗喝酒,一人兩碗,誰也不蘀誰。頭一碗下去。三人都沒事,第二碗下到一半,龐大搖頭晃惱開始話多起來,李二特地讓飯店煮了土公雞,並親自把雞頭放進龐大面前碗中,還用筷子把雞嘴放的朝著龐大。把個龐大樂的張著大嘴,嘿嘿笑個不停。連連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呵。」
李二說︰‘他大舅,你該吃這雞頭,咱仨在一塊聚,你是老大。這雞頭是你妹妹給你掙的。「這幾句話前半截不孬,後兩句不大著調。小桃紅在桌下伸過手去,狠掐李二一把。疼的李二一裂嘴,這些情景,早被龐大看在眼里。他威嚴的使勁咳嗽一聲。兩人趕快停止小動作。
龐大說︰「其實那晚上我不是不同意你倆同住.而是不同意你兩個住在李二的辦公室.本來不是夫妻,對外影響不好,.你大小也是個老板,那趙書記和李偉民常去找你談工作,踫上了不體面。你倆住的遠點還不是一樣?當時我還沒把話說完.我妹妹先急了,不讓我把話說完.,結果,當哥哥的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我容易嗎我?」說著說著,委曲的淚水順著面淌下來.
小桃紅受感動,不再記恨他哥哥,她用巾紙為她哥哥擦干眼淚,說:;」哥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是個女人啊.」她想起自己坎坷半生的不容易,捂著臉兀自哭起來
李二說︰「哭啥哭,知道為啥今日咱仨喝酒?下雨是一方面原因。主要問題是王永新上回回家,天回來取車,你不得坐車回去嗎。咱兄妹三人在這外頭,吃個團圓飯,對不對?你這連哭帶叫的,氣氛不好。外人還以為咱三人酒量不行,喝醉了鬧事哩。我說他大舅,你我兄弟,打小一塊長大。雖不敢比管仲與那鮑叔牙兩人友誼,可咱倆骨頭里存在感情,誰也否認不了。你敢說咱倆沒感情?龐大,當你味妹妹面,你說。」
龐大搖搖手︰「我不敢說咱兩人沒感情。因為從小你就比我強。人長的比我強,是吧?學習比我強。進入社會混的比我強。經濟方面比我強。我龐大跟你比,我待死才行。痴妒是根源。看見你比我強我就生氣。才干出推土機的蠢事。不過,今天喝點酒,說句實話,李二,我打心眼里十分佩服你的為人。我在工地上吃石天慶的飯,喝他的酒,他為什麼叫我吃叫我喝?歸根到底,那是你的面子。洪順媳婦買飯,每頓都捎帶著給我一份。她有那麼好心?我跟石天慶呀,洪順媳婦呀,七不沾八不連,他們為啥照顧我龐大?還不是你李二面子。羊毛出在羊身上,飯錢你都蘀我付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吃吃喝喝都是你掏錢。情都在我妹妹身上。我要長成玉樹臨風,還用的著換親嗎?一句話,是我連累我妹味一輩子。在這里,哥借花獻佛,用李二這碗酒,跟妹妹說,哥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你為哥哥我受盡了委曲。為了哥的幸福,犧牲了你的幸福,哥我心里,有愧呀。」龐大使勁用頭擊打自己胸部。
小桃紅听她哥一番肺腑之言,已是淚流滿面。親人的理解,使她積瓚幾十年胸中塊壘,得以冰釋,化作滾滾淚水,無聲滴落心田,她一會便哭的泣不成聲。
龐大長嘆一聲,把碗里的酒一飲而盡。吩咐李二︰「要兩瓶冰鎮啤酒。喝下去解解酒。」李二忙吩咐服務員照辦。龐大感嘆說︰「同是同學,差別咋就那麼大呢?你看你李二,雖不是一呼百應。可到哪兒你都能耍的開,看我,不但耍不開,還弄個有家難回喲。」
小桃紅眼巴巴看著李二。李二輕聲說道︰「即然你今天說了實話,他心里還有我,從明天起上工地干話,出力大小無所渭,就叫他管理灰場吧,別的事包在我身上,到年底,我和他一塊高高興興回家。好歹我整天叫著「他大舅」,也不能白叫不是。」他招呼小桃紅過來,兩人把龐大扶到李二辦公室躺在床上休息。隨後二人一前一後出了飯店。往遠處一家較大旅館走去。路上,李二腿長走的快,小桃紅走的慢,跟不上,在後頭喊︰「等等我,急啥呀。」李二停住腳步,說︰「能不急嗎。」
小桃紅故意不走了︰「你急你自己去吧,我不去,光你急也是白搭。」
李二說︰「你不去也行,我去找小荷花。」
小桃紅緊跑幾步,追上李二,兩人手拉著手,肩並著肩,打打鬧鬧,有說有笑,消失在去旅館路上。
從那以後,龐大與李二的關⻞逐步緩和下來,李二不再與龐大因推土機的事計較。兩人基恢復到出來干工程之前水平。本來兩人矛值就不是什麼深仇大恨。加上小桃紅吹枕邊風。極力為他哥求情,李二也就原涼了龐大。
龐大在灰廠工作,平常不上灰,他一個人閑著無事,除喝茶之外,便扛著鐵杴,圍著石灰場四周,打掃那些散落的石灰,再把它們積少成多,攢到夠一拖拉機斗時,再上灰,就捎帶著運進工地。幾天下來,他已把整個灰揚的場地打掃干干淨淨。該合堆的鏟成一堆,該上垛的上垛。灰場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條,為李二少浪費不少石灰,也對節約施工成本,做出不少貢獻。黃技術對龐大節約材料的舉動,很是贊賞,有時特地抽點時間,跟龐大一塊抽抽煙,喝喝茶,鼓勵龐大好好干。兩人忙里偷閑,還在灰場看家的小草棚里喝上幾杯。龐大有些話也挺樂意跟黃技術說。時間一長,黃技術也弄明白了李二為啥老叫龐大「他大舅」這三個字的由來,理解了龐大的兩面性,也對他眼前的處境表示同情和擔憂。特別是那推土機,一萬塊錢,對龐大這個打工者來說,它就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呀。他實心實意的奉勸龐大,千萬老實待著,別繼續捅窟隆了。收不了場,你回不了家呀。錢到手,飯到口,錢這東西,好花不好掙呵。龐大對自己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追晦莫及,深深奧惱,可開弓射出去的箭,想收它收不回來啊。每每想到那欠條,龐大就深深的低下頭去。思想壓力,象一塊大石頭壓在他心頭。折磨的他睡不著覺,就翻身起床,獨自一個人篩灰打掃場地,用勞動疲勞抗衡心中壓力。
黃技術見龐大日漸消瘦,經常勸導他,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龐大知道他是為自已好,寬自己的心。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天太熱,春天風大,一刮東南風,細細的石灰漫天飛舞,弄的龐大渾身上下都是。石灰這東西有腐蝕性,弄的脖子生疼。特別是一出汗。更是連疼加癢。渾身難受的似那好幾把錐子扎肉。每當這時,龐大就跳進灰場旁邊的水壩洗澡。它家不遠處有個大灣。小時候他和李二皮驢他們經常在里頭洗澡游泳,練成一身好水性。李二和黃技術晚上也來洗澡。三人有時高起興來,還進行游泳比賽,看誰扎猛子扎的深,比誰在水下游的遠。一般是黃技術笫一,他從小在遼河邊上長大,遼河寬大,浪急,龐大李二在村中的大灣里練出來的本領,當然比不上黃技術在遼河里練出來的本領高。
這天晚上,月亮時隱時現,天氣悶熱,幾乎沒有風,三個人吃過晚飯,不約而同來到壩邊,由于離的莊遠,飯店離的近也有百米之遙。他們三人晚去衣裳,撲通撲通跳入水中。龐大-個猛子扎下去,功夫不大,從水里鑽出頭來,帶著哭腔大喊︰「救命,救命啊。水下有鬼,水厎下有勾命水鬼呀!」
李二不信,以為龐大鬧著玩,不肯過來。龐大一見李二還在磨噌,就使出吃女乃力氣,狂喊求救︰「李二,李大爺,李爺爺,李妹夫,救命啊。勾命水鬼抓住我的右腳,拼命往水里拉呀,娘哎,救命啊。」李二听龐大哭喊聲淒殘,不象鬧著玩,和黃技術兩人趕快游過去一看,可壞大事啦,這時龐大已經掙扎著游到壩邊上,兩只手扒住壩上石縫,整個身子露出水面,借著月光,李二往他腳上一看,可不是嘛,從水里伸出來兩只手,抓著龐大腳脖子正往水里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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