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燈入室,邪魅引魂人 第六十四章 流血 (1W+~~第三更~~求首~訂)

作者 ︰ 雪兒伊伊

夜色里,楚翊情冷不丁笑了一聲,衣擺隨風飛揚,不知什麼時候,隨身佩戴的劍已經出鞘,閃著可怕的銀光。愨鵡曉

傾笑伸出手指踫了踫他的劍,嘖!好劍!夠鋒利!

之前還背對著傾笑的楚翊情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突然回了頭,傾笑嚇得急忙收回手,因為太急忙,不小心從劍鋒上擦過,四個手指留下了長長的血痕,立刻疼的嗷嗷直叫。

楚翊情挑眉︰「你拿什麼證明你很厲害?這點小痛就怕了?」

傾笑晃了晃受傷的爪子,還好,沒有斷,委屈道︰「之前是想證明來著,可是不是被你打斷了嗎?而且,都是自己人,你的劍不長眼楮傷害了我,我心里委屈極了!我是個姑娘家,這下好了,要留疤了!澩」

四周的空氣是極其寒冷的,傾笑盯著迫人的視線緩緩抬頭,依舊是那張面具臉,看不出表情,但是這麼久以來的相處,傾笑還是知道的,楚翊情一旦不說話盯著她看,那麼八成在忍耐自己快要噴涌而出的怒火。

她撇了撇嘴,伸出了自己的手,可憐巴巴地︰「公子,你看,它在流血……是真的血……」

楚翊情挑了挑眉︰「傾笑。銚」

傾笑委屈的抬頭︰「怎麼了?」

楚翊情淡淡一笑︰「你該不會是想我幫你包扎吧?」

四周寂靜無聲,空蕩的荒郊里不斷回蕩著楚翊情的聲音,風吹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靜的可怕。

傾笑的心有些慌張,好在她表面上會裝。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干嘛要害怕?包扎就包扎,又不會掉他半塊肉。他是公子了不起?公子難道就不能有同情心?

楚翊情抬起傾笑的手,似乎真的準備替她包扎,傾笑嚇了一跳,楚翊情彎下腰的空當,傾笑正好看到躺在不遠處的一具尸體,嚇得手都不疼了。

就離他們幾步路之遠,一具黑衣男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脖子上有一道血痕,可能是他的死因,手上還緊緊握著一把劍。

楚翊情包扎的手法很熟練,很快就忙好了,抬眼看了她一眼︰「怎麼了?你不會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吧?」

傾笑疑惑的望著他,臉色蒼白,心有余悸。

楚翊情嘴角上揚︰「我不是說你要證明自己的厲害嗎?」

傾笑從沒想過楚翊情之前說的事是這件事,想到剛才眼前閃過的那道白光居然是劍影,整個人都不大好,舒了一口氣︰「我的厲害之處不可以浪費在這種地方。阿彌陀佛。」

楚翊情咳嗽了一下︰「哦,看來的確是我小瞧了你。哎?傾笑,你干了什麼缺德事,被追殺?」

傾笑揉了揉眼楮︰「記不大清楚了。」

就在這時,突然遠方天上又飛下來了五個黑衣人,齊刷刷的亮出手上的劍,朝著他們揮來。

傾笑笑了,原來這黑衣人不僅想殺她,也想殺楚翊情,這就說明絕對不是她做了什麼缺德事,很大一部分楚翊情也得思考自己做了什麼。

然後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好在影衛們以及曹若及時趕來助陣,才避免了傷亡慘重,而曹若更是羞愧的恨不得自殺。

「公子,屬下剛才去探路了,救駕來遲……」

傾笑剛準備說話,就被楚翊情攔住了,「你的手又流血了。」

傾笑呆愣地看了看包好的爪子,開始慘叫。

楚翊情忍不出笑出聲︰「你第一次見血?這麼大驚小怪?」

傾笑立刻搖頭,「不是,我是第一次自殘!」

「……」

楚翊情徹底無話可說了。

傾笑的確不是第一次受傷,想當初那一箭穿心可比現在要嚴重的多。但她覺得自己很奇怪,當初明明知道自己會死,卻不害怕,這次明明知道是個小傷,卻覺得痛的快忍不住。不得不說,她也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病。

好在身邊有個人會幫她包扎,傾笑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果讓她自己來的話,現在一定慘不忍睹,臃腫的跟豬蹄一樣。但不知道楚翊情用的是什麼手法,竟然出奇的靈巧。

傾笑想要向他學習,但是又怕他回答她︰「你這頭腦,還是不要學的好。」

好吧,傾笑承認,自己對于學習這樣的事,一直很懶得學。

「趕路吧。」

一句簡簡單單的命令,下一刻,傾笑感覺到有什麼溫暖的東西,一低頭,只見楚翊情旁若無人的牽起她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然後拉著她往前走。

他的腳步放的很慢,傾笑完全可以跟的上,跟之前小跑完全不一樣,傾笑不免有些疑惑,可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所有人都看著他們,楚一輕沒有回頭︰「身為影衛,聲音都分辨不出?見到你們的主子,難道不該行禮?」

冷冷的一句話,後面的十個影衛齊刷刷地放下手中的劍跪下。

這件事說來說去的確可以歸結到影衛的失職,所以傾笑並不覺得楚翊情是小題大做,畢竟自己差點兒小命就要丟掉了。

萬一楚翊情不會武功,萬一他反映慢一點……後果不堪設想……

突然之間,傾笑發現有一道實現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她回頭望去,居然是之前的曹若。四目相對,曹若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傾笑開口道︰「他們能起來嗎?」

楚翊情點頭︰「趕路吧。」

話音剛落,曹若就站了起來,背後還背著熟睡的秦念,「謝謝公子。」

傾笑不由自主地在想,曹若這樣厲害的男子,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留在楚翊情的身邊?楚翊情究竟是什麼人?她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謎。

楚翊情回頭皺了皺眉,不悅道︰「我的護衛就那麼好看,讓你連拖都拖不走?」

傾笑挑了挑眉,閃著疑惑的眼神盯著楚翊情︰「曹若長的好看這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情,我只是在想,像你這麼武功高強的人,為什麼還需要護衛?這不是浪費你的武功嗎?就像剛才,曹若沒有及時出現,你不一樣應付的很好。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你跟曹若的關系不簡單!公子,是不是是不是?」

楚翊情腳步頓了頓,皺眉,然後側頭瞪了傾笑一眼︰「不是。」

「我不信。」

傾笑一直覺得楚翊情很神秘很神秘。可是楚翊情不願告訴她,這樣很明顯是沒有把她當做自己人,一個小疑惑都不替她解答,或許他覺得那是無關緊要,但是傾笑一直都是個好奇心極旺盛的人,要是百思不得其解,必定會失眠。

楚翊情沒有發現傾笑的異常,意味深長地看著遠方,道︰「剛才那些人使的武器是羽國的。」

楚翊情從小飽讀詩書,對于兵器更是有很強的造詣,早在那些人出手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這樣看來事情越來越復雜了,羽國派來的,那必定是羽國皇帝派來的。

看來,這下真的是跟羽國皇室結了仇。

夜風不斷地吹著,讓人覺得寒冷,連心都有些冰冷。傾笑沉默了很久,覺得地都快被自己看出幾個洞來了,卻依舊悶悶不樂,「不知道薛妤妍怎麼樣了。」

「先管好自己吧。」

傾笑嘆氣,整頓好復雜的心情,看了看前方︰「我總覺得,是我拖累了她。」

沉默了良久,楚翊情才淡淡開口道︰「你真的是一點都不聰明。」

其實傾笑一直都不明白,凝玉為什麼會死,還有她臨死前說的那奇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仔細回想起來,有很多地方說不通,很多地方疑點重重。

「傾笑,如果說,當初你和薛妤妍的交易成功了,你會要什麼作為補償?之前秦楨那里,你要了十個影衛,影衛這種東西對于你一個平凡的姑娘來說,其實沒多大的用處,我默認為你是喜歡美男。」

出了羽國,這一路上都是荒野,也就意味著他們晚上必須要露宿野外了。

曹若不知從哪里找來了柴火,點燃了火,而十個影衛也將自己捉到的獵物,模到的魚整理好,放在架子上拷了起來。

傾笑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食物,興奮的兩眼冒光。

楚翊情去了河邊,不知道是模魚還是擦拭劍身,十個影衛們也都消失在夜色里,充分當起了影子,篝火旁只剩下了曹若和傾笑,當然,熟睡的秦念可以忽略不計。

傾笑盯著他英武的面龐,終于忍不住開口︰「你和你家公子究竟什麼關系?你為什麼會死心塌地跟著他?」

曹若一愣,「姑娘……」

「嗯?」

「姑娘……」

傾笑不耐煩了,「干嘛?「

「你靠的太近了。「

「哦。「傾笑無語的往旁邊挪動了一點。

曹若盯著火焰,手上不斷地靠著魚︰「雖然不知道姑娘你從哪里來,但是在公子心中,您一定很特殊。我從小是跟著公子一起長大的,公子其實之前在我看來,是極討厭女人,連看都不看一眼,之前我還曾為公子的未來擔心過。但是如今,他身邊居然會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你,還為你包扎,牽著你的手,如今的公子讓我覺得很是陌生。」

傾笑撇了撇嘴,有點不大樂意︰「曹大護衛,你問題似乎偏離主題了!」

曹若輕輕笑了笑︰「我是說真的。」

傾笑聞言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她也是個女的,咳嗽了幾聲︰「可能你們家公子以前沒見過我這麼漂亮的吧。對了,你們家公子身邊真的一個女人都沒有?」瞪大了眼楮,「這不太可能啊!他是不是男人!」

曹若噗嗤笑出聲︰「我家公子是不是男人,姑娘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啊,這種事怎麼能問我這個侍衛?公子似乎對女子過敏,平日里如果有姑娘踫到他,他回來背後一定會起疹子,曾經有個姑娘親了他一下,公子回來差點把自己的嘴皮子給擦掉了一層。」

他丟下手中的烤火架子,回頭對著傾笑溫暖的一笑︰「但是公子踫到你似乎沒有任何反應,其實我一直不太清楚,公子是不喜歡女人,還是沒有遇到合適的女人,對了,公子曾經有喜歡過一個女人,叫柳嫣。」

曹若說,柳嫣一年前曾經天天跟著他們公子,當時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羨煞了無數人。

他皺了皺眉,「我一直跟在公子身邊,但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柳嫣姑娘和公子大吵了一架,然後不告而別。我本來還以為他們會和好,卻不想沒過多久,柳嫣居然嫁去了別的國家,做了太子妃,而公子則把自己關在房內,喝了很多悶酒,整個人都頹廢了。」

傾笑忍不出插嘴︰「柳嫣姑娘美嗎?」

曹若笑道︰「原來你也是在乎我們公子的。」

傾笑吐了吐舌頭,她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在乎,只是一味的催促著︰「能讓你們公子如此心動的,一定是一等一的美女,難怪能嫁去別的國家當太子妃。所以說,你家公子應該發憤圖強,考取個功名才對,向他那樣整日里游手好閑,怎麼可能留得住美人?美人都是愛英雄的。」

突然意識到問題又偏了,「你快告訴我,柳嫣長什麼樣?」

曹若猶豫了很久,開口道︰「驚為天人。」

其實傾笑對于自己的長相一向是很有自信的,比如說以前在傾家,人人看到她都夸她漂亮,搭訕的,求親的人都排很長的隊。即便是變成了一盞燈籠,她也覺得自己是很漂亮的,不是所有的燈籠都能長成她那樣的,但是在听到曹若的贊嘆後,她還是油生出了一種自卑的情緒。

驚為天人啊,那究竟是有多美。

兩個人之後沉默了很久,直到楚翊情回來。

傾笑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很煩躁,可是卻找不到煩躁的原因。曹若的話久久在她腦海中徘徊,說不好出的難受,她覺得自己最近一定是生病了。

她並不認為自己愛上了楚翊情,情愛這樣的詞對于她這種沒心沒肺的人一向是不大適用,更何況身上背著家仇,指不定自己哪天就死了,這樣的她有什麼資格考慮兒女私情?

郁悶之極,一回頭,發現曹若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楚翊情正坐在她的身旁,手上正拿著一串烤魚。

傾笑詫異︰「你什麼時候來的?」

楚翊情把魚遞給了傾笑︰「剛烤好的,吃吧。」

傾笑早就餓得白眼直翻了,聞到香噴噴的味道,口水直流,但是總覺得楚翊情今天對她似乎太好了,好到她都開始疑惑魚里有沒有加了什麼不干淨的東西。

過了不知道多久,楚翊情突然開口道︰「怎麼?本公子賞賜的,還不拿過去?」

傾笑撇撇嘴︰「不要。」

楚翊情瞪大雙眼︰「不要?!」

傾笑委屈地點點頭,聲音很細︰「不要。」

楚翊情不悅,看了看傾笑,又看了看手中拿著的烤魚,突然覺得自己很搞笑,大怒之下,將魚扔了。

傾笑連忙惋惜道︰「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不接受你的好意,是我從小就吃不了魚,我怕魚刺!」

楚翊情的眼角跳動︰「是嗎?你還真是嬌氣。」

傾笑無語,從楚翊情的面前將烤好的兔子肉拎到面前,滿意地啄了一口。

楚翊情無奈。

傾笑忍不住開口︰「公子,這兔子是你親手烤的吧?不錯!」

傾笑真的不是在討好楚翊情,而是真的覺得那兔子肉不錯,雖然不是楚翊情親手狩獵到的,卻是她親手烤的,錯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怎麼說也是她有限生命中一件美好的事。

將手中的兔子肉遞到了楚翊情的嘴邊,熱情友好道︰「公子你還沒吃吧?要不嘗嘗?」

楚翊情看了看面前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兔子︰「好意心領了,無法下口。」

傾笑依舊不罷休︰「那你舌忝一下,嘗嘗味兒。」

「……」

「公子,你可不可以把面具下下來?」

楚翊情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可以。」

傾笑不樂意︰「為什麼?」

楚翊情笑道︰「還不到時候。」

只有楚翊情知道,這面具一旦揭下,將會給自己周圍帶來多大的改變。他並不是羞于見人,也不是玩神秘,只是有的時候,隱瞞自己的身份,對彼此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那天夜里,傾笑直到把自己吃回了燈籠,還意猶未盡,最後不知不覺在楚翊情的懷中睡著了。

天色微亮,楚翊情忍不住開口︰「趕路了。」

他提起變回燈籠的傾笑,伸了個懶腰︰「此地不宜久留。」

傾笑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楮,看到放大版的楚翊情,疑惑的看了看自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變回了燈籠,無語道︰「接下來去哪兒?」

楚翊情看了看不遠處視若無睹的曹若,淡淡開口︰「我知道你想引魂,但是先陪我回一趟南朝。」

「怎麼了?家里出事了?出喜事還是喪事?「

「……不好意思,都不是,讓你失望了。」

因為急著趕回南朝,楚翊情一行人幾乎很少休息,日夜兼程,本來想走水路,但考慮到如果在船上遇到埋伏會更危險,只能一咬牙一狠心,改走需要繞道的陸地。

夜晚,傾笑會變成真身,跟著楚翊情他們一起趕路,對于楚翊情來說,那絕對是一個累贅!經常一個轉身,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等啊等,原來人都被傾笑勾走玩耍去了,楚翊情忍。

白天的時候,傾笑變回燈籠掛在楚翊情的身上,開始進入補眠狀態,這個時候的楚翊情雖然臉色是黑的,但是一行人的腳步會無意中加快,效率也會變高。

不知走了多久,幾個人終于到了南朝的境內,楚翊情不知道有什麼急事,帶著曹若離開了,暫時將傾笑安置在了客棧內。

傾笑一肚子的不高興,總覺得這種感覺跟被遺棄了沒什麼兩樣,究竟是什麼重要的事,需要把她支開呢?

傾笑依依不舍地站在門口,盯著楚翊情正要離開的動作,感受到身後的視線,楚翊情詫異的回過頭。

楚翊情那日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裳,說不出的高貴神秘。

傾笑不禁想起,當初在南朝剛見到楚翊情的時候,他就是穿著那一身的紫衣,迎上他的目光,楚翊情歪著頭,似乎不大理解傾笑的意思。

傾笑郁悶之極腳亂蹬,一不小心將地上的一顆小石子踢飛,楚翊情是武功高強沒錯,可是這次偏偏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傾笑真的是無意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個無意的動作會導致這麼大的危害,而楚翊情在此之前連一絲殺氣都沒有察覺到,所以也絲毫沒有防備。

但是悲催的是,就在這樣和諧的氣氛下,那顆小石子卻像是故意的一樣,有目標的朝楚翊情的額頭砸去,楚翊情不禁思考,這石頭是不是成精了?不然實在想不通,他打死都不會承認是因為自己太倒霉了,才會發生這樣的慘劇。

「我招惹你惹你了?!」

傾笑本來感到很過意不去,坦承自己的錯誤。但是楚翊情捂著頭齜牙咧嘴的樣子實在讓她沒辦法產生愧疚感。她努力讓自己看上去不要太沒良心,咧著嘴沖到楚翊情的面前,從袖中拿出一塊帕子,手忙腳亂地往他傷口上暗︰「哎呀!都流血了!」

楚翊情推了推她︰「別踫我!」

傾笑瞪大眼楮,呀!楚公子真發火了,連忙撓了撓頭,笑道︰「這實在是不小心,真的!絕對是意外!巧合!」

楚翊情怒瞪著她。

傾笑晃了晃手中的帕子,繼續賠笑道︰「不要那麼小氣,你看,我都知道錯了,人生總是充滿著各種各樣的意外,你小的時候一定摔倒過,這小傷,不需要太計較。」

楚翊情瞪眼︰「你閉嘴!」

傾笑捂住了嘴,支支吾吾道︰「好,閉上了。」

楚翊情依舊瞪著她︰「我不是叫你在客棧內好好待著等我回來的嗎?這樣亂跑,也不怕被人騙走。」

傾笑無語︰「我又不是小孩子。」

楚翊情當做什麼都沒有听見,神色依舊沒有緩和︰「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他大步邁向傾笑︰「如果沒事,我送你回去。」

楚翊情沒有打她罵她出氣,導致傾笑一直很忐忑,小心翼翼地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連眼都不敢眨一下,因為這不符合公子的脾性,傾笑一直都覺得,楚翊情是那種別人打他一下,他必定要踹對方一腳的那種報復心極強的角色,踹都是輕的,踫到他心情不好,搞不好直接捅對方一刀。

注意到傾笑的手一直在抖,疑似癲癇,終于成功吸引了楚翊情「關懷」的目光,再三思考之下,毫不留情地將她直接扔回了房間。

南朝的夜晚說不出的美麗,有許多有意思的夜市,還有很多人在河邊放蓮花燈,據說將心願寫在燈上再放出去,心願就能成真,還據說在河邊相擁的男女會白頭偕老,天長地久。

傾笑剛听說這個傳說之後,嚇得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比白天的癲癇都要恐怖,連心都在抖,她思考過當初與楚翊情的相見就是在這個河邊,而她好死不死的從天而降,直撲向楚翊情,還順道把他砸傷了,不知道會不會中。

思考了良久,也不敢跑到楚翊情豐面前問他︰「公子,听說在這河邊相擁的人會成一對,話說,我是你在這河邊第一個抱著的女人嘛?如果是……我要對你負責嗎?」

傾笑猜想了下,說完這句話,路人很快就會發現有一妙齡女子掉入了湖中,有點想象力的還可能猜測她是為情所傷,投河自盡,但她知道,她絕對是被楚翊情踹下去的。

故地重游,傾笑帶著自己那十個美男影衛照耀的四處瞎晃,看著周圍女子羨慕的表情,她自我感覺良好,很是得意,別人最多帶一個美男,她一下子帶了十個,她承認自己有些虛榮,但就是很長臉!

這一個個,怎麼就長的這麼標致呢?!

逛累了,他們去了全南朝最著名的酒樓,這酒樓有一點好,就是從窗口可以觀察到集市上的各種情況,很是便利。

「你們是影衛,如果說,我讓你們去刺殺南朝皇帝,勝率多少?」

十個影衛面面相覷,小一開了口︰「據我們所知,南朝皇宮戒備森嚴,更是機關重重,光是皇宮的建造,就找來了全天下最厲害的機關師設計,平日里那些宮女太監只負責自己的區域,如果稍微走偏差了,可能就活不了了。」

小二接口道︰「听說,南朝皇帝的寢宮面前,還請來了全天下最厲害的布陣師,設下了很難的陣法,所以他的寢宮除了他自己,沒有別人可以踏入,當然,他尚未立後,一點也沒覺得不便利。」

傾笑笑了一聲︰「他還真是貪生怕死。」

突然意識到自己語氣有問題,一抬頭,果然十個美男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她終于知道了,在長久訓練有素的人面前,千萬不能輕易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不被發現就見鬼了……

影衛們低頭喝著茶,心中有些詫異,但依舊沒有開口。

傾笑也不想解釋,眼神透過窗子看著外面熱鬧的人群。今夜月色很好,天氣也暖和,所以不少人選擇出門游玩。

小三忍不住補充道︰「那南朝皇帝據說本身就是個高手,從小听說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簡直就是個魔鬼,武功卓越,殺人如麻,心狠手辣,手段殘忍至極,天下沒有人敢對他不服,更沒有人敢違背他。」

「對對!听說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幾乎無所不能!可怕極了!」小四忍不住補充道。

傾笑覺得,再這樣說下去,那南朝的皇帝儼然就是一個神了,人能這樣嗎?

小一抬了抬頭︰「你不會真的要我們去殺他吧?我們真的對這件事沒有把握,就算刺殺成功,撐死是個兩敗俱傷。而且那南朝皇帝雖然狠了點,但的確是個賢君,南朝因為有他才能如此昌盛,他狠,但是對自己人不狠。」

說完仔細觀察了下傾笑的表情,「他的毒辣只會用在小人以及奸臣身上,這樣的人……沒必要殺吧?」

傾笑噗嗤笑出聲,捏了捏小一的苦瓜臉︰「我只是有感而發,隨意問問,又不是真要你們去殺他,你們一個個這麼嚴肅干嘛?真是太笨了!一點都不可愛!!!」

「哦……」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與樓底下熱鬧的吆喝聲不同,樓上安靜的可怕,不注意還以為沒有人。

傾笑看著這麼熱鬧的場景心中一片煩悶,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自從回到了南朝,她的心中就充滿著奇怪的感情。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小十忍不住插嘴道︰「其實我覺得那南朝皇帝也就一般般,沒那麼厲害吧,天下哪有那麼完美的人?多半是虛張聲勢,謠言越傳越凶,要真有這麼厲害的人,我一定要去會一會,機會難得啊!「

傾笑兩眼放光的拍了拍小十的手,為他恭恭敬敬的添上一杯熱茶,「小十!知己啊!」

小十忍不住噴水。

傾笑不高興的拿出帕子擦著臉,臉色微寒︰「掃興!」

小十臉一紅,連忙也來幫忙擦︰「對不起。」

傾笑擺了擺手︰「算了,我以前也老噴別人的水,算是報應,當做洗臉了,你也別放在心上。」

小十依舊不死心伸手過來幫傾笑擦,語氣尷尬︰「不不不,這是我的錯,我要主動承認。」

傾笑抬眼看了他一下︰「不錯,雖然我覺得沒什麼,但沒想到你如此貼心懂事。其實吧,小十,我一直覺得在某些時候我們倆有許多共同的特點……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緣分,也可以說是志同道合,知己!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真心對我好啊!」

小十呆愣在原地︰「啊?」

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傾笑翻了個白眼︰「這麼簡單都不明白!剛才那麼多人,只有你說出了我的心聲,南朝皇帝算個鳥啊!他能有多厲害!當初他們南朝靠的還不是一幫能人異士幫他們打天下!只不過這天下打下來了,推舉他登基而已!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被說的這麼美好!難道不明白,表面越是美好的人,背後越是黑暗嗎?」

傾笑嗤之以鼻︰「只能說南朝皇帝太厲害了,黑暗到別人都看不出,你懂嗎?」

小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連忙給傾笑添了杯茶︰「主子說了那麼多話,多喝點水,補補水分吧。」

傾笑望著杯中的水,真的很想報仇。外人所說的那麼厲害的皇帝,一夜之間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殺害了她一家上架幾百號人,還昭告天下,說傾家是妖孽,不祥,弄的人都死了,名節還不保,簡直是白眼狼。

所以傾笑對那狗皇帝一直沒多大好感。這絕對是一個兩面三刀的小人,不過他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那麼久不被害死,他一定是一個厲害的小人,不能小覷。

而且,當初他們既然是被傾家選中,輔佐登基的,就只能說明傾家具有靈力的人早就看出,這天下必定是那皇帝的,這就是所謂的未卜先知,所以說,即便傾笑再不承認,但她的仇人,是真正的天子。

但即便是要逆天,她也要手刃仇人。

晚上模黑回到了客棧,剛躺倒床上閉上眼楮,就覺得哪里不對勁,用手模了模身上的位置,居然是熱的!有人來過!

「誰?」

一盞燈被點起,傾笑站在床邊,剛才居然沒發現,桌邊居然坐著一個人。

迷離的燭光照亮室內,桌邊那人穿著普通布衣,頭發簡單束起,手上還拿著點燈的東西,迎上傾笑的目光︰「去哪兒了?這麼久,可讓我等死了。」

聲音很熟悉,傾笑眯著眼仔細看了看,並且在腦海中思索,這人究竟是誰,突然靈光一現!她認識這個人!

這個就是羽國的皇後,薛妤妍,如假包換!只不過穿著不一樣而已。

羽國的皇後怎麼會出現在南朝?還會知道她在哪里?她不覺得羽國開放到能夠容忍一個皇後離家出走,隨意出宮。

傾笑回憶起,也就在不久之前,他們的意外出現不小心見證了凝玉的意外自盡,雖然這件事天地良心,傾笑保證跟他們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實屬冤枉,但是人家羽國皇帝就是不听。

無論薛妤妍怎麼解釋,怎麼證明,也都只是驗證了那位年輕的帝王對凝玉的寵愛。

當然,最終的結局是薛妤妍偷偷把他們放出了宮,用了皇後的懿旨,不惜違抗皇命,可以說是重情重義仁至義盡,之後發生了什麼傾笑就不得而知了。

而如今,薛妤妍居然一身普通裝扮出現在她的面前,不施脂粉,不著華裝,真令人擔心她是不是被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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