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楚楚還想不出個所以然,上官驚鴻一臉懼怕的樣子說,「三姐的樣子好凶好難看!鴻兒怕怕……」說著,還在素兒懷里開始顫抖。
天真的言語,逼真的表情,眾人還真當上官楚楚嚇著了她,瞧瞧,人家傻子都嚇得發抖了呢。同情的目光朝上官驚鴻一道道射來,對上官楚楚等一票僕婢滿是鄙夷。
就連素兒都起了憐憫之心,輕拍了拍上官驚鴻的肩膀,「小姐別怕,奴婢會保護您的……」這一說,上官驚鴻抖得更厲害了。
燕玄羽惹有所思地盯著看似給嚇得更傻了的上官驚鴻,這女人哪是怕得發抖?應該是笑得發抖才對。
真是,明明是上官驚鴻把上官楚楚等一票人整得哭爹叫娘,所有人卻都以為她吃了虧,誰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上官驚鴻是個傻子,誰又會懷疑一個傻子能起什麼心機?
燕玄羽也不揭穿,兀自看著好戲。
上官驚鴻暗自笑夠了,抬起首時,眼眶里還有隱隱的淚光,「三姐,你不要打鴻兒好不好?我的骨頭都被你打斷過不知多少次,多少根了,鴻兒怕痛痛……」天知道她眼里的淚霧是笑出來的。
傻里傻氣的話,可憐兮兮的表情使眾人恍然,原來郡王府的三小姐是這般虐待傻妹妹,更惡毒的目光射向上官楚楚,「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毒婦……不疼傻妹妹也就罷了,還這樣毒打她……」
有人義正言語這麼一說,附和聲此起彼伏,「是啊,真是最毒婦人心……」
上官楚楚想說什麼,奈何渾身癢痛得她連開口的力氣也沒了,「解……解……」
想說解藥?上官驚鴻故意曲解意思,「三姐,你想說二姐?你想跟二姐一樣去鑽褲擋?好啊!她們都在鑽了,就等你了……三姐別掉隊,快去吧……」
「不……不是……」上官楚楚想辯駁,上官驚鴻提醒,「三姐,游戲還沒玩完哦,一百個人的褲擋你要鑽很久哦。三姐打鴻兒時說過,打人的游戲,你要打足鴻兒一百棍,鴻兒不死才有飯吃哦,鴻兒不敢忘三姐的話,三姐也要鑽完一百個人的褲擋,才可以吃解藥哦……」
一百棍!那是什麼概念?燕玄羽眼里閃過一絲驚怒,上官驚鴻這麼柔弱的身軀究竟還受過多少苦?一百棍都沒有打死她?瞟向上官楚楚等人的眼光開始變得冷厲,這些蛇蠍心腸的女人早該死了!她的做法,似乎還輕了。
眾人望著上官驚鴻的眼神同情更深了。都在想,早聞汝南郡王府上到主子,下至奴僕所有人都欺負上官驚鴻是個傻子,不知上官驚鴻暗地里受過多少苦?不死似乎是個奇跡,原來上官驚鴻這個傻子固執一定要這幫子女人鑽了褲擋才給解藥,是有上官楚楚的一百棍打完的‘教育’在先,是上官楚楚教的,真是個可憐執著听話的傻子。
「爬不動嗎?」一名自認正義的漢子好心地踹了上官楚楚一腳,「我幫你,快去鑽褲擋!」
此腳一出,無數腳朝官楚楚踹來,上官楚楚為免給人激動的人群這麼踹死,連滾帶爬的開始朝百人褲擋‘奮斗’……
上官楚楚與上官雅兒等一票僕婢手軟腳軟又全身痛苦地爬啊爬啊……爬啊……
眾人義憤填膺地看她們爬慢了就幫忙踹啊,只要爬得慢,上就被踹了一猛腳……被踹的人一個激靈又醒神猛爬……
不知身受多少腳,被踹又被毒痛癢得看天地都是暗的,想放話說報仇都無力出口,那票女人真是在心里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上官驚鴻抬頭看了眼毒辣的太陽。有點曬。可別曬傷了她美麗的臉。
她走到邊上的賣豆腐花的小攤下,攤子有大傘遮陽。樂呵呵對攤主大媽說,「大娘,我能坐下喝碗豆腐花嗎?我知道要給錢哦。」說著放了錠銀子在攤上。
「當然可以了。」攤主大媽熱情地招呼上官驚鴻,心里在想,這傻子其實也滿可愛的?
有眾人幫忙盯著那票女人鑽褲擋,上官驚鴻就邊吃豆腐花邊享受地看,好不愜意!
過了三四個小時,那票女人終于淒淒慘慘鑽完了百人排成的長龍褲擋,當然,也有些中途暈了,又被‘好心’的小朋友用尿澆醒繼續鑽。
「小姐,她們鑽完褲擋了,要給她們解藥麼?」素兒站在上官驚鴻身邊,不知所措地問。
「給啊。」上官驚鴻伸了個懶腰。有點累呢。
那票女人听了這話,心里一陣激動與閃亮。
「那……」素兒心軟地想取解藥給那票半死不活的女人。
上官驚鴻站起身,「我又沒說現在給。想要解藥的就跟上來吧。」邁著大步,朝汝南郡王府的方向前進,素兒不再說什麼跟上去,她心再軟,可對那票女人還恨著呢。
眼看拼了快一條命都換不來解藥,剛看到希望,又被上官驚鴻一句話給滅了,一票半死不活的女人滿眼暴睜,嘴里不知在嘶啞地吼著什麼,可惜痛得發不出聲音。上官驚鴻淡瞟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她們心里把她罵了幾千幾萬遍。
爽啊,氣死人不償命感覺挺不錯。上官驚鴻有點惋惜,怎麼就沒人被活活氣死呢?
就著這樣,上官驚鴻邊走邊輕松地不時東瞅瞅西玩玩,臉上一派純真得不能再真的表情,背後跟著一票慘淒淒連滾帶爬深怕掉隊的女人,轟動了走過的每條街!
驤王府
書房內,祁煜頎長的身影負手立于窗前,漆深冷寒的目光望著窗外,表情若有所思。
身後一陣輕盈的腳步,祁煜回身,見蘇盈月一臉歉疚,「月兒見過王爺。」
「月兒,怎麼了?」祁煜攬過蘇盈月的胳膊,動作還算體貼。
「今早月兒去向王妃姐姐請安,初次見王妃姐姐,月兒怕禮數不周到,還準備了許多見面禮。」蘇盈月擔憂地說,「原怕姐姐不待見月兒。豈知到了姐姐住的院落,竟然發現人去樓空,連個影兒也沒有。照理來說,姐姐她是傻……姐姐她自己也不懂什麼,但她身邊的下人素兒,听說是個護主的人。月兒在想,是不是素兒不滿王爺如此待姐姐,見不得姐姐受委屈,才鼓動姐姐離開?」
祁煜听罷,冷峻的面容並無表情,「管她如何走的。眼不見為淨。上官驚鴻那個白痴死了才是一了白了。」
「可是……您與姐姐畢竟是皇上賜婚,」蘇盈月猶豫,「您給姐姐的婚禮,是不是太寒摻了?」
「月兒。」祁煜嘆息,「你就是這麼善良。你明知道本王心里只有你。你還記掛著本王給上官驚鴻的婚禮風不風光?本王知道你受委屈了。」
「其實,月兒心里也是有酸楚的。」蘇盈月咬著唇弱弱地說,「姐姐一進門,月兒就要跟另一個女人共同服侍您,月兒不希望王爺有別的女人,不希望王爺被人分走一半,可是……」
「怎麼?」祁煜輕笑,「吃醋了?」
「哎呀!王爺您取笑人家。」蘇盈月臉蛋羞紅,「王爺明知道月兒一心只系得下王爺,再容不下其他……」
「放心。」祁煜說道,「上官驚鴻那個傻子,一輩子也不會是你與本王之間的障礙。別說本王根本不屑踫她。只要一逮著機會,本王就給她一封休書。」
「王爺……這樣不太好吧……」嘴里這麼說,蘇盈月眼里卻飄過滿意,只是她將頭靠在祁煜懷里,祁煜看不見她的表情。
「本王心意已決。沒什麼好不好的。」祁煜眼神閃了閃,腦中飄過上官‘燕’鴻絕美的身影,若娶的是她,或許就不用費心休妻了。
「不管怎麼說,姐姐她現在都是王妃,月兒很擔心她的安全。」蘇盈月抬起憂愁的面容,「月兒今晨一發現姐姐不見了,就派了下人去找她,只可惜沒找到。」當然找不到,都沒派人找。
「不必找了。」祁煜皺眉,「這種白痴找回來,只會礙本王的眼。本王一提到她就心煩。」
「月兒知道王爺您從來都高高在上,只有娶王妃姐姐這事,是被皇上逼迫……」蘇盈月故意挑起祁煜的大男人自尊心,卻又滿臉關懷,「月兒知道王爺心里難過……月兒也難過……」
「別說了!」祁煜怒道。
蘇盈月還想假惺惺幫上官驚鴻說兩句好話,見祁煜一臉冷冰,面罩寒霜,她心生懼意,不敢再開口。
此時,一名下人進來稟報,「王爺,在街上發現傻郡……發現王妃的行蹤。要不要將王妃找回來?」
祁煜冷眸微眯,「她新婚第二天就離府出走,居然在街上如此招搖?看來也沒人拐她了。既然上官驚鴻那個白痴是自己走的,那以後都不要再讓她踏進驤王府大門!」
「是。」下人點頭,想了想,又道,「小的听說王妃遇到了郡王府的二、三小姐……」
「本王沒興趣知道上官驚鴻那個白痴的事。」祁煜不奈煩地打斷他,「以後有關上官驚鴻的事,一概不需向本王稟報!」
「是。」下人頷首,有點遺憾這麼精彩的事,王爺居然不想听。
「沒什麼事你可以退下了。」祁煜揮揮手,下人轉身想離開,祁煜又道,「吩咐下去,從今以後,整個驤王府不許再稱上官驚鴻那個白痴為王妃!」
下人領命離去,蘇盈月溫婉的面容閃過一絲的狠唳,原本她還怕找了三名壯男去輪jian上官驚鴻一事會東窗事發,心懼那三名壯男是被何人打死的,現下看來,老天都在幫她!
蘇盈月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祁煜懷抱著蘇盈月,明明愛妾在懷,卻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上官‘燕’鴻冷然絕色的臉,面色不由得僵了僵。
那個女人,身上似乎有種令人念念不忘的魔力?
……
闊匾黑字,上頭規矩整齊地瓖刻著——汝南郡王府,五個金漆大字。朱紅大門前一左一右各一尊石獅。
以前的傻驚鴻去驤王府找祁煜時,驤王府的大門比郡王府闊了不知幾倍,還有皇宮的雕梁似錦,雖然汝南郡王府差遠了,終歸還算氣派。
上官驚鴻朝素兒使了個眼色,素兒會意地叩響了郡王府大門。
「誰啊?」大門一開,上官驚鴻就一腳踹門而入,門房被踹翻,上官驚鴻大搖大擺地走入郡王府,素兒壯著膽子跟在後頭。
不知哪里冒出來這麼一個冰霜美人,具體面容門房沒看清,只覺得她應該很美,如此囂張不把郡王府放在眼里,門房趕緊讓其他人去通知三夫人。
三夫人手段狠辣,可不是盞省油的燈,這冷美人的下場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