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輕輕拍了自己一巴掌,疼,沒錯,不是夢。
上面那個素面朝天嘴巴都咧到耳後根的小姑娘是林雙,不是夢。那個喝的滿臉紅暈拿著煙火棒上躥下跳的女人是張希,不是夢。那個痴痴呆呆瞅著張希傻笑流口水的男人是趙三,不是夢。
還有還有,那個此刻抱著雙臂趴在欄桿上,咧嘴壞笑的男人是江潮,也不是夢。
我沿著一路的熒光棒,迎著在寒風里飄揚的五彩氣球,穿過拱門,氣喘吁吁的登上主席台的時候。主席台上的一群人我認識的不認識的,有人喝的爛醉如泥,有人還在歡呼雀躍。
江潮站在不遠處的欄桿上,背後是如同舞台般精心設計的操場,整個人都像是電視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一樣耀眼。江潮見我站在原地不動,走過來伸出雙臂,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
我上前,雙手試著擁過江潮,江潮的身材很好,腰上沒有一點兒多余的肉。江潮用力抱緊我,似乎要將我的身體揉合進去,下巴擱在我的肩窩處,咯的微微有點疼,可我不願意松開。倆人身體緊緊貼合著,我卻沒有一絲絲的尷尬。反而很享受這個擁抱。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快到十二點了。在主席台上的人紛紛開始往欄桿的方向擁擠,江潮松開我,低頭突然親了下我的嘴唇,我有點沒反應過來,居然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舌忝了下自己的嘴唇。做完這個動作,我突然意識到什麼了,臉唰的一下開始發燙。江潮低頭看我,眼楮里帶著笑意,伸手把我拽到欄桿前面,然後他整個人站在我身後,從我後面擁著我腰,我想掙扎,可剛一動彈,江潮就低啞著嗓子命令我︰「別動
這個欄桿並不是很長,所以周圍的人顯得很擁擠。江潮伸出雙臂撐著欄桿,隔開了人群,給我空出一小片地方來。我心底有點兒感動。
不過我還是沒明白,人們擠到這兒要干嗎啊。江潮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沖著主席台下面喊了一嗓子︰
「準備開始吧
緊接著從下面開始傳出一陣高呼聲︰「十秒鐘倒計時,開始
「十
「九
「八
「」
隨著下面人的倒計時開始,台上的人氣氛也開始被調動了起來,開始騷動起來,幾乎是所有人跟著開始高呼倒計時。這種氣氛很容易渲染,連著我心情都有點兒小激動,忍不住想高喊。
「三
「二
「一
隨著最後倒計時的結束,下面操場的環形跑道中間,猝然燃起了巨大的禮炮,直沖上天,在天空炸開一個巨大的禮花,並且在空中不斷的連續爆炸出許多顏色繽紛的小禮花,幾乎要照亮整個天空。緊接著像是響應中間的煙花一樣,環形跑道上四面八方開始唰唰響起了彩彈,剎那間,天空中五顏六色,就像是彩帶一樣鋪滿了整個操場上方。
伴隨著身邊人的歡呼雀躍,我也跟著激動的熱淚盈眶,長這麼大第一次是這樣來迎接新的一年的,雖然說以前也去看過煙火,可那都是站在遠處或者高台上,隔著黑壓壓的人群,仰著頭看天空。可現在我是第一次,看著那麼多煙火和彩彈,在我腳底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我甚至感覺整個台子都在晃動。接二連三的煙火騰空飛上天,開出一朵朵絢麗短暫的花朵。那些煙火不斷的在我頭頂炸裂,鼻尖彌漫著火藥的味道,刺激著我嗅覺,我抬頭看著那些煙火,甚至有種觸手可及的錯覺。
那種心靈和視覺上的震撼,讓我整個人都開始變得不真實起來。
江潮俯子,在我耳邊吹著暖暖的風︰「喜歡嗎?」
我帶著點兒激動,連連點頭。江潮就笑,在我頭頂輕輕一吻。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江潮是王子,那我就是被王子萬千寵愛的公主。
煙火持續了二十多分鐘才結束,最後沖上天空的,是一個彩色煙火,在天空炸裂的那一瞬間,再次變成一個巨大的心形圖案。周圍所有姑娘都忍不住尖叫了起來,我側過臉看江潮︰
「新年快樂
江潮歪著身子,湊過來︰「你也快樂。不過你還差一句話
我不解︰「什麼話啊?」
江潮笑眯眯的︰「大年初一,是我生日啊
我猛然回頭,差點把江潮撞到︰「真的假的?」
江潮一臉得意︰「哥帥吧?每次生日,全國人民都替哥慶祝
我轉過身子,仰著頭問江潮︰「潮哥,生日快樂
我自己都沒發覺我喊出‘潮哥’這個詞兒的時候特別順口,絲毫沒覺得變扭矯情。江潮向我攤手︰「過生日得有禮物吧,我的生日禮物呢?」
我上上下下模了自己兜,然後耷拉著臉開口︰「我沒帶錢
江潮帶著點兒得意揚起下巴︰「拿錢買的多俗氣啊,哥什麼貴重禮物沒見過啊
我想了想也是,然後趴欄桿往下面瞅了瞅,這麼一瞅,我還真想到送江潮什麼禮物了。我轉身往台下面跑,江潮伸手拽著我︰
「干嗎去?」
「送你禮物,你就在這兒站著,馬上就能看見禮物了
我邊喊著讓江潮別動,邊往台子下面跑。操場中間很大一部分的積雪都被煙花和腳印給毀了,但是還是一部分空地堆積著厚厚的白雪,再加上過年前幾天連續下了一周的雪,所以積雪特別後,人踩上去立馬留下一個個十幾厘米的雪坑。
我跑下去後,先是順著跑道把放在跑到倆邊的熒光棒全部都撿了起來,緊接著跑回空余的雪地里,看著十幾厘米的積雪,一咬牙踩了進去。
我因為出來的著急,所以穿的還是拖鞋,拖鞋里面光著腳丫,這一晚上折騰的,拖鞋里面早已冰涼,現在踩上這麼厚的積雪,拖鞋里面立馬有冰涼徹骨的雪花滲了進去,我剛伸進去積雪堆,立馬被凍的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哎呀,冰死我了。
我站在原地哆嗦了好一會兒,這才咬著牙把另一只腳也伸了進來。涼就涼吧,都到這一步了,總不能再返回去吧。我開始一步一步,忍著徹骨的寒意,在雪地里踩出一個一個雪坑,每踩好一個雪坑,就往雪坑里放一些熒光棒。手里的熒光棒用完了,我再返回操場,繞著1200米的環形跑道,一路撿著熒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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