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劉學銀半夜三更,「咚咚咚」去砸勞翠花飯店房門,砸到第三遍,勞翠花方才披散著頭發出來開門。她十分不滿的問︰「半夜砸門,還叫不叫人睡覺了?」
劉學銀一陣冷笑︰「是呀,你倒睡的香甜。我家龐大呢?」
「沒來。」
「我不信。你倆藕斷絲連那一套,當我不知道?」
「那你進來搜吧,別自找不自在。」
「我就是不信邪!」劉學銀雄糾糾氣昂昂,沖進樓上臥室,發現被窩里有個男人蒙著頭睡覺,上前一把就把被子拽到地上,剛要開口罵娘,忽然發現那個赤身男人是個青年,不是她家龐大。由于思想上毫無準備,她一時手足無措,楞在當場。
那男人一下坐起身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老娘們,找死呀。」劉學銀這時也看清衣架上掛著一身警服,當時臉就嚇的蠟黃,冷汗也出來了。青年掄起巴掌要搧劉學銀耳光,被勞翠花上前抱住胳膊,把被子給他蓋上,說︰「睡你的吧,我們出去說話。」說著拉一下驚呆了的劉學銀,在那男人的罵罵咧咧聲中下的樓來。
勞翠花說︰「大姐,龐大哥從你倆出去飯店門口,沒再回來過。我先前的男人來給孩子拿生活費,睡在我床上也不算犯法。你的心思我明白,你男人只要不過來,我絕不去找他。世上的女人要管住自個男人,不要老是指望別人替你擋駕。這種想法即愚蠢也是徒勞的無用功。」
劉學銀還要羅嗦,勞翠花打斷她的話頭︰「我男人好不容易來一趟,識相點,讓俺兩口子睡個囫圇覺行不行?」說完這話,勞翠花不等劉學銀回答。「呼隆」一聲關上門, 腳步聲傳來,上樓去了。
劉學銀站在街上,想了許多時候。返身關好自己房門,快步來到村里新分的樓里,進去一看,龐大把那兩床新被子鋪在地上,吐的上面全是污物,他自己也不嫌髒,趴在被子上呼呼大睡。再看他身上,滾了一身髒東西不說,還有拉出的兩灘大便在廚房里頭,這天殺的,把廚房當成了廁所,那屎還有許多在廚房門框上,定是他沒拿紙擦 ,撅起噌在門框上的。這滿屋臭氣燻天,直髒的劉學銀
「哇哇」吐了兩口,使勁用手捂住嘴,沖出房外,怕燻著鄰居挨罵,急忙把房門關上,氣呼呼的罵道︰「老王八羔子,作死。自己聞那味是你願意,老娘可不管你。多喝了幾杯貓尿水,就回家變著法的氣老娘。死在這場里才好呢,省下去勾搭那狐狸精,惹老娘生氣。」嘴上雖然這麼亂罵,找著了男人,也無大事,她自己也放下心來。
光陰似箭,時日過的飛快。劉學銀漸漸覺的龐大膽子越來越大,先是天天泡在翠花飯店,名義叫幫忙,實際是鬼混。一天從早到晚靠在後廚里,洗菜、切肉、燒伙、刷盤子,逢活必干。兩根報喪腿跑來顛去,那個利索。自家干活一輩子沒那麼勤快過。兩個大牙,天天樂的呲在外頭,和那女人嘻笑說鬧,比對他親娘還親三分。
劉學銀坐在家里,每當听見隔壁傳來浪笑聲,簡直比鬼叫還難听。那邊笑的越歡,她的肚子氣的越大。天長地久,積怨越積越多,終于在一天下午爆發,劉學銀過去看見龐大正給勞翠花撓癢癢,本來手是在脊梁上撓的,沒撓幾下,這賤貨竟拿著龐大的手往胸膛上模過去。看到這些情景,氣急敗壞的她,沖上去就給勞翠花一個耳光!
勞翠花從關外混到關里,出道十五年,干路邊店出身,什麼人沒見過?她根本不把劉學銀放在眼里。挨那一巴掌的目的,是給對方先拿個錯按在頭上,是你先動手,我可是自衛反擊。不過她也不敢下狠手,兩家隔一堵牆的鄰居,自己一個外地女人,強龍難壓地頭蛇。頂死牛不好,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可眼前這騷娘們不識抬舉,不教訓一下,她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叫她知道自己利害,往後不敢輕易來惹事生非。同時也震攝一下外頭那些別有用心的小人,知難而退,曉的勞某人吃肉不吃素,來個有效嚇阻。一來敲山震虎,二來一箭雙雕,白揀個龐大傻熊干活不要工錢,男人不湊手時,螞蚱也是肉,湊合著解解渴,救救急。成熟女人的身邊,沒個男人不行啊。
劉學銀跟勞翠花兩人打作一團,龐大趕緊過來拉架。一個女人是自己的老婆,一個是自己的情婦,向著誰也不好,只能夾在兩個女人中間,想把她們隔開。
劉學銀是進攻方,見自已男人擋在中間,想打仇敵夠不著,便認為是龐大袒護那死敵,很是氣腦。順手抄家伙找不著,正巧過來看熱鬧的皮驢,遞過來一根 面仗,長有八十公分,比小孩胳膊還粗,拿在手中很順手,揚起手臂,隔著龐大腦袋去打勞翠花,龐大雖矮,可勞翠花機靈,一低頭,沒打著。皮驢在旁邊又給她支招︰「從胳肢窩底下捅。」
這下奇效產生,一下搗在勞翠花肚子上。皮驢見劉學銀得手,哈哈大笑,轉而說勞翠花︰「你不會從腿中間伸過腳去踢她腿麼?」勞翠花一想,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招呢。當下把身貼在龐大身前,伸出腳去踢劉學銀小腿。
劉學銀吃疼,罵著還擊。以牙還牙,也用腳伸過去踢對方。龐大個子不高,兩腿叉開,襠往下空間也不是很大,兩個女人從前後夾擊,一陣亂踢,也不知是誰,腳下一個不利索,一腳踢在龐大蛋上,疼的龐大叫了娘。轉身想躲,不料又被另一個女人又補上一腳,這他娘的倒好,兩腳差點要了龐大的命。只見他臉色立馬變的蠟黃,冷汗珠子掛在額頭,彎著腰,咧著嘴,疼的說不出話來。
皮驢一看壞了,趕緊吩咐兩個女人︰「乾面仗趕緊打脊梁,要不蛋收上去會死人的。」
兩個女人慌了,頭一回踫上這情況,不知是計,掄起 面杖,照準龐大脊背就是一頓猛打。龐大正好彎著腰,被兩個女人打鼓一般,照著背上就是一頓亂捶,龐大嘴里還勉強說出幾個字︰「打•••打•打•••」
劉學銀听龐大說打,以為打的太輕,治不了下頭那病,從勞翠花手里搶過 面杖,卯足了勁,照準龐大後背狠狠的三家伙下去,這回管用,只見龐大趴在地上,痛苦的申吟道︰「打••的••好••疼啊。」
劉學銀不解的急道︰「我是有多大勁使多大勁呀,一點也沒有疼力氣。」
皮驢過來,掀開龐大的褂子看一眼,有青有紫,輕快不了。他迅速給龐大蓋好褂子,煞有介事的搖搖頭,裝模作樣的說︰「看這情景,不潑些涼水在他身上,恐怕他要落下終身殘疾呀。」
「啊?」劉學銀跟勞翠花兩人,生怕龐大落下殘疾,忙去後廚提來一盆涼水,也不管初冬寒冷,一下澆在龐大身上。龐大渾身濕透,在地上爬了幾步,翻幾個滾,渾身沾滿了泥,活象泥鰍放進面粉里一樣。
皮驢用手拈著下巴上那稀稀拉拉的五六根胡子,滿意的說︰「這回差不多了。」
龐大躺在地上,用手指著皮驢說︰「你••你••好•••好•••」
皮驢趕緊接過話茬說道︰「你知道我好就行了,不用忙著謝我。過個三五天,弄一桌小菜就行,好生進家歇著吧。我該回家煮雞了。「
龐大指著皮驢遠去的背影,好不容易從牙縫里擠出剩下那半句話︰「好••好•狠••毒•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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